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少女杀手
舜市，天刚蒙蒙亮，天空少见的通透无云，空气清新。
正值初夏，温暖另带有丝丝凉意的风一吹，树枝摆动，枝叶沙沙作响，道路两旁刹那间荡起一层层绿色的波浪。
一排深绿色的树木后面有扇小铁门，左后方可以看到一个圆锥形尖塔，听说其设计是受到了拜占庭风格的影响。不光这个塔楼，整栋建筑物的每个角落都采用了拜占庭、或是文艺复兴时期的建造手法，在这座城市的众多教堂中独具一格。
逐渐升高的太阳，从深黄色转变为闪耀的金黄色。
小铁门略微有点生锈，锁眼和把手锈成了暗黄色。如果有人打算从这里经过，他们大部分会采取用脚踹的方式来开门，虽然不雅，却很有效率。
主楼的橡木大门，上方是一层层的尖拱和两旁的小柱子，这种设计叫边立柱，在欧洲，很多教堂和修道院都喜爱采用这种样式。走进去，阳光穿过彩色玻璃射入空旷的教堂内，仿佛上帝真的降临在这片小小的圣域中。
然而仔细一看，祭坛两边各栓着一根绳子，而最中间、正对十架苦像前方的地方吊着一个东西，它被一张白布罩着，看起来，那东西体积不小，份量也不轻。
那是什么？是今天弥撒的装饰品吗？
待会儿一位提前到这里排练圣歌的女士会产生如此疑问，于是她将踮起脚尖，拉开布的一角向里窥探。
然而……
她会发现里面是一具男性尸体，穿着黑色神父常服，摆出耶稣受难时的姿势，下巴和嘴上都是血，已经凝固成为黑色。
她会被这突如其来的惊悚一幕吓得半晌都无法动弹，也会立刻意识到被吊起来的人正是今天要主持弥撒的神父。
当然，这都是不久后才要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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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颗子弹射穿书架，射在了书堆上。那人似乎在玩猫戏老鼠的游戏，不着急杀，玩够了再慢慢解决。
澹台梵音不解，为何有人会想要他们的性命？但是假如硬要找一个解释，只可能是跟他们现在接触的案子有关。有人不想让他们继续查下去，所以......
杀鸡......儆猴吗？
虽然是枪伤，但还好没有击中要害，马斯理奥神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澹台梵音脱下大衣，绑在神父的腰部，紧贴着他的伤口。随后她扶着他的肩膀小心向后方移动，后方的两排未倒的书架或许能避一避。
没有脚步声，也没有枪支上膛的声音，就好像从未有人存在过......
马斯理奥神父仰面平躺，呼吸沉重并伴随一阵阵的头晕目眩，他双目紧闭，神情痛苦。
害怕？恐慌？那是当然！可她必须冷静，否则今天恐怕就是他们两人的忌日。
见鬼！别再抖了！她仰起头，竭尽全力做了个深呼吸，情绪稍微安定下来。她用还在颤抖的手摸出手机，毫不犹豫的拨通沈兆墨的电话。
一声……两声……三声……原本无关紧要的等待变得无比漫长。
终于，电话接通了……
但是，现实总是无比残忍，澹台梵音正要开口，远处传来又一声枪响，而她身旁的书架瞬间木屑飞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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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清晰的枪响让沈兆墨瞬间倒一口凉气。在他身边，穆恒、秦壬，还有沃尔特和梅里特也都双目圆睁，惊恐万分。
沈兆墨神色阴沉，他重新将手机紧贴耳朵，闭上眼全神贯注的听着里面的声音。
东西破碎的声音……澹台梵音的喘息声……隐约的男性呻吟声……书本掉落的声音……这时，另一声枪声！然后，电话就挂断了。
顿时，一股不可名状的绝望充斥着他的内心，沈兆墨全身僵硬，连眨一下眼睛，动一下嘴唇都不能。
“她在哪儿？！”沃尔特第一个反应过来，吼叫着问。
“……”穆恒猛摇着头，“她应该在家！”
“她明显是跑出来了！会去哪儿？”
“我真不知道！”穆恒急得直转圈。
“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是和马斯理奥神父在一起。”沈兆墨努力镇静的分析道，“我从电话里听到微弱的男性呻吟声，那也许就是神父。”
“问题地点是哪儿？我们总不能沿街一家一家的找吧！”
“在人多的地方开枪势必会立刻引起骚乱，可我在电话里并没有听见人群骚动的声音，反而异常的安静......”他看了眼周围，“以防万一，沃尔特警司请您打电话确认一下。如果电话里所带的信息准确，他们身处于一个大却十分安静的空间，没有多少人或是根本没有人。最重要的是，对于两人的恶魔调查能提供帮助，就像是......”沈兆墨停顿了一下，“像是图书馆？”
“图书馆......“沃尔特警司自言自语的嘀咕，他站在垃圾桶旁烦躁的点了根烟，脑中就像幻灯片似的筛选着。没过多久，他突然灵光一闪，大声叫嚷道：“我知道她们在哪儿了！该死，我早该意识到的！”他急忙把香烟按灭，“布里斯班教区的中央资料室，那地方能媲美梵蒂冈的秘密档案库了，只有经过许可的人才能进入，大部分时候一个人也没有！肯定在那儿！”
