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踪经营,以人民的名义将贪官污吏绳之以法
与公安侦查不同,反贪局面对的是职务犯罪——公务员贪污、受贿、挪用公款这类案件,对象更多的是平日位高权重的官员。要让官员坦白从宽可不是一件易事,他们总留有侥幸心理,希望侦查部门缺乏犯罪证据而得到无罪释放。通宵审讯早已成了反贪局的家常便饭,一场审讯下来,他们需要跟嫌疑人斗智斗勇,打无数场心理战和持久战,五六个小时内不断重复事先拟定好的审讯策略,几个回合下来,嫌疑人的谎言就会越来越多,这时候再抓住他们的谎言主动出击,攻其不备击垮他们内心最后的防线。
反贪局的前期侦查工作总结为四个字就是“跟踪经营”,记者很好奇生意场中的“经营”一词,为何会出现在侦查当中?杨宝银解释道:“上头派下来一条线索给你,就像是生意场上的一条商机,开始跟踪调查就是开办公司,你要不断展开多方经营,将调查的雪球越滚越大,搜集到越来越多的证据,案子成功的可能性就越大。”
例如某天他们得到了一条线索:某项2000万元的工程项目,事后通过变更工程联系单(如使用一个普通国产价值3元的安全螺帽,通过变更变成了上百元一个的安全螺帽)等不正常的手段增加工程量,甚至超过原工程量的50%以上。根据这条简单的线索,找准施工方项目负责人锁定嫌疑人并对其进行跟踪调查,对其最近几年所有的工程项目进行研判分析,通过各种合法途径进行跟踪,查找其可能的犯罪轨迹。银行转账不再是嫌疑人地下交易的途径,而是回归原始,直接用现金进行交易,这又给取证无形中增加了许多难度。反贪局只好派人24小时对嫌疑人进行秘密跟踪,了解他的生活轨迹,同时根据手机信号定位嫌疑人与某领导会面的轨迹,等等。经过长时间的秘密调查跟踪,掌握确实证据后就可以对嫌疑人立案侦查。就依靠这样从大量信息里找出关联分析的方法,抽丝剥茧,长期跟踪经营,杨宝银侦破了一起椒江区检察院立院以来最大的受贿案件,涉案金额高达300多万元,他也因此荣获个人三等功一次。
反腐是近年来最敏感也最受关注的时政议题,反贪局工作压力重重,里面的艰辛繁杂也自不待言。杨宝银从办公室柜子中取出近十本厚厚的案卷,而这都只是一个案子的资料,搜集证据长达三四个月,有时候提审嫌疑人工作需要好几个小时的持久战。由于担任任务组组长,他的压力与睡眠时间成反比。他曾为了调查取证连续通宵加班一两个月,工作的压力和劳累让他两次住进了医院,但将贪官污吏绳之以法的成就感,让他年复一年地坚守在这个岗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