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陶然

后来杜烁理所当然的在可儿姐那里知道了我的电话号码，他起初跟我发些日常的，类似于你几点睡觉？你在干嘛？之类的短信。见我回复不多的时候，他开始换了一个思路跟我聊天，开始对我讲他的故事，他的初恋是一个浙江大学的女大学生，姓陶，叫陶然。当时陶然跟班上其他三个女孩子没有住校，而是在外边一起合租了一间房子，杜烁就是她们的邻居，然后对陶然百般照顾，随后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一起，他们在一起三年。三年的时间里每次寒暑假的时候陶然都会来酒店做暑期工，一边工作一边陪着杜烁，想想她们那时候也是挺美好的吧。她们在一起的第二年，杜烁便来这里工作来，所以可儿姐也是见过陶然的，可儿姐说陶然个子很高，还特别瘦，脸也特别小，就跟巴掌脸一样，就是黑瘦黑瘦的没有我长的白，也是个美人胚子，但不及我好看。可儿姐还跟我开玩笑的说：杜烁当时一定是在四个女孩子当中挑了一个最养眼的，然后再百般讨好的照顾有加，便追到手的。

毕业后杜烁想见陶然父母早点把结婚的事定下来，因为在一次暑假期的时候，杜烁特意请了假开心的带着陶然回过一次老家见过了自己的父母，多数男方家庭父母见到自己的儿子带个女朋友回来都是会高兴的不得了的，更何况又是这么一个漂亮的女高材生呢。这次之后杜烁的妈妈就总是嘱咐杜烁等陶然毕业后就早点把婚事定下来的话。杜烁听的多了就会觉得跟陶然结婚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可毕业后陶然迟迟没有带杜烁见过父母，总是以各种理由敷衍过去，开始杜烁也是不以为然的，但是时间久了谁都能发现点什么了。

杜烁终于忍不住问陶然：“就先别说带我见你父母什么的了，是不是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父母其实还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呢？”

“怎么可能呢，当然知道你了。”陶然立马回复到，却不敢看杜烁的眼睛。

“你别在搪塞我了，直接说吧，你想怎么着？”杜烁很大声的冲陶然喊出这句话，也是他第一次对陶然发火。

后来在杜烁的一再追问下，陶然才说出实情，原来陶然早就把杜烁的所有事情都跟父母坦白过了，只是这一坦白却把她父母气个半死，坚决要让她跟杜烁立马分手。陶然是家里的独生女，从小被父母宠爱有加，对父母的话也是言听计从。她不想跟父母作对但也舍不得杜烁。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就想先跟父母说已经分手了，然后其实依旧跟杜烁在一起，她想等过段时间父母早晚会同意他们俩个在一起的。

杜烁跟我讲到这里时很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睛，然后对我说了一段话，他说：夏天，你说我当时是不是很缺心眼，我那时还特别不解的问陶然她父母为什么那么强烈的反对我们在一起，陶然跟我说可能她爸妈觉得比我们当事人更懂得什么是爱情吧。我还看着她点头。可我那时候也就二十一二岁，我初中毕业就出来打工了，跟陶然认识的时候也才十八九岁，所以那时候的傻缺还是可以原谅的吧。我就觉得只要两个人互相喜欢彼此相爱就够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我一直记得他说过的这段话，当时我也很认真的看着他，心理很不解，我在想难道不是这样的吗。嘴上却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就像听可儿姐的故事一样，做了一个安静的听众。

然后过了没多久杜烁接到了一个电话，是陶然爸爸打来的。

“喂？你好？”

“你是杜烁吧？我是陶然的爸爸。”

“哦……”杜烁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太突然了。

“我知道你跟陶然一直都没有分开。小伙子，我想以一个男人的身份跟你聊几句。”

“……”杜烁沉默着，他知道来者不善。

“听说你是初中毕业，陶然浙江大学，211你懂的吧，你觉得你们将来能有什么共同语言呢？听说你是农村的，陶然从小在市区长大，我们从小培养她书法，钢琴等等受到良好的教育，你觉得你们之间差距还不够大吗？再说说你的工作，酒店服务生，先不说能挣多少钱，就说这个职业你觉得配的上陶然吗？学历，家庭背景，还是你的自身条件你那那都配不上陶然，我们家然然现在还小她不懂，她没有经历世事，不知道柴米油盐，但她会长大的。我不能看着她毁在你的手里。小伙子，我劝你不要光想着一步登天的美事，你还这么年轻不要异想天开的觉得娶个金凤凰，或是去给人当个上门女婿来改变自己甚至全家人的生活状态。脚踏实地比什么都强。你好好照照镜子，好好想想我说的这些话吧。”

说完这些话，陶然爸爸便挂断了电话，没有给杜烁能说话解释的机会。杜烁也才恍然大悟。其实陶然爸爸说的这些话虽然狠了一些，但也是事实，也并没有太过尖酸刻薄的嘲讽，如果听到这些话感到被人看不起觉得很憋屈那就更应该努力证明自己，让对方知道你配得上任何人，也有能力撑得起一个家，我想陶然爸爸当时应该就是这样想的，他想知道自己女儿喜欢上的人到底有多大能耐，他是给了杜烁机会的。只是有些人听到这样的话会去努力证明自己，但也有一些人便开始自甘堕落了，很显然杜烁是后者。接了这个电话后他很决绝的跟陶然分手了。他把他们分手的主要原因归结于陶然父母的强烈反对。

分手后的杜烁开始自甘堕落，他是难过的，当然会伤心，谁不想相爱便可白头，初恋便可白首。杜烁开始一蹶不振，下班后整夜整夜的泡在网吧里，或者跑到迪厅去跳舞，或去酒吧喝个一醉方休，他的工资远远及不上他的消费，他开始到处借钱，欠了一屁股的债，到最后都没有什么人肯借钱给他了。他跟我说，开始他是真的伤心才去蹦迪喝酒，后来渐渐喜欢那种微微醉的感觉，喜欢那种嘈杂的环境里蹦呀跳呀，很是放松自己，也特别喜欢在网吧里敲打键盘时的快感。他还对我说过但是他现在想要找回以前的自己，因为遇见了我。

我想所有女孩子内心都是柔软的，她们很容易同情心泛滥，只要对她讲你曾经的悲惨的经历，不管曾经对你的态度是怎样的都会发生改变的，也会把所有的防备心放下。

讲完自己的故事，杜烁低下头不语，很难过的样子，我试着安慰他说到：“其实也没关系的，不管陶然爸爸妈妈对你有什么样的看法，至少我感觉的出来陶然是爱你的，而且我相信你，你不是陶然爸爸所说的那种人，他们太关注自己的女儿了，就会觉得谁也配不上自己的宝贝女儿，其实你也挺优秀的。”

“你真的这样想吗？”杜烁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问到。

“嗯。”我看着他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