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糕与生辰

“师父……”见台卿迟迟没有回应，无忧很是疑惑的又唤了一声。

台卿却是回过了神。她对无忧点点头，见无忧手上的盘子还没放下，心里也燃起了些许疑惑：“你端着这些做什么？”

无忧见台卿回过了神，也放下了心。端着那盘子不便指给她看，便扬了扬下巴示意：“是些桂花糕点什么的，徒儿想您还没用过早膳……”

台卿闻言却下意识的想要拒绝。确实，在这孩子小时候，他也曾亲手教养他，同他一起用餐。只是现在的无忧长大了，她也辟谷多年，怕是会不大习惯。

抬起头，台卿看到了无忧因为她久未回答而透出了丝受伤意味的眼睛。

“……”

“放在桌上吧。”台卿听见自己这么说。

无忧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那双和成钺有些神似的眼睛里透出的喜悦之情几乎灼伤了台卿。

无忧很是欢快的就端着盘子进了屋，看着他的背影台卿不知为何想起了山下镇上花儿姐家养的阿黄，那狗儿也是这般，喜欢不知疲倦的甩着尾巴。

台卿跟着无忧进了屋。见无忧放下盘子后就侍立在一旁不动了，只呆呆望着她，眼神里透出些无辜的味道。台卿不禁有些纳罕——这孩子小时候肆无忌惮惯了，未曾想长大却是学会了撒娇的本事。

她示意无忧坐下，自己也坐在了对面。看着对面期待的眼神，很有些压力的捻了块糕点放进嘴里。

入口却是酥软的触感，台卿的眼蓦地睁大了。就在这甜腻的糕点里，她竟似乎是隐约品尝出了什么记忆里的甜香。

“好吃吗？”对面的无忧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反应，很是惊喜，却犹有些不自信，低低的询问着，尾音却有些不自觉的上扬。

台卿点点头，又是矜持地捻起一块，放入口中，只觉得桂花的香味顺着她的喉管，扩散到了她身体的每个毛孔，使她又重新浸泡在了童年的味道里。

似乎曾经也是有个人，会这般为她着想的。

无忧见台卿吃的欢欣，也很是欢喜的模样。他自己也练起一块，却没吃，只是说着：“师父，你要是觉得好吃，就答应我一件事儿！”

台卿吃得正欢，冷不防被这没有逻辑的话一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瞪大了眼睛，等着无忧的下文。

“您看，我都十八岁了，您送我离开也有十年了。上次好容易答应来看我，也没来，这次生辰，您说什么也该来了！”无忧惯是会撒娇的，这语气粘腻的就是台卿有些受不住。心里盘算着最近也无事，索性就答应了下来。

在她点头应承的那一刻，台卿敢向祖师爷发誓对面这孩子是真的高兴的跳了起来。

他兴高采烈把那一直捏在手上，甚至因为紧张而有些破碎的糕点放嘴里了，也不顾什么礼仪，嘴里还喷着糕点渣呢就一蹦一跳往外走，末了到了门口，还不忘伸了半个脑袋：“那我们何时出发啊？”

似乎是怕台卿忘了日子，还很小声的像是自言自语的嘟囔一句：“索性我还有半个月才生辰，也不是那么急于一时半刻的……”

台卿看着门口那人可以挂油瓶的嘴：……

只得无奈一笑：“你休整一下，我们明天便出发吧……”

“耶！”

听着远去的声音，台卿摇了摇头，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