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最好的童年(三)
真好,心里美滋滋的。
回到家中。爷爷煮饭,奶奶就坐在灶门前烧火,而孝妹时不时的将脑袋朝锅里看一下。煤油灯微弱的光亮照耀着整个厨房,一家三口的身影被灯光映照在墙壁,格外的温馨。
爷爷还在炒南瓜丝,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把另一个煤油灯点燃,抱着饭碗出去了。等她把该拿的都拿出去了,爷爷已经南瓜丝盛在碗里,她就去把奶奶常用的棍子给她拿过去。奶奶的腿不好需要一根棍子做拐杖,于是她扶着奶奶没拿拐杖的另一只手。
厨房的地面有些凹凸不平,她害怕奶奶会摔倒,小心翼翼的说“你慢点哦。”
“没事,你不用牵(扶)我都要得。”奶奶挥了挥手,让她不用牵她。
孝妹不以为然,继续扶着她“我还是牵你好啦。”
奶奶倒是没再管她了,毕竟有人扶着还是比没人扶要好的多。
孝妹他们家的桌子是那种很高的桌子,凳子也是。不过也有那种很矮的长凳子,是用木头削平制成的,在农村通常都叫它板凳。当有客人到来时,就拿出来给客人坐。
奶奶坐在左边的椅子,爷爷坐在上方,下方和右方就是孝妹的专属位置。饭菜很美味,孝妹最喜欢爷爷做的饭。当然奶奶的她也喜欢吃,不过奶奶有爷爷在就不常做。
时间看似漫长其实又是那么的短暂,总是在不经意中便悄悄的流逝。
九月初,爷爷一大早就把孝妹叫起来吃早饭。带孝妹去棚烟小学去报名,孝妹不想起床,但又不得不起床。
奶奶也很早的起床了,吃完饭。孝妹穿着爷爷给她买的新衣服,背着奶奶给她缝的新书包就去报名了。孝妹摸了摸衣服,看了又看,觉得真好看。湖绿色的衬衣上面有很多桃红色的小花,小姑娘家的最是喜欢鲜艳的东西。
孝妹最讨厌走下山这一条路了。不仅要从竹林里小路穿过去,她还要防止被三伯家的大黄狗发现,其余的路全是荒间小路。不仅有大树还有很深草丛,她不喜欢走下山这条路,她害怕。
她追上走在前面的爷爷,满眼好奇的问。“爷爷,你不怕吗?”
“怕啥子(什么的意思)?”
“就是林子里有老虎,野猪。万一它们跑出来咬我们呢?”她经常听坎上的三伯说树林里有什么什么的东西,可吓人了。
爷爷笑她,“那些东西都是晚上才出来的,也不一定会有。”
“那就是没有了?”
“你说的老虎我活了几十年都没有见过。”
那就是没有了。
“爷爷不怕,我也不怕了。”
“那些动物都是怕人的,你不用害怕。”爷爷安慰她。
“嗯”
从孝妹家到同沙都是山路,有十几个弯。途中有一条三米宽的河流,由于地势陡峭,爷爷便拉着孝妹过河。这时候还没有到下雨的频繁期,水流不大,但是有大大小小的石头,石头缝里还生出了芦苇。
孝妹想玩水,但爷爷走在后面她不敢玩。
“爷爷,这条河叫什么呀?”
