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意料之外的人
西城角有条斜街，是条很冷落的街道，平素除了一些老人外，基本不会有什么人会来到这里。
可是今天晚上有些不一样，这条斜街里来了一辆黑色的马车，除了几声低沉的马蹄声外，在夜色的笼罩下近乎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马车安静地行驶，然后在街道中部岔道口处转进了一个不起眼的小胡同里。
在胡同里又往最深处行了一段路，马车才在一个破旧的青瓦房前停了下来。
掀开车帘，只见车内下来了一个披着斗篷的人，对着马车夫轻声吩咐了几句什么，然后手中提着一个箱子迅速走进了屋里面。
马车在人走后，也没做停留，转身驶离了胡同，上了长街，慢慢消失在了夜色里。
而直到此时，刚刚进入屋内的人，已把箱子放在了床边，摘下了斗篷，却正是那消失在长街之上的金九龄。
至于那箱子之中的，自然也就只有公孙大娘了，而她此时其实早已醒了。
只不过她全身的穴道早已被陆小凤封了，不能动手也动不了口罢了，只有睁大眼睛干瞪眼的份了。
所以金九龄打开箱子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公孙大娘盯着他的一双大眼睛。
金九龄似是也没料到这种情况，眼中闪过一抹异色，然后用一种貌似很温柔的语气说道：“大娘你受惊了。”
公孙大娘瞪大了眼，目光里满是惊疑不定。
“哦，我忘了，大娘你现在穴道被封了。”金九龄脸上带着微笑，似是想到什么，当即附身用手在公孙大娘胸前拂过。
发现对方的动作，公孙大娘脸有惧色，眼中闪过一丝惊怒，下意识喝问道：“你要干什么？”
直到声音传出，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可以开口说话，以及对方做了什么。
“你是金九龄？”公孙大娘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想起陆小凤抓自己的目的，观察了一下屋内的环境，有些奇怪地问道：“我们现在在哪里？”
金九龄微微一笑，似有些遗憾，道：“想不到公孙大娘到现在才认识我？”
很难想象，自己惊心设计的对象，某种程度上的对手，竟然以前都不认识自己，金九龄的心中自然生出些难言的感觉。
公孙大娘没有搭话，只是突然冷笑道：“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想要什么我也知道。”
金九龄含笑道：“哦？那你倒是说说看，我想干什么，又想要什么！”
公孙大娘不屑道：“我只想告诉你，你想的事情都是在做梦，我就算是死也绝不会让你如愿的。”
一个人如果连死都不怕，那的确是一件很难办的事情。
可金九龄一点也没有也没有因为公孙大娘的话而生气，反是伸手进了袖子，再拿出来时手中已是夹了一条蛇。
公孙大娘本是瞪大的眼睛瞪得更大，不屑愤怒的眼神瞬间消失，余下的只有也唯有惊恐。
她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嘴张开似是要被吓得尖叫，可是却早已被吓得失去思考，吓得连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只因金九龄已把蛇从她的裙摆下方放了进去，公孙大娘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那一丝在游走的冰凉滑腻，寒彻心扉。
“我是六扇门最有名的神捕，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种折磨犯人的法子，也只有我们这些人才真正明白，有时候死亡在有些事情面前根本不值一提。”金九龄自顾自地说着。
“人言公孙大娘最怕蛇，那你可能还不知道，蛇这种动物最怕冷，所以冬天一般蛇都在洞里待着。”金九龄微笑自若，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
而还没等金九龄的话说完，公孙大娘的脸就早已经开始发青。
更奇异的是，她忽然像是被什么咬了一口一样，嘴中突然发出了一声奇怪的闷哼。
公孙大娘发青的脸上也跟着出现了一抹异样的红晕，张开的嘴唇也猛然咬紧似是在极力忍受发出声来。
金九龄却是似乎颇为满意自己的杰作，直到看见公孙大娘脸色憋得发紫，才伸手到她的衣摆下夹住蛇扔出了窗外。
公孙大娘开始猛烈地喘气，眼神里的惊恐尤有余悸，却是不敢将不屑仇视鄙夷等目光再投向金九龄了，生怕再次激怒对方。
她声音颤抖道：“金九龄，你简直就是一个魔鬼。”
金九龄丝毫不在意地笑了起来，说道：“可是就我这个你口中的魔鬼，却是六扇门里最有名的神捕。”
公孙大娘道：“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金九龄挑了挑眉，颇为自信道：“只要我把你交上去，我就又立了大功，我相信我依然会活得很好，而且以后会活得很好。”
公孙大娘脸色难看，冷冷道：“但至少我现在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金九龄问道：“哦？什么事？”
“你才是真正的绣花大盗，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你只是想把这件事栽赃在我头上。”公孙大娘忽然很大声地说道，很明显想要把声音传到屋外。
金九龄神色稍变，只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说道：“就算大娘你猜到了又能怎样，谁又会相信你公孙大娘的话，相信我这个著名的神捕会是绣花大盗？而且这个院子是西城最僻静的地方，大娘你喊得再大声又有什么用，也不会有人能够听到的。”
公孙大娘似是这才绝望，有些心灰意冷道：“金九龄，我现在才想明白了很多事，红鞋子的叛徒，我一直还无法确定是谁，现在想来应该就是你的情妇了。”
金九龄闻言，没有否认，微微一笑道：“当然，那的确是个玩起来很不错的女人，不过我想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她是谁了。”
“你这个豺狼，陆小凤就是一个大傻子，才会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才会把我交到你手里。”公孙大娘并没有听金九龄的话，依旧大声喊叫谩骂。
金九龄似乎很喜欢听到陆小凤被骂，于是他笑得很开心，道：“人人都说陆小凤是最聪明的人，可这一次他的确有些蠢，到最终还是我赢了。”
公孙大娘看着金九龄的身后，眼中忽然露出很奇怪的神色，问道：“你难道就不怕陆小凤会知道这些？”
金九龄并没有注意她的异样，随手拿出一张纸条，说道：“我已经收到了飞鸽传书，陆小凤现在早已经在千里之外了。”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口出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道：“也许在你的计划里，我的确本该是在那里的。”
而在这个声音之后，院子里又跟着响起了一道声音：“也许你这个地方，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隐秘。”
金九龄豁然转身，眼里满是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