说完，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喂！马上叫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去布里斯班教区的资料室，那儿正在发生一起枪击案！速度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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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洞洞的枪管对准了澹台梵音的头，同时让她极为诧异的还有举着枪的人——正是发现法曼神父尸体、又在办公室跟他们谈过话的小女孩。按下扳机的瞬间，她的眼中没有丝毫的犹豫，澹台梵音觉得肩膀像是被按在了碳火上，滚烫、胀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为什么？”澹台梵音按着肩膀，凝视着她以沙哑的声音问。
女孩只是低声笑着，她的脸呈现暗灰色，嘴唇上满是伤痕，眼睑浮肿，眼窝下陷，淡棕色的眼眸中绽放出毛骨悚然的异样光彩。她向前又迈了一步，枪管直接顶在了澹台梵音的额头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若无其事的回答，“有人命令我，我就照做，没有什么为什么。”
“谁命令的你？”
女孩突然抿嘴笑出声，随后把手指举到血淋淋的嘴唇上，“不能说……”
“那个人......命令你杀了我们？”澹台梵音又重复了一遍。
“他说你们太碍眼了，需要教训教训你们。”
‘他’！澹台梵音捕捉到了一个最重要的词，幕后黑手是个男人？
澹台梵音停顿了几秒，冷冷地又问：“这个人让你教训我们，但并没有说要杀我们，对吗？”
听到澹台梵音的话，女孩的喉咙深处传出犹如母鸡下蛋似的咯咯咯的笑声，“有区别吗？我不喜欢你们，你们太多管闲事了。除掉了你们......一切都可以恢复正常。放心......我会慢慢地折磨你，直接杀了就没意思了！”她脸上浮现出残忍的笑容，又疯狂的大笑起来。
然而，强烈的疼痛倒是让澹台梵音意外的冷静了不少。
“没错，你可以杀，但我可不认为你背后的那个人会喜欢看到这个结局。不杀，就意味着没必要。我们的死对他来讲当然是无关痛痒，可你擅自决定的行为会不会碰触那个人的逆鳞......这就不好说了。”
澹台发音现在在赌，赌眼前这个女孩经验还不够，经不起挑拨，容易冲动。必需要搅乱她的步调，才有脱险的可能......
“幕后之人，无论是谁，正操纵着一个庞大的计划，每一处细节都处理的格外小心，做得格外谨慎，他很清楚，一步错则会满盘皆输的道理。如此操控欲之强的人，会轻易原谅你的肆意妄为吗？万一你杀了我们后留下了什么证据，你……你还活得了吗？”澹台梵音威胁似的说。
“处、处理干净不就行了！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女孩首度变了脸色，虽然只有一瞬，但这让澹台梵音看到了希望。
“你行吗？我承认你打枪是一把好手，这我切身体会到了，但是清理现场......你恐怕不知该如何入手吧？”
“你竟敢这么说！”女孩的脸孔音愤怒而阴沉，眉毛往上挑，枪管使劲捅在澹台梵音的额头，快要捅出血了。
澹台梵音忽然露出讥笑，用下巴指指房间前方那七倒八歪的书架和一地的书，“凭你如此“声势浩大”的来杀人，我就敢！我很难想象在这里动手是你背后之人的主意......是你的吧？”她喘了口气，忍住肩膀上的疼痛，继续说：“从表象上看，此处鲜有人来，也没有监视器，想杀人又不想让人知道，不失为一个好地方......但是！”这个词她念的很重，“愚蠢之人才选择这里！”
“你......竟敢！”
“虽然楼内没设金属探测器，可设置了指纹锁，这种条件下可以自由进入，那么杀手的身份在一瞬间就能缩小。再者，这栋楼地处市区，街道四周的摄像头就跟天上的星星一样多，要想不被拍除非会隐身，所以你愚蠢！我不知道他究竟要你用何种方式，但肯定不是在这儿。这么分析来，你已经算是擅自行动了，如果再变本加厉，错上加错，下场……你比我更清楚吧。”
女孩原本自信满满的神情彻底消失，澹台梵音甚至能听见她牙齿碰撞的声音。
就这样……再拖一会儿……！她心中念道。
“那种人，会毫不留情的除掉不听话的人！你一旦杀了我们，就会立刻送命！”澹台梵音大声喊道。
女孩咬牙切齿，可是愤怒中却夹杂着明显的恐惧，举着枪的手微微发抖，枪管不自觉得离开了澹台梵音的额头......
千钧一发之际，马斯理奥神父用脚一踹，女孩身体顺势向旁边歪，下一秒就跌在地上。澹台梵音迅速跪在她拿枪的手臂上，单手抢夺着她紧握的枪，马斯理奥神父也忍着剧痛坐起身，用自己的体重压制住她，无论她怎样的挣扎都无济于事。
澹台梵音满头冒汗，脸色煞白，她好不容易抢下枪，终于如释重负的深吸了两口气......
这时，沈兆墨带着一群警察浩浩荡荡的闯了进来……
（注：十架苦像是十字架上有耶稣受难像，体现了耶稣受难的图景。还是那句话，喜欢这部作品的多多收藏哦！我也等着各位的留言，没有留言有点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