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揭示篇旨

卷末

《黄氏日抄》：张仪既欺楚，原劝杀张仪。秦昭王欲与怀王会，原谏无行。怀王皆不能用，遂至兵挫地削，亡其六郡，客死于秦，为天下笑。原之忠谋，亦白矣。上官大夫、令尹子兰反谗之楚，而迁原江南。原悲愤作《怀沙》之赋，自投汨罗以死。原称三闾大夫者，掌王族三姓，曰昭、屈、景。贾生年二十余仕汉，诸律令所更定，及列侯悉就国其说，皆自贾生发之。绛、灌等短其纷乱，出为长沙王太傅，意不自得，吊湘赋服。召见宣室，文帝尝前席焉。顷之拜梁怀王太傅。数岁，怀王堕马死。贾生自伤为傅无状，哭泣岁余，亦死年三十三。

卷末

黄文献公曰：“屈原死后百有余年而汉有贾谊。贾谊以谪去，过湘水，乃投书以吊屈原。太史公盖合二子以为传。夫亦徒见生之为文，愁痛无聊，发愤壹郁，不殊于原而未极其趣者也。夫怀王受欺于张仪，疏屈原而不用，身陷国蹙，为天下笑。襄亲值其乱，而曾不悟，反怒原，迁之江南，而楚亦寻灭。彼屈原者，诚悼夫存君兴国之志，终无所伸，而为是发愤无聊也。生之在汉，非有肺腑之亲历，试之久顾于卒，然过王之顷，欲尽其旧，而惟已之所欲为，一不见用，则遂自附于原，而待其君以亡国之主，诚何理耶。夫改正朔，易服色，法制度，定官名，兴礼乐，事至不轻也。大臣不闻，议士不与，而遽自草具其仪法，可不可哉。”

《韵语阳秋》七“屈原悲吟泽畔”云云，“贾生谪长沙傅，渡湘水为赋以吊之，所遭之时，虽与原不同，盖亦原之志也”云云。议者谓谊所欲为，文帝不能用者，以绛、灌、东阳之属谗之尔，故谊之赋有云“镆铘为钝”，云云，“斡弃周鼎”。观此是有憾于绛、灌、东阳者。虽然，勃也，婴也，敬也，皆素有长者之誉，必不肯害贤而利己。《楚汉春秋》别有绛、灌，岂其是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