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滚出去,睡在我床上的家伙!
万来块的一瓶酒,林双星喝得依然挑挑剔剔,“越喝越觉得甜滋滋的……不好喝,我再找瓶儿别的去。”
尚尔辉摇摇手,“不喝了,咱俩这也弄下去半瓶了。这么贵的酒喝吐了多浪费。”
“你不吐也得尿出来。”林双星没管那个,拎起剩下的酒到吧台递给晨晨,“卖了吧。再给我拿一瓶上回喝的那个。”
司和安和朋友说完话,刚回到吧台拿手包准备走,听见他的话忍不住看一眼手表,“还喝啊?12点了。”
林双星又把钥匙掏出来显摆,“怕什么?有地儿住。”
还真不打算回去了?司和安摇头,“那房子你看都没去看,万一不能住呢?”
“有顶有盖儿的,咋会不能住?”总比回家强,林双星想起沙发上那一排老师就哆嗦。
“也是。”司和安很佩服这富二代随遇而安的心态,“洗浴大厅你都能将就。”
林双星那次住洗浴中心,是因为他喝得不省人事,小白自作主张把他送去的。为此他还找过小白后账,号称住得不舒服,宿费都没给小白。
林双星也没解释那么多,手欠地拨一下司和安的小发揪,“你家也不远,都不说匀我半张床。”
司和安抱歉,“单人床,匀不了。”
“切,抠搜的。”林双星转着钥匙圈,“我知道你为啥不让我去住。”
晨晨刚找了酒出来,闻言立刻凑近偷听。
林双星瞥她一眼,坏笑,“没看新闻啊。他们这些网红主播都是‘照骗’,骗子那个骗——镜头前一个个溜光水滑,家里猪窝一样。直播的时候,臭袜子脏裤衩儿往旁边一挪,就把能照着的那一块儿收拾干净的……”
晨晨只差去捂他嘴,“你损不损啊!老是黑司和。”
司和安愈发面无表情,走之前警告他一句:“钥匙别甩丢了。”
晨晨指着林双星,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还指望你真能混进司和家,回来给我讲讲什么样呢。”酒瓶重重搁在他面前,“不争气。”
“那有什么可看的?”林双星不理解,“他不经常在家做直播吗?”
“就摄像头照到的一角嘛~想看看别的地儿。”晨晨眼神向往,“那种禁欲气质,不知道会住在一间什么样的房子里。”
林双星嘴角抽搐,“禁不禁欲咱不知道,不过,看他笔记本键盘缝里都一点儿灰没有,有洁癖倒是很有可能的。”
智慧没有洁癖,但换下来的贴身衣物总会当天就洗了。到家饭都没顾上吃,第一件事就是先把许勖那件红衬衫给洗了,她上课时要在黑板上写字,袖口总会沾上不少粉笔灰。
毕竟这衣服还是许勖的——许勖说是送,她却不好无缘无故得人一件新衣服。
拿到阳台去晾的时候,一阵凉风吹进来,智慧赶紧把窗户都关上,重重打了个喷嚏。
今天吹了一路风,回来就有些头痛,开始没当回事,她自认平常体质不错,忘了这大半个月来到北京每天早起晚睡,一熬就是后半夜,仗着底子好,也没觉得吃不消。
晚上做做题,眼前忽然出现重影。到卫生间去洗把脸,一照镜子发现脸色红得异常,晕晕乎乎地想到自己可能是发烧了。
看着案头那堆得老高的习题册,一咬牙,下楼买了盒据说特别速效的感冒片吃了。
想来那药里的安定成分也是速效的,智慧吃完不到两个小时,困得再也无心坚持,扯过被子爬进去,连台灯都没关就睡着了。
小灯黄光暖暖,温柔得像妈妈哄睡时的眼神。
而当它放置在无边黑夜中,微弱的光,又可堪比灯塔明亮。
小白把林双星搀上楼,钥匙拧到头,拉开门的一刻,心才算彻底落回肚子里——他很怕林双星随便给他指个房间开门,再让人当溜门撬锁的处理了。
借着走廊的灯光把他放到沙发上,正想去找室灯开关,手机响了。
店里服务生要去库房拿酒,钥匙在小白身上,催他快点回去。
小白把林双星的手机钥匙都搁在身后茶几上,又把人往沙发里推了推,“待会儿要是掉下来摔醒了,自己去找个有床的屋儿睡吧,我也不熟这儿,帮不上你啥,就先退了,啊?”
