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审讯
睁开眼，光线昏暗的房间，裂痕遍布的墙壁，面前只有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以及椅子上坐着的一个人，可以隐隐地听见从角落传来的老式碟机上放出的古典音乐。
顾秋试着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躯，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被一道道锁链固定在一张木椅上。
他粗略地扫视了一圈身旁的环境，房间唯一的出口在眼前这个男人的正后方，墙壁上沾着些许让人心生不安的血迹。
“嚯，醒来后第一件事不是问我这里是哪里，而是观察周围吗.......”眼前的那个男人缓缓从阴影从露出了他的脸庞，“并且看样子好像还挺冷静的。”
顾秋挑了挑眉，眼前此人分明是漆原铃跟他介绍过的那名惩戒局骨级成员——梦兽。
“审讯，是吗？”顾秋直视着梦兽深邃而莫测的双眼，“但为什么必须绑着我，以前辈你的实力应该没这个必要才对。”
“前辈吗，在这种情况下都能不忘记礼貌啊，反应得挺快，不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新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会知道审讯的事情，”梦兽笑了笑回道，随即打开了眼前的一个棕色的档案袋：“不过在那之前，我也有些私人的事情想处理。”
顾秋微微蹙眉，他不清楚对方这样的角色会有什么事情来找自己，现在他的脑子里只有几个推论。
其一是梦兽是柳岩的熟人，想为他报一箭之仇。
其二是梦兽盯准了自己的能力，想要把自己拉入他的队伍，不过这个可能性不大。
其三则是梦兽认为自己是个威胁，需要现在就除掉。
“首先我想问你的是......”梦兽翻阅着桌上的一份文件，他的手指停留在文件的某一页上，随即将那一页粘着的一张照片取出，放在了桌面上，照片上是一个身着斗篷，眉宇间透露出邪异气息的青年。
梦兽深吸了一口气，眸中掠过了一丝狠厉地说道：“你认识或是....见过这个人吗？”
任谁被他如同毒蛇般的眼神盯着都会不寒而栗，但顾秋只是简单地低头望了眼照片上的面容，不知道为何他隐隐能感受到些许熟悉，但脑海中却丝毫浮现不出对这个人的记忆，
随即他将双眼谨慎地对向梦兽，以免露出了什么不必要的情绪波动，被当成有什么嫌疑，声音平静地说道：“不认识。”
“嗯，也猜到了，那就先这样好了。”梦兽盯着顾秋不带感情的双眼，暂时将那张照片放在了一边。
“你想要从我这里.....”顾秋问道：“知道什么？”
“你不用管，只需要配合就是了，我有权利现在就抹除你，请相信我。”梦兽瞥了一眼照片上漆原律的脸庞，稍稍握紧了双手。
顾秋则只是沉默地望着他，然后开口继续说道：“既然你随时都有权利抹除我，那为什么不直接逼问我....你想要知道的问题，而不是这样扭扭捏捏。”
“从客观上来说，你还是一个惩戒局成员，只是我手上有一些证据对你不太有利，这些证据直指你和我最恨最想宰掉的杂种有关系。”梦兽微笑着说道，声音却微微地颤抖着，犹如毒瘾发作的瘾君子一般。
顾秋微微皱了皱眉，在他的印象之中，唯数有交集的关于惩戒局的人就只有那几个，而且这些人基本不可能是梦兽想要除掉的目标。
“先把正事办了好了，免得说我公报私仇，第二个问题，这张照片，你有印象吗......”梦兽缓缓从文件中抽出第二张照片。
顾秋面无表情地望向了照片中的面容，而梦兽就那样死死地盯着他的脸庞，试图从他脸上的表情寻找着蛛丝马迹。
“没有印象。”顾秋沉默了两秒后，声音冷淡地开口说道，然后心中却是掠起了些许波澜，照片上的那张脸庞是，几年前被他杀掉的，让墨染自杀的那群学生中的其中一个男生。
“嗯.......”梦兽呵笑了两声：“不像是骗人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那下一张。”，他说着从文件中掏出了另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场景是一条灯光明亮的商业街，赤着双脚的少年奔跑在街道之上，他的双瞳被一层浓厚的黑色所覆盖，看起来格外令人毛骨悚然。
而在这个少年周围的路人似乎都像犯了心脏病一样，紧抓着自己的胸口跪在了地面上，满脸痛苦的神色。
关于审讯之中会出现这件事情，顾秋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他自然清楚对方不可能不会调查到这个少年就是当年的他，所以没有多加思索地回道：“这个人是我。”
“两年的马托尔街道多人自杀事件，母庸质疑是你引起的，这是当时的惩戒局里备受关注的超能力失控事件之一，”梦兽冷笑了两声说道：
“在那之后，一直和你有交集的女生死去了，而让她死去的原因是校园霸凌。”
顾秋冷冷地说道：“既然你们拥有了确凿的证据，知道那些人是因为我的超能力失控死的，那为什么还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再在那之后，那几个让她自杀的学生，无一例外地在三天里接连死去，凶手至今还没找到，”梦兽微笑着说道：“这是在当时警察局里，备受关注的连环杀人事件之一。”
“你的意思是这些学生是我用超能力杀死的对吗，”顾秋面无表情地回道：“证据呢，还有.....既然你觉得我能够用自己的能力杀死他们，为什么你不认为现在我就能杀了你。”
“没有证据，所以才需要进行对你的审讯，”梦兽说道：“这是我现在坐在这里的理由之一。”
“既然没有证据，那你接下来想要说什么.....”顾秋似乎猜到了对方会使用超能力，让他陷入到梦境之中，从而套出想要的情报，但表面上还是保持着镇静的神色。
“别急，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惩戒局介入调查，最后在准备去找你的时候，你主动找到了那个地区的惩戒局分部地点，并且提出了让人震惊的请求，你要加入惩戒局。”梦兽紧接着说道。
“不可能。”顾秋微微蹙起了眉头，毫不犹豫地回道。
“嚯，惊讶了，你当然会惊讶，因为你根本不记得这些事情，”梦兽冷笑着说道：
“因为在两年前，你关于惩戒局的记忆被消除了，毕竟当时你还是惩戒局的观察对象，他们不可能让你过前地接触到自己的事情，”
“不过能在那个年龄，凭着自己的力量调查出了惩戒局这种存在，还真是让人不敢置信的事情，你真的聪明过头了。”
“我有几个问题。”顾秋在脑中整理着从梦兽的言语中得到的信息，思索了片刻后说道。
“这里没有你插嘴的余地，”梦兽冷冷地说道：“我只是单纯地在让你认罪之前，对你保持最后的尊重，才在这里陪你浪费时间。”
“呵.....”顾秋低笑了一声：“那你继续。”
“你会知道我接下来将做的事情，”梦兽微微蹙眉说道：“我会使用自己的能力对应这几张照片构建出几个场景，让近乎失去自主意识的你在梦里说出实话，即使这样，你也打算继续嘴硬下去吗？”
“和我没有关系.......我不会说第二遍。”顾秋冷声说道。
梦兽沉默了片刻，缓缓从文件中取出了一张相对模糊了些许的照片。
那张照片看起来像是用手机拍摄，照片上的场景是，巴哈克街区一个医院的入口，无数只暗紫色怪物朝着其中涌来。
而身穿被血染红衣服的青年孤身一人守在了入口处，他的右臂上正覆盖着一层诡异的阴影，而在这层阴影的顶端是沾满鲜血的黑色幻爪。
单看照片只能看见这个青年的背影，不能明确地判断他的身份。
“这是最后一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