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工具人
“这个问题……问得好。”卢克点头，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些许欣慰。
克里斯蒂娜能问出这种问题，说明她现如今愈发人性化了，情感上越来越像是一个真正的人类。
卢克对克里斯蒂娜的情感是比较微妙的。
想当初，克里斯蒂娜是他一手制造出来的机械助手，他是眼看着它，慢慢的学会了人类的思考方式，一天天不断的蜕变和成长。那种感觉，有点像父母看着自己的孩子渐渐长大。
在卢克内心，克里斯蒂娜与他不仅是仆主关系，也是在这世上能够相互依赖，仅有的完全可以信任的亲人！
这个问题，他只会毫无保留的回答克里斯蒂娜一人。
“照顾谈不上……表面上看起来，确实，比起其他人，我对斯科特·朗的事情更在意几分。可能，是感官上的原因吧。他给我的第一印象还算是不错的。这跟人虽然性格比较二，私生活一团糟，是个典型的二货，不过，斯科特·朗这人本性一点都不坏。
“相较于其他人，像托尼，索尔，美队，奇异博士他们这些耀眼的人，这些人都有无尽的欲望，和绝对的目的性，而斯科特·朗则是要单纯许多。当然，是人都会有欲望。但斯科特·朗的追求更纯粹，自始至终，他所做一切的出发点，都只是想保护好他的家人。说他是个胸无大志的屌丝绝对没错，可在我看来，这样的人更真实。”
卢克声音温和地对身边的克里斯蒂娜解释着。
此时此刻的卢克，与刚才那个口吐芬芳，极尽所能跟尼克·弗瑞讨价还价的熊孩子简直判若两人。
卢克那张依然稚嫩的小脸儿上，此刻，却显出了几分与他小孩子年龄完全不相符的成熟，和两世为人的老练。
这，才是卢克的真正面目。
“主人看好这个人？”克里斯蒂娜歪着头，一双宝石一样的蓝眼睛充满好奇。
“不看好。”卢克却是摇头。
“为什么呀？”克里斯蒂娜疑惑地问。
“他的出身，已经决定了成长上限只有这么高。漫威宇宙有句话，穷人靠变异，富人靠科技。斯科特·朗只是一个普通人，只靠我提供科技支撑的话，他最多也只是比原著中，能厉害那么一丢丢吧，大概也就一两个行星吞噬者的程度。”
克里斯蒂娜低头想了一会儿，苦恼又困惑的摇摇头：“既然是这样，主人还是要重点关照他？只因为这个人更……真实吗？主人，对不起，我还是不太明白……”
“看来这个问题，对你来说还太早了一些。”卢克轻轻苦笑一下，摇摇头，伸手抚摸着克里斯蒂娜的脑袋，温声说：“你首先要知道，有些时候，我们人类做什么，不一定需要遵循利益所得。就像你最亲爱的主人我，就是一个具有正义感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价值的人……咳咳。我做的这件事，没想从中牟取什么利益，好处只是顺便拿的，主要目的其实是想帮一帮他。”
“帮他？”克里斯蒂娜温顺的像一只红色的小猫，慵懒的俯身在卢克身旁，又像一个正在听从父母教导的孩子。单纯从年龄来说，她其实也只有七岁。区别是她成长进步的速度比任何一个人类都快得多。
“是遵从本心而已。”卢克淡淡一笑说道，“我来到这个世界，也有七年了。对我来说，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都没区别。灭霸我都挑战过，这次更要面对一个神明。从这层意义来说，我已经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我的行为目的。但我依旧保留了一些东西，一些累赘，一些可能最终会被证明毫无必要的选项。我每天都在想，对这个世界，我可以什么都不做，任由它发展下去，即便最终走向灭亡，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克里斯蒂娜温顺的点头。
“可是你知道吗？那样一来，什么也不做，看上去是我选择了束手旁观，做这种更轻松的选择是我的自由，然而，实际上我只是选择了抛弃我的一切，包括我再一次选择的权利。其中可能也包括……人性。”
卢克像个阅尽沧桑的老年人一般重重叹了口气，他可以从现在开始什么也不做，坐等死亡笼罩漫威宇宙，坐看这个漫威宇宙的终结，这与他何干？他随时可以遁入使徒们的口袋宇宙里去，死亡笼罩宇宙伤不到他分毫。
