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韶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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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就在我和李薇来回通信,在信里互相问是否安好,互诉思念时,家乡发生了一件让我、时叔叔、徐阿姨都吃惊的大事,后来文姨跟我讲述这件事时,我仍觉得不可思议。虽然清楚了前因后果,可是一联想到父亲的样子,我还是觉得难以置信,毕竟,父亲是那么......迟钝、木讷。

文姨提着篮子去郊外看“爷爷”,她往回走时总觉得身后有人,便加快了脚步。

文姨越走越快,脚下却不利索起来,文姨脚上有旧伤,一用力,或者走多了路就会肿起来,文姨提起裤脚看看,见脚肿了,咬咬牙又接着快走。

她隐约看到了身后那个人影,心里有些发怵,文姨看着天阴了下来,心里就害怕,她从没这么怕过,因为身后那个人已经失去了理智,跟一个“失心疯”的人,没有道理可讲,更没有傲气可言。

文姨清楚,胡柏不是李翠花,这不是一场精神上的博弈,而是体力上的斗争,在力气上,她不是胡柏的对手。

文姨心很乱,没人能够帮她,怎么办?怎么办?

文姨一遍遍在心里问自己,突然一个不小心跌倒在地,篮子里的酒瓶“晃荡”一声碎了,满地的酒味。

文姨伸手一撑,看着逐渐接近的那个男人,慌张地想从地上站起来,手被玻璃渣扎出了血。

一个用力的手牵制住文姨手腕,没等文姨喊就被另一只手捂住了嘴。

文姨被胡柏抵到旁边的垃圾池边上,这里很少有人来,就算是喊也没人听见,文姨被胡柏顶在垃圾池边上,水泥台子硌得她腰上青紫一片。

文姨没力气喊叫,她所有的力气都用来踢蹬了,她抬脚踹胡柏,衣服扣子都被挣开,文姨还是没能挣脱胡柏的手臂。

“你不配!”文姨瞪着胡柏,一语中的,胡柏停了下来,随后更疯狂地撕咬文姨,在文姨脖子上留下一串血痕。

“你不配!畜生!畜生!”文姨这一辈子就撒了这一次泼,将她认为最不堪的言语都用在了胡柏身上。

胡柏不理会文姨的喊声,他就是要得到这个女人,甚至连为什么都没有思考,他要自己身体下挣扎的女人不再是那个令他恶心的李翠花,也不是死人脸的黄橘,他要这个灵气又有才华的女人,那怕只是她的身体。

“你送过我皮鞋,你送过我皮鞋。”不知道为什么,文姨这时喊得竟然是这句话,她一直喊,也没能让胡柏停下。

文姨一口咬在胡柏脖子上,趁着胡柏咧嘴的一瞬,文姨弯腰抓起玻璃碴发狠地划在胡柏脖子上,看着鲜血“呲”地冒出来,文姨转身跑了,连衣服也顾不得整理,裸露着大半截胸脯,文姨一路往回跑,就像一个疯子一样,引得行人侧目。

“啊。”文姨紧贴着家门坐在地上,喘息不定,然后才哭出声来。

文姨捂着嘴哭,一直哭到身后有人推门。

“滚!”文姨一见是父亲,即刻就喊了出来。

“怎么了,文影。”父亲惊慌地看着文姨。

文姨转身就进去了,父亲愣在门口。

“咋了文影?”父亲扳住文姨肩膀,让她看着自己。

文姨眼泪连串地落下来,哭着攥拳捶父亲胸膛,父亲看着文姨这样子,一时慌了神。

“我替你分担,我替你分担。”父亲说着将文姨拥入怀抱。

罗觉民这才知道妻子需要自己,她不是万能的,不是坚不可摧的。

令文姨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父亲就去找了胡柏,将胡柏堵在路上,一句话不说挥拳就打,将胡柏打倒在地。

胡柏摸摸自己渗血的嘴角,不示弱地瞪着罗觉民,他刚要开口说话,就又挨了一拳,再次被打倒在地,他挣扎不起来,被罗觉民摁在地上狠揍,拳头不计地方地挥下来,胡柏没力气躲开,喝酒过度,*欲望消耗了他的身体,他哪是罗觉民的对手?

时文影在家里觉得不对,觉民怎么出去的这么早?饭也没吃,越想越不对,锁上门出去找,等文姨赶到时,父亲已经红了眼眶,像一头发狠的狮子,压在胡柏身上发狠地挥拳。

“觉民!”文姨急忙喊父亲,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

父亲还没失去理智,他从胡柏身上起来,眼睛里却仍是没有理性,看得文姨不出声,她有些害怕。

“觉民。”文姨又小声叫了一句。

“别再接近我老婆,我什么也没有,但可以和你拼命。”

父亲说完牵上文姨的手,看着胡柏从地上爬起来,父亲丝毫不惧,将文姨的手紧紧握在手里。

文姨看着满脸青紫的胡柏,心里瞬间没了惧意,她觉得“有觉民在身边,那就什么都不怕。”

父亲拉着文姨走回家,文姨还有些惊魂未定,等父亲将碗筷收拾好,文姨才缓过神来。

“你傻啊你。”文姨冲父亲喊。

“我可以和他拼命,我不是吓唬他。”父亲看着文姨那“气急败坏”的样子,再次重申了一遍,他明白文姨的意思,但他顾不了那么多了,昨天看到她哭,心里就什么也想不到了。他不能杀了他,因为有法律,但他决不能放过他,因为妻子受了委屈。

“归归怎么办?我怎么办?你要是出事,我们怎么办?”文姨说着捂嘴哭起来,边哭边数落父亲,“你让我们怎么办?你是痛快了,家呢?以后怎么办?”

“我不是为了痛快,我是为了你。”父亲急忙辩解。

“我知道!”文姨吼。

“那你?”父亲懵了,既然知道,你为什么还这么说,可没等父亲把心中的疑问提出来,文姨就又攥拳朝父亲胸口捶去。

父亲看着文姨,只觉毫无道理可言。

看着文姨哭花了的小脸,父亲再次将她拥入怀中,直到文姨安静下来,由哭转笑。

父亲看着怀里哭着哭着笑了的妻子,更觉没有道理。

不过这件事我是多年之后才知道的,那时文姨和父亲已经退休了,他们垂垂老矣,互相斗嘴,一面不耐烦对方,一面又乐此不疲。而现在震惊到我的,是另一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