这家伙酒品一向不错,喝多也不怎么闹人,吐完就是睡,雷打不醒。小白也不担心他闹事,走到门口,关门的瞬间,忽然发现有个房间竟亮着灯,心下一惊,门已经合上,再拉不开。又一想,估计是外边路灯照进来的。
林双星给的钥匙能打开这房门,总不至于走错人家了。
他自我安慰地点点头,噌噌噌跑下了楼。
门内,安静的客厅中,只有秒针嘀嗒。
林双星和衣倒在沙发上,没一会儿就热得躺不住,来回翻身,结果很快掉地上了。
原本酒劲上睡得正晕,这一摔更迷糊了,艰难地爬回沙发上,七手八脚脱了衣裤散热。一个不经意的眨眼间,捕捉到了那道半掩房门后的灯光。
摸摸屁股底下委屈的皮艺沙发,直觉判断有光的地方有更广阔天地,晃晃悠悠站了起来。
智慧睡了来北京之后最长的一觉,但被窗外鸟叫吵醒的时候,还是觉得没睡够。
她烧了大半夜,口渴得厉害,却连伸手拿水的气力都攒不出来。
只一忽儿冷一忽儿热,头颅胀痛,又觉得地震一般晕荡,床身都跟着颤动。她又惊又怕,想睁眼看看,似乎又被魇着了,身子动不了,甚至连声儿都发不出,索性又沉沉睡过去。
直至缕缕晨光从轻薄窗纱透射进来。
飘窗上一排多肉植物在强光下鲜嫩可爱,睡前她倒的那半杯水就在床头柜上,杯壁还挂着水珠,悬了一夜,终于缓缓滑落,回归队伍,被端过去一起滋润着干灼的喉咙。
智慧放回杯子,顺手关了床头灯,伸个懒腰,舒服地躺回床里。
据说偶尔发个烧能消灭体内入侵的病毒,是身体新陈代谢的正常反应。小孩还有“烧长”一说,智慧25岁,正是传说中“二十三蹿一蹿,二十五鼓一鼓”的年纪。
她嘻声一笑,迷迷糊糊想着待会儿出去找个地方去量下身高,掀开被子正要下床——被子没拉动。
智慧回过头,看见了趴在自己被子上,埋头睡得正香的那个——或者说是那具——裸体。第一反应是猛地拉过被子,把自己包裹在里面。
床那边的林双星应声落地,嘟囔一句什么,习以为常地往床上爬,整个人忽然僵住。
智慧披着大棉被,正低头检查自己的衣服:还是睡前那套棉布睡衣没错,只是因为反复出汗,被压得格外褶皱。
林双星仿佛听见了桌上那个小台钟秒针挪动的声音,一开口都破音儿了,“你特么谁啊!”
智慧下了床,裹紧被子,只留张脸在外边,谨慎地瞪着他,又在他站起来的时候别开脸。
“我靠,你怎么进来的?”林双星胡乱抓过枕头挡住重点部位,重新蹲到床下,寻了一圈,一把拽下床单将自己围住。这才怒冲冲朝智慧走去,步子一迈大,床单就进风,他只得小心收窄步幅,走得像个小脚女人。
智慧偷偷眯着眼,发现他给自己打上码了,这才大大方方睁开眼睛,打量面前这个步伐扭捏的大块头儿。一边很有危机意识地往门口挪了几步,一边快速思考眼前的诡异状况。
许勖新招的租客?可她不招男的啊,这……虽然没敢细看,可也知道不是女人。
难道是,许勖男朋友?从没听她说有这装备,就算有,许勖出差了,他跑过来算咋回事?
“问你话呢。”林双星在她面前站定,“你谁啊?”
智慧直觉往后退了退,避开他身高带来的压力。
林双星逼上去,“尚尔辉让你跟我回来的吧?”
智慧一个字都没听懂,只觉得刚刚睡足觉清明起来的脑子又混沌了。
她不说话,林双星当她默认了,心里把那尚尔辉祖上八辈能叫出称呼的都骂了一遍,嘴上也不客气,“滚吧,没钱给你。”挥手赶完人,转身只想回床上补觉。
智慧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你说什么?”一伸手拉住他床单。
林双星没防备,差点被拽一跟头,愤然回头,眼中红血丝遍布,“你……”才一出声就被推个趔趄,脚踩到拖地的床单一滑,这下真摔跟头了。“找死吧你……我擦,你推我干什么?你让我站起来……听人说话啊!!”
智慧没管那么多,趁他重心不稳丧失反抗之力,滚雪球似的把人连推带踢地弄出卧室、客厅,打开房门推出去,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