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习惯悲伤
――女孩不要哭，习惯悲伤，适应失去和背叛。
01
那夜星空黯淡得让人忧伤，就像他的眼睛。
沐余生走到寝室二楼的时候，碰到刘可儿费力地提着个绿色的行李箱下楼。
她铁着个脸，没有要跟沐余生打招呼的准备。
“可儿，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刘可儿放下箱子，咧嘴很讽刺地一笑。
“沐余生，不要在这里假惺惺。你今天也去了洋人街吧！是不是你告诉郝锦察的。”
“我没有。”
“看来就是你了。我看你平时是假清高吧！还有上学期我让你撮合我和你哥。喔！现在不是你哥了。你好像并不乐意。后来苏锨让你撮合她跟颜思凡你倒是乐意得很。”
刘可儿瞪着她，脸孔因愤怒而扭曲夸张。
“我没有去撮合谁跟谁。我是不堪，你又真实到了哪里？说什么我透露给锦察的，是你自己吧！想以此取代郝锦察。可儿，高健不是个值得你这样做的人，他但凡是个有责任的人，就不会有了女朋友还到处招惹别的女生。还有你，知道他是锦察的男朋友还跟他在一起。”
“沐余生，我不需要你来指导我应该怎么做。你是太幸福了，太多人都喜欢你了，所以你才有恃无恐！你两个哥哥喜欢你，苏铭喜欢你。郝锦察喜欢你，她把你当亲姐妹看待，你敢说你们没有孤立我，没有看不起我。你不是我就没有权力批评我，你理解不了我的悲伤，就像我看不懂你眼睛里的忧伤一样。我们都是可怜人罢了。”
“可儿，我知道自己性子冷淡，不善于交流。但是我们从来没有看不起你和孤立你。你是我们班上成绩最优异的，工作能力突出，大家都很尊重你。”
“别骗我了。她们私下说过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吗？现在我不在乎大家怎么看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沐余生，我讨厌你，也羡慕你，也同情你。”
这句话，回荡在沐余生脑海里许久。
沐余生，我讨厌你，也羡慕你，也同情你。
沐余生，我讨厌你，也羡慕你，也同情你。
…………
郝锦察扑在桌子哭得很厉害，蒋思在一旁安慰她。
沐余生静静地走过去。
“锦察，不哭了。”
郝锦察从桌子上起来，一把抱住沐余生。
“余生，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沐余生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抚摸着她那些被汗水打湿的碎发。
“我都知道了。”
蒋思在一旁生气地说：“没想到她是那样的人。咱们不哭了。”
沐余生不是一个会安慰人的人，她们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去安慰郝锦察。那一夜她们都没有睡觉，她和蒋思坐在郝锦察的床上，抱着她。就这样静静地陪着她。
从此四人寝室变成了三人寝室。她们尽量不见面，上课时选的位置也会离对方很远。
那段时间，郝锦察变得很忧郁，不哭，也不笑。每天也不去上课，就躺在床上。
沐余生不意外，她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而今天的郝锦察也会是明天的刘可儿。
有一次沐余生和沐往后，苏铭一起吃饭。
苏铭问：“余生，怎么最近都没看见郝锦察了！她咋了？”
“她已经一个多周没有出去上课了，每天都躺床上。”
“失恋了？”
沐余生点头。
“看她平时挺活泼一女子，失个恋有必要这么折腾自己吗？”
他的话听起来有些言不由衷，说完低着头去看手机。
苏铭抬头的时候，沐余生认真地吃着饭，对面的沐往后认真地看着她。他看不懂他眼里的情绪，只是很高兴那个易始年成了沐往后，她的哥哥。沐余生和沐往后没有告诉他，告诉他的是苏锨。
02
周末，沐余生去给苏钦补课。到苏家的时候，只看到了李琳云，她很少看到这家的男主人，只见过一两面。
李琳云打扮得很漂亮，化了一个很精致的装，穿了一件玫红色的长裙。整个人看起来高贵典雅，像一个三十多岁左右的少妇，她的丈夫或许因为常年在外打拼事业奔波劳碌的缘故，看起来倒是很成熟沧桑。
“李阿姨，要出去吗？”
李琳云笑着说：“去做美容，可能中午不回了。锨锨昨天回来了，今天让司机送你们一起回学校。”
“谢谢。”
李琳云踩着高跟鞋走出了别墅大门。
都是人，命运总是惊人的不同。比如李琳云，宋楠。都人到中年，却过着完全不同的生活。
那天补完课，沐余生是和苏锨一起回学校的。苏锨最近在参拍一部历史大剧，整个人的精神气色很好。她一直不停地跟沐余生讲这部戏的一些情况，比如剧情呀，有哪些演员呀！聊得很开心。
她们没有提颜思凡，却在下车的时候碰到了同样回学校的颜思凡。
颜思凡穿着一身浅灰色的西装，手里提着电脑包。头发梳成三七分，整个人感觉成熟了不少。
他的脸色有些暗淡，看起来很疲惫。
“余生，去补课了？”
“嗯。”
“现在还早我送你回寝室。”
苏锨干涩地笑着说：“那余生我先走了。”
“那好，拜拜！”
“你还是快回去睡一觉，看你黑眼圈都出来了。”
“送你回去吧！总觉得好久没见你了，想跟你聊聊天。”
已是初夏，傍晚的余晖呈现出深沉的橙黄色，镶在城市的最外围。
“余生，你说一个人应该怎么样才能让自己重要起来。”
“思凡，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这样问”
“我没事，就是随便问问，想听听你的答案。”
“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只知道想要得到总要付出的。就像你每天这么努力学习和工作，总有一天你一定会让很多人觉得你很重要。”
“余生，最近你变了很多。”
“有吗？”
“有啊！你刚刚笑得如此好看。”
是因为他吧！他是她的哥哥，他还是好难过。他用了十年不曾做到，他只用了朝夕效果就这么好。
“余生，我会成为你的重要吗？”
“当然会，你一直都是我的亲人。”
前半句话让他心花怒放，后半句话让他心如死灰。
原来一直以来只是亲人而已，余生啊！余生。我到底应该怎么让你喜欢我，真正成为你的重要。
入夜时的忧郁蓝光打在他的脸上，阴暗不明。他转身的那一刻，拿出手机拨通了苏锨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