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理智的极限
顾秋昏迷期间的某个时间点，梦境空间之中，
还是那条熟悉的十字街道，毅力，心魔，共性路口都被层层交叠的铁链网给封锁得密密麻麻，毫无一丝缝隙露出，看不清三个路口的对面有着怎么样的事物。
顾秋坐在路口中间的一座棕色沙发上，姿势端正地翻阅着手中的书册，在这座沙发的旁边是一个放置满了图书的图书架。
他神色冷淡地望着书页上的文字，丝毫没有理会坐在他旁边的纳修。
“我恨你，”纳修用手扶着下巴，靠着沙发背上，慵懒地打了个呵欠说道，“你还真就能一直待着这里，一声都不吭一下的啊，背宪法都不肯理我是吧？”
顾秋翻着手中那本《联合国宪法大全》，丝毫没有理会在他旁边不断骚扰着他的纳修。
“还有七十二个小时呢，我说那个.....”纳修满怀怨念地瞥了一眼顾秋，嘟了嘟嘴说道：
“顾秋同学，你是不是应该想办法把境界路口给过了，再这样偷懒下去只会离漆原律同学越来越远哦。”
“在想。”顾秋面无表情地回道，他翻开了手中书籍的下一页，脑中推算着得用什么办法才能通过境界路口的考验。
“哈，那你可真会运用发散思维，别忘记我他娘是能读心的，”纳修揉了揉噙着泪水的眼睛，唉声叹气地说道：
“你这人可太奇葩了，脑子里想着战略还能顺便把宪法背了的，说到底宪法这种东西有什么好玩的，就是这些枯燥，无聊，乏味的规则，限制着人们可爱有趣的思想。”
“你可以去找漆原律。”顾秋的目光投注在书页的文字上。
他不紧不慢地翻阅着手中的《宪法大全》，脑中却是千万条指向着答案的思绪，“要怎么才能才能通过境界路口，我直接问你是不是简单一点？”
“啊，好过分，难得开口就要求人家做不能做到的事情。”纳修撇了撇嘴说道：
“漆原律也是通过自己的力量摸索到的，自己的力量啊，要有信念啊顾秋先生。”
他说着就随手一挥袖子，一台略显破旧的老式电视机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桌子上。
顾秋挑了挑眉，合上了书籍，将目光投向了纳修变出来的那台老式电视机。
纳修耸了耸肩膀，无奈地摆了摆手：“喏，给你看一下当年的小律同学是怎么通过境界路口的。”
“滋滋滋.....”下一秒，可以闻见令人的耳朵不太愉悦的噪音从电视机上传出，密密麻麻的黑白条形方块在电视屏幕上跳动着。
随后逐渐显示出了只有黑白两种颜色的画面，画面上是一名身披着斗篷的青年站立在某栋大厦的天台之上。
在这名青年的正对面是两个外貌装扮和他完全一致的衍生体。
境界路口的考验是战胜两个除了思维以外能力与自己完全相同的分身，这两个分身会如同机器一般思考并且采取最优的战斗策略。
“他用了几次的机会？”顾秋随口问道。
“你猜？”纳修神秘地笑了笑，凑近了顾秋的耳边，挑逗地说道：“嗯.....我觉得你不会想知道的。”
“直说。”顾秋盯着屏幕上缓缓迈出脚步的漆原律，面无表情地问道。
“说出来你可不要被打击到哦，”纳修勾了勾嘴角，没有多加思索地回道，“一次。”
顾秋的双瞳稍稍收缩，他望向了电视机的屏幕，眸中掠过了些许不敢置信的神色，“面对两个和自己战斗力相同，无论什么时候都能采取最优策略的个体，他只是用了一次.....”
