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民族争战与杨家将故事的壮大

杨家将故事的兴起与麟州杨氏密切相关，然而它的壮大，却离不开其他历史因素。前文提及，“杨氏御敌”是杨家将故事带有根源性质的内容，这里不妨进一步强调：“御敌”才是杨家将故事的核心密码。因为其他家族、其他将领的御敌事迹，杨家将故事完全可以吸纳过来，改造成麟州杨氏御敌。职此之故，每当汉民族政权与外族政权发生争战时，杨家将故事就会成为唤起汉人民族自尊心、鼓舞汉族人民斗志的犀利武器，从而在民族争战中得到发展。这层意思，余嘉锡阐述得极为透彻：

试更取其杂剧小说而观之，往往取两宋名将之事，演为话本，被之管弦，莫不欲驱胡虏而安中国。故扮演杨继业父子，为其能拒辽也，装点狄青，为其能平蛮也，描写梁山泊诸降将，为其招安后曾与征辽也(率兵随童贯征辽，乃杨志之事，水浒传误，属之宋江，详见余宋江三十六人考实)，推崇岳武穆，为其能破金也，其他牵连以及古之贤臣勇士，皆所以鼓忠义之气，望中国之复强。

在杨家将故事兴起和杨家将小说刊刻之间的这段时期内，两宋之际的宋金对抗、南宋末年的元灭宋、元末明初的驱元是几次大的民族争战，而各个民族部落之间的摩擦、冲突从来就没有止息过。宋元争战和部落冲突对杨家将故事的可能影响，放在下一节谈。本节拟先探讨宋金争战对杨家将故事的巨大影响，重点分析五郎为僧、四郎归宋两个故事的素材来源。作为补充，我接着指出抗金名将杨存中、明初武将杨洪及其家族与杨家将故事的可能关系。最后评析元明时期杨家将故事的相关记载和作品，考察它的演变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