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略管理领域的正式形成
20世纪70年代后期,战略管理作为一个独立学科和研究领域的地位逐渐被以商学院为代表的学术界以及外部的企业界承认和重视。首先,主流派的研究取得了实质性的进展,受到管理学者和临近学科的广泛关注。其次,战略管理的博士项目日益增多,开始培养和开发学科快速发展所必需的人才储备。最后,战略管理学者的自我认知逐渐增强,开始自觉地用战略管理的名称来表述自己的领域。
基本战略分类法:Miles和Snow的贡献
Miles和Snow在1978年出版的《组织战略、结构和过程》(Organization Strategy, Structure, and Process)中首次提出一种基本竞争战略的分类体系。不同的企业在对待外部市场定位、内部组织程序和技术操作过程等经营任务时采用不同战略态势:前瞻者(Prospector)、分析者(Analyzer)、守成者(Defender)、被动者(Reactor)。该书强调企业战略和组织结构及过程的有机组合与理想状态,并承认殊途同归的可能性:基本战略体系中的任何一个稳定战略都可能带来卓越绩效。Miles和Snow的开创性工作,第一次在战略管理自己的领域内,以管理学本身的素养为依据,独立地提出了一套完整的理论体系,并且可以通过实证研究来进行证伪。这一创建在很大程度上为战略管理学作为一个独立学科的存在提供了及时有效的合法性基础。
战略过程:自生战略与逻辑渐进主义
同时,关于战略过程的研究也在有声有色地进行着。基于其博士论文(于20世纪60年代末完成,20世纪70年代逐渐发表)关于对管理者的角色和管理的实际过程的研究,Mintzberg(1978)正式阐述了“自生战略”的现象,并指出战略不仅可以被“制定”(Formulated)出来,也可以自动自发地“形成”(Formed)。战略决策可以是理性设计、上行下达的结果,也可以是随机发生、上下互动的结果。这样,Mintzberg对战略概念和现象本身做出了超乎寻常的定义和诠释,令人耳目一新。
Quinn(1980)在同一时期关于逻辑渐进主义的系列研究与Mintzberg的理论遥相呼应,强调战略决策过程的复杂性、不确定性、系统性和开放性。如此,战略选择的过程必须考虑到人的心理因素、行为因素和政治因素等。其实,早在1970年,Bower(1970)就已经揭示了企业的重大战略投资决定基本上不是按照流行的金融和财务理论进行的项目比较,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政治过程,包括高层、中层和基层等参与者的多方互动。
从三位学者对“自生”“渐进”和“互动”的大为青睐,我们可以看出,这种对战略过程特点的关注继承了管理决策理论先驱Simon(1947)的理论衣钵。Simon关于决策者有限理性(Bounded Rationality)的忠告在早期针对战略管理过程研究的理论中得到了很好的回应。不仅如此,他们对政治因素的敏感性大大地突破了Simon对于有限理性这一技术性原因的关注,更加丰富了对战略过程的把握。与上述Miles和Snow有关战略内容的研究结合起来考察,战略管理学自身的理论建设可以说初具规模。
学科建设:博士项目与期刊阵地
20世纪70年代后期至20世纪80年代早期和中期,战略管理学(企业政策或曰政策与战略)的博士项目如雨后春笋,层出不穷。早期培养博士较多而且毕业生出类拔萃的学校主要集中在几个战略重镇:哈佛商学院、沃顿商学院、西雅图华盛顿大学、普度大学和匹兹堡大学等。
Schendel和Hofer在1977年邀请了当时战略管理领域的主要代表人物在匹兹堡大学集会,对本领域的发展做了一个阶段性的总结和展望,并根据会议上学者们提交的论文整理、主编并出版了集当时企业政策和战略规划研究之大成的论文集《战略管理》(Strategic Management)(Schendel&Hofer,1979)。这本书的出版加速了本领域中基本概念和分析框架的正式化,并促成了“战略管理”代替“企业政策”和“战略规划”等称谓成为这一领域的正式名称。1980年,由Schendel主编的《战略管理学期刊》(Strategic Management Journal)诞生。它标志着战略管理学正式成为一门独立的学科。至此,战略管理学科开始进入突飞猛进的快速发展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