“大沟头。”
“大沟头呀,满满(姑姑)他们就是喝这里的水啊。”
“同沙的几户人家,都是用皮管把水引过去的。”爷爷解释道。
走了大约半个多小时,终于到同沙了。在路过一户李姓人家时,有两条大黑狗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朝着孝妹直嚎。
吓得沈明孝站在原地大叫起来,“爷爷,有狗。”
爷爷弯腰捡起一颗石头,护着她“别怕,你朝它走去,它就只有跑的份。”
孝妹鼓起勇气真的朝它走去,两只大黑狗真就跑了,不过它们是一边嚎叫一边跑。
走过了李家,孝妹还特意转头朝后面看了一下,两只狗还在原地朝他们嚎叫,却没有跑过来,孝妹这就放下心了。她怕那两只狗悄悄过来咬她爷爷。
到了满满家,一直大白狗朝孝妹扑过来。哪怕每次满满到她们家去,这只狗都会去,但不咬她,她也害怕。
她赶紧后退了几步,拉着爷爷的手,害怕道:“爷爷。”
沈云香出来看到,立即就朝大白狗吼道:“小白,不准逗孝妹。”
小白似乎听懂了主人的话,朝沈明孝“呜”了一声,就掉头进屋了。
“爸,屋里坐。”
沈云香他们家也是串架房,只不过他们家的大门的门槛很高。
孝妹踮起脚,手直接放在门槛上翻了进去。他们还在吃饭,沈明孝就直接端来一根板凳和爷爷一起坐。
沈云香就要去厨房拿碗,爷爷赶紧拦着她。“我们已经吃过了,您们自己吃吧。”
沈云香也就没在坚持,一边吃饭一边问道:“你要亲自带孝妹去报名吗。”
爷爷点头。
沈云香接着道:“我也要带文艳和文荣去报名,那么远,你身体也不好。难得走,孝妹还是让我带着去吧。”
孝妹不知道学校在哪里,但她不想让爷爷走那么远的路。“爷爷,反正满满都要带姐姐他们去报名的。你就不用去了吧,奶奶还在家里呢。”
爷爷也不放心妻子一个人在家,犹豫了一会儿也同意了。就对小女儿说:“他们这一辈的字辈是明。孝妹,就给她取名叫沈明孝吧。”
转头对孝妹说:“以后你老师问你的名字,你就说你叫沈明孝。”
沈明孝乖乖点头“好。”
爷爷又对着小女儿说:“孝妹就麻烦你了,我就走了。”
沈云香已经吃完放下碗,站起来说:“再坐会儿嘛,才刚刚来。”
爷爷推辞说:“等下走也是要走的,我现在回去,你妈就不用喂猪了。”
沈云香想到老母亲的身体状况也就没有打算让父亲再休息一下。
沈明孝看到爷爷要走,就站起来送他。“爷爷,小心李家的狗,路上慢点哟。”
爷爷头也不回,“要得,下午早点回来。”
“好。”
等看不到爷爷的身影再转身进屋。满满他们五个人还在吃饭,但没有瞧见舅舅。满满家一共有三个女儿一个儿子,老三、老四都是女儿。分别是六岁和三岁,老三叫文婷,老四叫文琴。
沈明孝不知道舅舅去哪里,舅舅叫文启伦。而沈明孝的母亲叫文启容,他们不是亲姐弟,依照辈分沈明孝可以叫他舅舅也可以两天满姑爷(姑父的意思)。沈明孝觉得舅舅好听就一直叫他舅舅,可是今天却没有看到舅舅。
“满满,舅舅去哪里了?”
沈云香蹲在地上正在喂最小的女儿文琴。“给你三伯(沈云律)家背石头去了。”
沈明孝不懂,“三伯他们背石头干嘛?”好好的为什么要背石头。
“听说他们要重新修房子。”沈云香给侄女解释道。
修房子啊?修那种房子呢?三伯家也是串架房,他们也是继续修这种房子吗?沈明孝还想问,可看到满满在用心的喂小妹妹(小表妹)吃饭她就没问了。
她无聊看着屋外,站在满满他们的大门口可以看到对岸有许多房子。爷爷曾经告诉她,那是另一个乡镇。从满满家到对面要下一个坡再爬一个坡,她不知道她是不是在那边读书。
等她收回放空的大脑时,姐姐(表姐)他们已经吃完饭准备收碗了。沈明孝看到他们的甑子没有收,就跑过去收。好大呀,一双手都抱不了,还很重。
文荣从厨房出来,就看到小表妹抱着大大的甑子。有些哭笑不得“你抱不了就放在哪里,我们会收的。”
沈明孝有些倔强,反驳道:“我可以抱的,你让开我要是摔了,我去满满那里告你的状。”
文荣赶紧让开了她,扶着厨房的门不让它关上。“那你小心点。”
沈明孝小心翼翼的把甑子放在灶台上,“哎哟喂,好累哦。”
文荣嘲笑她,“你不是要抱吗?那你还叫累。”
沈明孝瞪了一眼自家表哥,就去找表姐玩了。文荣看表妹走了,又没人洗碗,自己就过去洗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