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李槿俞和金中在河边停下来休息,西北太干燥,马儿需要饮水,李槿俞在马儿上方掬水洗脸,这一头一脸的土,她真是受够了。
金中含笑看着她,拿出水囊想喝一口,结果水囊都已经底朝天了,倒了几下也不过才倒出几滴水来。
无奈,起身去李槿俞身边打水,李槿俞看了他一眼,这才想起,自己的水囊好像也没水了,起身去马背上取水囊。
再转身时,突然看到河上游的路边上,停着一辆马车,马车很普通,但个头着实不小,几个穿着普通的人,先是到河边取了水,然后有一个人竟然对着河里就开始撒尿。
金中也看到了这一幕,刚刚要接触水面的水囊,瞬间被提起。金中眸色暗沉,周身气息突然变的有点冷。
李槿俞原本注意着那些人,以她这暴躁的脾气,怎么可能当做没看到一样,她在下游取水,对方明知下游有人,竟然还敢往水里……
李槿俞顿时血浪上涌,也没发现金中与平常的不同,随手把自己的水囊扔到金中怀里,冲着那个不道德的人,就飞奔过去。
金中握紧的拳,突然卸了力,气息又恢复了平常的模样,三步并作两步,跟在李槿俞身后,朝上游走去。
噗通一声巨响,落水的声音,惊动了那人的同伴,几人这才惊觉有人靠近,落水的人在水里登着腿,连裤子也顾不上提,使劲挣扎,好像不会游泳。
那几个人中,有一个穿着靛蓝长衫的人,似乎武功还不错,脚尖在水面借力,把水里的人拎了出来,丢在岸边。
死里逃生,那人爬来,一边提着裤子,一边骂李槿俞。金中脚下滑了几步,挡在李槿俞面前,正好挡住那人提裤子的不雅动作。
金中的所做作为,李槿俞自然是看在眼里的,暗自好笑金中迂腐,又觉得有点暖心,虽然他总是忘记,他自己才是需要被保护的那个。
“这位兄台,你没看到我们正在下游取水吗?”金中开口,声音很明显听得出来,在生气,倒是很符合他作为书生受气时候的开场白。
被李槿俞一脚踹进水里的那人,衣服全湿,风一吹,有些瑟瑟发抖,看了金中一眼:“你们取你们的水,大爷我撒我的尿,咱们是各干各的,互不相干,你们却敢跑来招惹大爷我,找死”
说着,向着金中冲了过来,李槿俞抬臂把金中往一边一推,瞬间变成了她挡在金中前面,眼看那人就要扑过来,李槿俞抬脚又是一脚。
这一脚正好踹在那人肚子上,那人立刻后飞落地,趴在地上呻吟着起不来。
那人抬头看了一眼刚救他的穿靛蓝色衣服的人,喊了一声:“老徐,还不动手,都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
那个叫老徐的人,其实年级并不大,看起来,也就三十几岁的样子,气息沉稳,一脸刚正,给人感觉倒像是个正人君子。
老徐对金中和李槿俞行了揖礼,开口道:“对不住,二位,我这位兄弟眼神不太好,冲撞了二位,在此,我替他向二位道歉,还望二位大人大量,不要与我那兄弟计较”
“这还像句人话!”李槿俞斜了一眼。
“你!老徐你……”落水那人刚刚从地上爬起来,心里实在是气愤难平,却见老徐眼神锋利的看了自己一眼,顿时住了嘴,老徐这人,一向心狠手辣,对自己人也是毫不手软,他不让自己说话,必然有他的道理吧。
虽然不甘心,到底还是把话咽了回去,但还是忍不住从鼻孔里挤出一声冷哼。
老徐叫身后几个人扶着那人,往马车边走去,大概是怕他再次出言不逊,惹恼了李槿俞。
“你们那马车这么大,装了什么好东西,若是真心实意道歉,不如来点实际的”金中最喜欢看李槿俞此时痞里痞气的神态,怎么看怎么像个女土匪,还是那种外表出众,气质出尘的土匪。
他很明白李槿俞是怎么想的,先不说对方到底有没有看到下游有人,就凭着下游有个女子,他还敢站在河边撒尿,虽然,是背对着,那也说明,这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李槿俞自然认为,那人的同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总结一下,就是,小鱼姑娘,又想管闲事了,说的不好听点,就是又要找茬了。
老徐见李槿俞盯着马车看,不着痕迹的移动了几步,刚好挡住李槿俞的视线:“在下和几位兄弟,只是负责押镖,马车里是镖物”
李槿俞见他故意挡着自己的视线,她也故意移动几下脚步,继续看着马车,见刚刚离开的几人,并没有上马车,而是扶着那人,在马车旁边的一颗大树边坐下。
“在下身上也仅剩这些银子,还请姑娘大人大量”老徐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奉到李槿俞面前,李槿俞终于收回了视线。
她倒是毫不客气,伸手拿了钱袋,扭头就走:“便宜你们了”。
金中赶忙跟上。
再拿起水囊的时候,李槿俞实在是没有了打水的欲望,她今后可能对河水会产生阴影,总觉得这水不干净。
水是别想喝了,虽然拿了银子,还是觉得气儿不顺,打马从那几个人马车旁路过时,李槿俞故意让小黑离马车近一些,险些把马车掀翻,马车里似乎传出几声惊呼,李槿俞嘴角扬起,绝尘而去。
再前行三十余里,便可到达天水县。
又渴又饿的李槿俞和金中,找了当地一家看着还算干净的饭馆吃饭,饭馆人不少,小二忙的焦头烂额。
两人先要了一壶茶,边等餐,边润润喉咙,荤菜有些慢,面前只有几盘下酒小菜,一口茶一口菜,吃着着实无味,李槿俞伸手招呼小二,要了一壶酒,小二应下,转身离开。
正在这个空当,从门口进来几个人,找了一张最靠近门的桌子坐了下来。
李槿俞嘴角一弯,感觉蔫坏,还真是冤家路窄,来得人,正是刚才在河边碰到的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