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为什么不愿意？”少女眼底带笑，一丝凉薄从她的眼中表现出来，“不过，我可以先提一个要求吗？”
福伊.忒弥斯按住酒杯，剔透的酒盏后，修长的指尖骨节分明。
他抬眸，眼底一颗金星熠熠生辉，“情理之中的要求我可以答应。”
少女背后是灿烂的阳光，一丛观赏树被摆放在她的身后，用魔法加持过得树上流光溢彩。
文莱沉吟半响，好看的睫羽轻颤几下，湛蓝色的眸中氤氲笑意，她轻笑道，“我希望乔茜.安妮约儿能够和我一同参加考试。”
“乔茜.安妮约儿？”
福伊对这个人名还有几分印象，他隐隐约约记得这是今年来参加神圣典礼的人，至于其他，就不知道了。
他点头，“如你所愿。”
吃过午餐，两人前往神学院，这一次文莱不再像之前一样随处乱逛。
文莱还沉浸在中午这位大神官一口答应她的要求的恍惚中。
他不仅没有问文莱为什么想要乔茜.安妮约儿一同参加考试，也没有告诉她什么时候开始考试。
福伊领着她走了一遭，两人走在平坦的路上，两侧草坪里生长着碧绿的小草，草叶尖尖，顶端一点晶莹露珠，阳光下闪烁着五彩的光芒。
穿过这一条长长的小路，两人走近一座喷泉，喷泉的中央是一位手持权杖的神明，祂长发长及脚踝，表情冷酷严肃，一双眼睛半睁半闭，又如在沉思。
四周是零零散散的更小的石像，每一位神仆手中都拿着一个精致秀美的水壶，壶身倾斜，澄净的水柱从壶口喷涌。
雾气从正中的神明掌中的权杖顶端蒸腾，整个喷泉若隐若现，看不到更细节的内容。
见文莱将目光放在喷泉中间的神像身上，福伊停住脚步，微微侧身，宽大的袍子扫出一道弧线：“那里面是一位神明的神像，这位神明与创始神有着最亲密的关系，祂也是所有神明中最强大的神明之一。”
福伊说着说着就开始赞美神明，他的嘴里吟唱动人的诗歌，华丽的乐章伴着清风徐来。
悦耳动听。
“……
善于谋略的神明，
授予永不破坏的王杖，
以世上最公正的标准，
评判是非，
祂的眉眼是上天赐予的光明，
流火从祂的眼中出现，
划过天际，
人间也就此拥有光明
……”
福伊大神官的姿态优雅，言笑晏晏，这首由他亲自编写的颂歌措词完美，完美展现他的狂热的信念。
文莱错开眼，不愿再见到这位高权重的人如此疯狂的一幕。
只单单听他的颂歌，词意美好，生灵与秩序，意识与规则他都有融入其中。
两人一同走进高大宽阔的祈祷室，空旷的穹顶下，石砌的高墙下嵌着彩色的花窗，灿烂的阳光穿透窗棂，漫射出五彩的颜色。
福伊端正立在神像前，诸位神明在彩光中越发神圣而纯洁。
祂的眉眼如画，半垂下的眼睑里瞳仁放松，似要将福泽降临人世。
一番祈祷后，福伊转身，他已然已经回到最初的状态，身姿端正，行走间走路带风。
他领着文莱走到一处偏堂，为她斟满美味的红茶。
“神学院的孩子们正在上课，”福伊动作优雅地将剩余的红茶放在身旁，他的瞳孔颜色很浅，如琥珀一般动人。
“如果你想要体验一下神学院的课程，我可以为你安排下一节课的去处。”
文莱轻描淡写地略过这句话，她的神色几乎被一层表面的笑容完全掩盖，福伊看她时也无从得知她现在的想法。
“您知道我今天来只是为了参观学院。”
福伊也笑，笑容不及眼底，他轻抿一口茶水，桌上有仆从刚放下的饼干。
“既然同意了我的邀请，我想，”福伊说道：“文莱小姐也对神学院也有好感。”
文莱对神学院当然有好感，好感的源头在于每年考试之后奖励第一名的奖金。
以及……
每次外出历险，既能够保证生命安全得到充分历练又能够将所得的物品收入囊中，即使不能保留，也会以市价从她手中购买。
后者文莱没有想过，前者她已经思考了两天，只要她进入了学院，好好学习，成为那一届中的第一名，就可以拿到金币养家糊口。
灯灯也不用每天白天都只能靠光合作用补充能量，连外界都没时间接触。
福伊大神官缓缓说道：“我想文莱小姐今天下午也没什么事情，而且看您脸色这般苍白，下午这节课恰好讲述的是神愈术，说不定会对您有所帮助。”
坐在桌子一侧的青年神官眉目和善，他狭长的眼睛似笑非笑，慵懒坐着，正细细擦拭指尖的碎屑。
“当然，我也很好奇神学院的学习方式。”
一杯红茶喝了十几分钟，文莱坐着昏昏欲睡，好几次都差点睡死过去，她脑中仿佛时刻竖起一根尖刺，只要一保持清醒，就会产生剧烈的疼痛。
文莱最后还是睡了。
这个时节的阳光还不强，正是适合入睡的季节。
阳光柔和，温度也适中，文莱在福伊大神官的注视下，颇有一种以前上课打瞌睡的既视感。
越瞌睡就越想睡，最后，她在这位神官柔和的叫唤中醒来。
此时过去多久她已经不知道，文莱茫然地跟在福伊.忒弥斯后面，看他穿过一条长长的小径，在一栋极大极壮观的房子前转身上楼。
文莱跟着上楼，脚踩在石制的楼梯上，发出噔噔噔的响声。
他们在二楼拐弯，走进左手的第一个房间。
这个时候文莱总算清醒，迷迷蒙蒙的眼睛下意识睁大，对上一个班十几双形态不一的眼睛。
这些人眼里有的带了点好奇，有的是疑惑，有的则是仇恨，不满。
福伊.忒弥斯带文莱走到座位最后一排坐下，很自觉地从桌子底下拿出两本厚厚的书本。
“这是学院里的凯琳瑟导师，她将会教我们使用神愈术。”福伊说道。
文莱点头，静下心来上课。
凯琳瑟导师明显早就做好了今天下午将会来一位旁听生的准备，这节课前半部分她讲的是书本上基础的内容，后半部分才开始演示。
“今天的内容暂且就是这样。”冷酷的女导师和上书本，印有枯叶玫瑰的神术书被她放在一旁。
“现在，”凯琳瑟提高声音，“闭眼，开始祈祷。”
文莱默默闭上双眼，默默感受导师所说的玄妙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