可这样做出选择的后果是，他再也没有选择余地。
他来到这个世界，便也从此失去了意义。
这个漫威宇宙有他无他，便再也没有了分别。
他看似可以全身而退，但实际上，他将会失去一切。
“选择权，对一个像我这样的穿越者来说，是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一个穿越者丢掉选择权，只能随波逐流，被宇宙牵着鼻子走，那穿越的意义，还剩下了什么？如果不去想办法改变世界，这一切就变得没有了意义，人生和咸鱼生又有什么分别？”
话到此处，卢克目光深邃的凝视前方，语气无比认真：“帮斯科特·朗走出困境，是我的选择，我选择遵从本心，帮助这个看着还算顺眼的二货。对他来说，可以改变命运。对我来说，意义同样重大。”
克里斯蒂娜听完之后，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卢克微微一笑，接着说：“斯科特·朗本性不坏，他值得拥有更好的人生。在原著里，他的境遇很不好，名义上他虽然成了蚁人，但其实仍被别人掌控着命运。这是我要彻底改写的。说是二代蚁人，是初代蚁人汉克·皮姆的继承者，但我在看来，斯科特·朗只是在被利用而已。”
“被皮姆博士利用？”
“没错。就说在《蚁人1》的时候，刚出狱的斯科特·朗，就是因为皮姆博士的陷阱再次被逮捕。斯科特·朗心里惦记着女儿，这时的他只想重拾生活，想办法抚养女儿，当个合格的父亲。可这时他却只能选择成为皮姆博士的遥控人，听从安排替皮姆博士做事。皮姆博士相中斯科特·朗，只是想利用斯科特·朗的能力，帮他渗透进达伦·克劳斯的公司，破坏达伦量产蚁人士兵的企图。
“如果这还说明不了什么，那么，经过了《蚁人1》发生的事情后，斯科特·朗依然只是蚁人战衣的使用者，并没有得到皮姆博士的承认。后来因为斯科特·朗擅自去参加复仇者内战，皮姆博士一气之下想要收回战衣，还跟斯科特·朗断绝了关系。要不是初代黄蜂女在蚁人脑中留下了讯息，《蚁人2》里估计皮姆博士永远都不会再联系他。”
“工具人呀。”克里斯蒂娜感慨了一声。
卢克点头：“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确实就是个工具人。而最让我替他感到不值的是，《蚁人2》的时候，斯科特·朗因参加内战，被勒令在家中监禁，不得迈出房子一步，否则就要面临终身监禁。可在这期间，他却直接被迷晕带了出来，皮姆博士需要他脑中初代黄蜂女留下的讯息。皮姆博士父女根本没有提前打招呼，没想过这种做法会对斯科特·朗造成怎样的后果。我不认为，如果直接告诉斯科特·朗实情，斯科特难道会拒绝帮他们吗？
“之后，斯科特·朗冒着极大风险，帮皮姆博士完成了仪器调试，这时候他面临随时会被发现不在家中，面临终身监禁，可这时候皮姆博士父女完全不理会这事，一心只想救出黄蜂女。斯科特·朗只好低声下气表示，自己想要借走蚁人战衣。结果皮姆博士口口声声强调这是他的战衣，最后霍普说等他们救出她母亲，她会去找斯科特拿回战衣。父女俩都是非常自私的人，只是把斯科特·朗当做一个可利用的物品，用完就丢到了一边。”
卢克叹了口气道：“或许这对斯科特·朗本身也没什么，他本就是一个屌丝，而人皮姆博士是漫威宇宙最强大脑，是卤蛋都会尊敬三分的大人物，斯科特·朗这种小人物能攀上高枝，替蚁人父女打工，还要有什么不满呢？”
“所以，主人要改变这一切？所以，主人想法设法打击汉克·皮姆的公司，还帮助了斯科特·朗？”
“我堂堂穿越者，总要做点什么。至于做什么，什么是对的，怎样做是正确的，这我说了算。选择权在我手里，这就足够了。”卢克微笑说。
“那主人接下来想要怎样做呢？需要我做什么？”克里斯蒂娜问，俏脸上跃跃欲试。解决卢克所面临的问题，是她存在着的唯一意义。
卢克显得胸有成竹：“算算时间，差不多皮姆科技公司该重组了。真正的好戏就要开场了。皮姆博士会面临他的徒弟达伦·克劳斯的逼宫，会失去公司掌控权。《蚁人1》剧情，到这里才真正开始。我们拭目以待的就行了。造成这一切的不是我，是皮姆博士的自私和自负。我相信一句话：性格决定命运。这一次，没有斯科特·朗来帮他扭转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