“对哦，一次而已，他就那样理所当然似地通过了，”纳修扶着下巴，慵懒地说道：“这是多么残酷的真相，这几天你都快试遍了所有方法了吧，加起来总共快接近八十次了。”
顾秋沉默了，没有再回复纳修带着满满挑衅味道的话语，只是专注地观察着屏幕上漆原律的每一个动作。
“光是看也学不到的，”纳修说道，他观察着顾秋的表情，终于就在录像的某一个节点，顾秋的神色微微变化了。
电视屏幕上，黑白的世界里，两道分身在同一时间夹攻向被逼至正中央的漆原律。
然而漆原律却毫无闪躲地朝着右侧的分身B疾冲而去，而分身B正向漆原律探出了覆盖在自己左臂上的暗影巨爪。
纳修满意地笑了笑，声音邪气地说道：“对的，你似乎猜到了，他选择性地放弃了自己的右臂。”
随着纳修诡异的话语落下，漆原律的左臂也径直被分身B的那道暗影巨爪给撕裂，没有颜色的鲜血如同瀑布般从他空荡荡的肩膀横流而出。
就在这一瞬间，漆原律用暗影巨爪将失去了防备能力的分身B的头部径直扯了下来，而往左侧朝漆原律追击而来的分身A，正好被穿刺过漆原律右臂的分身B的暗影巨爪给袭中。胸膛全然被贯穿开来。
“他在失血过多而死之前完成了考验。”纳修对有些怔住了的顾秋说道，“如果是你的话，在被两个人包围住的第一瞬间，脑子里会想的是什么......？”
顾秋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望着电视屏幕上的漆原律。
漆原律若无其事地从地上捡起了被撕裂的右臂，挑了挑眉不知道对着谁歪了歪嘴角：“这样就行了?”
“你会做的第一反应是，尽力逃脱两道镜像分身的围攻，然后再找对策吧。”纳修代替没有出声的顾秋说道，他呵笑了两声：“这就是你们的差距了，顾秋先生，理智是有极限的，而疯狂没有......”
“你在进行境界路口的考验时，面对的是两个你，两个和你一样理智，会采取理论上绝对正确策略的机器人。”纳修接着说道：“可漆原律不一样，他面对的就只是两个机器人而已。”
顾秋望着漆原律静止在电视屏幕上的诡异的笑容，陷入了沉思之中，内心少见地动荡了几分。
“如果说你的思维是一条笔直的高速公路，那他的思维就是落在地上向前滚去的毛球团，毛线散乱成一团，但总能往正确的方向前进着，你能想到的东西，他都能想到，但是他能想到的东西，你不一定能想到。”纳修的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包薯片，他边啃着薯片边头头是道地说着：
“这就是你和他的差距，顾秋先生，嗯，你现在是不是感到绝望了，意识到了这是个多么无法战胜的对手。”
“我赢不了他。”顾秋声音不带感情地回道，重新翻开了手中的那本书籍，打开了还没背完的那几页。
“不要这么灰心嘛，顾秋先生，我话都还没说完呢，”纳修叹了口气，啃了一块薯片说道：“漆原律是只用了一条命就过了境界路口和共性路口，但是他加起来足足试了两百二十一次才通过了毅力路口。”
“这也是他和你的差距，你拥有着他没有的心性，并且他有着绝对的弱点.......”纳修耸了耸肩膀说道。
“那是什么？”顾秋漫不经心地问道。
“被他抹消掉的过去。”纳修冷笑了两声，“顺便一提，他通过心魔路口一共用了三百九十九次机会。”
“三百九十九次......”顾秋的眸子掠过一丝惊讶。
“哦对了，忘了跟你介绍你通过毅力路口该得到的奖励了，”纳修突然挠了挠头发说道：“影臂一共有两个状态，一种是爪状，在这种状态下的影臂攻击性会比较强，另一种则叫做手状，在这种状态下的影臂灵活性会大大上升。”
顾秋回想起在赤色幻壁事件中，漆原律使用过的那四道暗影巨手，确实和他所使用的的暗影巨爪有所区别。
“嗯，那家伙说过比较喜欢手状的影臂，原因是男人的手可以用来做很多有趣的事情呵呵......”纳修咳嗽了两声：
“当然是开玩笑的，回归主题，你得到的奖励自然就是获得能够切换影臂爪状和手状的能力了，而你正好能在闲着的这几天学会熟练地使用这项能力。”纳修微笑着说道：
“忙起来吧顾秋先生，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如果你不能及时变得更加强大的话，你身边的人就会慢慢地一个一个离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