第46章 长夜后的曙光

玉鲲踩着石阶向山上爬着，他看到右道的满山遍野开满了小黄花，它们随着晚风优雅的摇摆着，仿佛在召唤玉鲲回家。玉鲲看着石阶的右边，却只有形态怪异的石头，它们一步步铺垫进入一个被薄雾笼罩的森林，那片森林布满死亡的气息，像玉鲲散发着死亡的讯号。

玉鲲一步步地向上爬，太阳一点点地向下落。他冲到山顶，冲着晚风叫着。他转了一圈，坐在一个石头上盯着落日。过了这一晚一切就都结束了，再也没有逃亡，再也没有对错，只有玉鲲，李星和安默。安默和李星一定还在黄泉路口等待着自己的到来。他还要带着安默和李星去见自己的父母，就像寻常的家庭聚会一样。

终于，玉鲲打开了老鼠药。这时，一个牧羊人和他的羊群从自己身边走过。玉鲲注意到羊群里有一只小黑羊，就像自己在北沟山上丢失的那只一摸一样。

牧羊人注意到这个孩子停了下来，玉鲲说道，“大叔，你丢过一只小黑羊吗？”

牧羊人的头发是天然的自来卷，穿着一身白色的袍子，手里拿着牛皮鞭子。

“小黑羊，”他抬头看着远处山头上的落日，风吹开他的长发和长袍，他缓缓说道，“一个好的牧羊人会看好他的羊群，他不会丢失一只羊。如果羊丢了，就丢了。丢失的羊再也回不来了。”

牧羊人走到玉鲲身边，将他的手和蔼地放在玉鲲的肩膀上，“你也是一个牧羊人吗？”

玉鲲看着大叔，像看着一位父亲，“是的。”

“那你的羊群在哪呢？孩子。”

“我把它们弄丢了，”玉鲲回答道。

“你把它们都弄丢了？”牧羊人粗眉，晃了晃身子，眼神透露出哀思，晚风和阳光穿过他的发梢。

“是的，”玉鲲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埋下了头。

牧羊人摸摸玉鲲脏乱的头发，“没关系的，孩子。”

“一切都结束了，大叔，”玉鲲抬头瞟了大叔一眼，嘴角露出淡淡的笑。

牧羊人怔了怔，继续说道，“你看——世界多好啊。中国一定会越变越好，只要你静静地等啊，等啊，等。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来到的，”牧羊人闭上眼，嗅着远处的花香，聆听着黑暗中的蝉鸣，“你听道了吗？就要到来了，开放啊开放，就像这漫山遍野的黄花一样，没有人再禁锢你们了，孩子，邓爷爷会帮你们这群善良的孩子，”看到玉鲲疑惑地看着他，他继续说道，“当你遗失掉什么，你就会得到些什么。没有人可以做煎鸡蛋不打碎鸡蛋的。”

牧羊人看到玉鲲手里紧紧抓着的老鼠药，玉鲲着急地藏起来，牧羊人继续说道，“孩子啊，你有一个美好的未来。你可以把你经历过的写下来。人们兴许会喜欢你的故事，了解你的痛苦。放弃是不会得到任何东西的。”

“好的，我明白了，”玉鲲答道。

“太阳就要落山了，你难道不想回家吗？”

“谢谢，”玉鲲点着头站起来，朝山下跑去。牧羊人站在羊群前一直盯着玉鲲，然后冲他不停地招手。玉鲲回过头的一瞬间看到落日正好浮现在牧羊人的头上，然后天色突然一黑，牧羊人突然凭空消失了，他的羊群也看不到了。

玉鲲朝着黑暗招了招手，从山坡上跑下来。他明白了牧羊人的话，放弃不应该是自己的选择，只要坚持地活下去，一定有希望，一定有曙光。长夜虽然漫漫，但总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