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论》的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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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历史唯物主义的双重逻辑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人们认为历史唯物主义是马克思的社会学,是作为哲学的辩证唯物主义在社会历史领域的推广与运用,是关于物质生产的理论。随着对马克思思想的深入研究,学界已经形成了一种共识:历史唯物主义是马克思的哲学理念。当然,只停留于强调历史唯物主义是马克思的哲学理念还是远远不够的,我们需要深入到马克思的思想之中,在新的基础上揭示历史唯物主义的总体逻辑,从而批判地重构历史唯物主义。经过前面的讨论可以看出,在这种批判的重构中,以下问题就显得非常重要: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并不只是在哲学的思辨中完成,而是在政治经济学批判与社会主义思潮的批判中,反思其哲学的基础上形成的,这决定了历史唯物主义的重构必须在这些维度上同时展开。如果从这种复杂语境出发,我们可以发现,历史唯物主义并不只是从一般物质生产出发的哲学理念,对于马克思来说,历史唯物主义更是面对资产阶级社会物质生产的哲学批判,并在这一批判中建构面向未来的科学理念。也就是说,历史唯物主义具有双重逻辑,即“人类学”意义上的一般物质生产逻辑与资产主义社会这一特定时期的资本逻辑。历史唯物主义的双重逻辑有其各自的理论视域与理论意义。如果说在前资本主义社会,我们可以用物质生产逻辑来加以说明的话,那么,在资本主义社会,虽然物质生产逻辑仍然重要,但这一逻辑并不能说明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生产逻辑只有在资本逻辑的基础上才能得到说明。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历史唯物主义与政治经济学批判合为一体了,或者说资本逻辑分析本身就是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内核。历史唯物主义的这种新构架,在马克思后来的《资本论》及其手稿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对这一问题加以探讨,不仅有助于理解马克思,也有助于推进历史唯物主义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