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这才是凤凰城
没多久，他们来到一个餐厅。
这家餐厅还沿用老式木栅门，每当有客人出入推门时总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四周围着一圈栅栏，高矮不一，蓝色的漆已经变得很浅了，东倒西歪地分布在沙土里，仿佛一阵风就会把它们刮走。小小的庭院种植一些耐旱植物，看起来无精打采地。唯有屋檐下挂着的吊兰，在主人精心地照料下，嫩条欢乐地垂着。时间让这里失去了原有的容颜，但是别有浪漫的风味。
“这不是我经常幻想的用餐环境吗？”凯瑟琳显得很兴奋，她感到十分新奇。
Nio在冷静地观察着王尔德，一直没有做声。
他们找到临街的一处座位，微风吹动挂着的老旧标牌，发出缓慢而悠长的咯吱声。
老旧的机器人使者端着三杯柠檬水放到他们的桌子上，它扫视了一下克里夫说“这里有一个影子”就收走了其中的一杯。
“水在这可是稀罕物，食物也是！”王尔德说。
凯瑟琳看看Nio，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Nio微微点点头，凯瑟琳才拿起水一饮而尽。
“瞧瞧，把我们警官给渴坏了”王尔德把自己面前的那杯水推到凯瑟琳面前：“喝吧，孩子”
凯瑟琳想了一下，“谢谢，我想暂时不需要它，那么王尔德先生，您可以告诉我一些你想告诉我的事情吗？”
王尔德透过他的面罩，发出一声怪笑。
“如果我那被关押起来的两个孩子，能能够被释放出来，我想我会非常感激你的”
凯瑟琳直起：“这个我做不到！法院已经宣判了，但是我想知道你的孩子叫什么”
“安德鲁森和杰米”
王尔德说到他的两个孩子浑身开始颤抖起来：“我已经三年没有看到他们了！”
这两个人凯瑟琳有印象，他们偷了联邦议员家的财务，并且在逃跑时打伤了他的狗、而且撞坏了一些公众设施。
“他们需要在监狱里要再呆三年”凯瑟琳拿出香烟，王尔德立刻识趣地为她点上火。
“您知道他们两偷了什么吗？”凯瑟琳好奇地问。
“七枚含金贝壳，在凤凰城这些贝壳根本算不了什么”王尔德说。
凯瑟琳只负责抓捕，她根本没想到这份罪名会这么沉重，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如果知道他们仅仅偷了七枚含金贝壳的话，她可能会放他们一马。
“但是法律形成的秩序还是需要维护”Nio说：“不管怎么样，他们必须通过合法的手段获得某些东西”
“如何获得？”王尔德猛然把头转过来，恶狠狠地盯着克里夫。
“我实在不知道，但是电视上是这么说的。”
“电视......”王尔德朝地上淬了一口唾沫。
“王尔德先生，我们理解您的困境，但是凤凰城.....”
凯瑟琳的话还没说完王尔德用拐杖重重地戳了几下地面：“凤凰城？这里才是凤凰城！”
凯瑟琳非常疑惑地看着Nio，而Nio也疑惑地看着她。
说道激动处的王尔德站了起来：“他们把所有有价值的东西搬走了，青壮年也随着他们一起离开了，然后把老幼病残统统留在这里，美其名曰建设新纪元！”
两个人都糊涂了，他们完全王尔德在说些什么，更不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
机器人使者端上来一盘玉米粒和豌豆，浇上一些酱汁：“请用餐，您别听那个老糊涂的话，它已经疯了”
王尔德用拐杖狠狠地戳了下机器人，立刻有一块铁皮从它的身上掉了下来，机器人连忙逃回到餐厅。
王尔德端起水杯一饮而尽，他摸了摸嘴：“他们在搬迁之前曾经和我们达成协议，会赡养我们这些被遗弃的人。最开始这个条例被执行了，但是后来.......”
凯瑟琳发现一些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人，聚拢起来的人站在她周围不远的地方，倾听着王尔德的诉说。但和那些他们在城市排水系统里见到的人一样，是些些老弱病残。
“后来他们违反了协议，任我们自生自灭！”这是一个很难得的，看起来年龄不是那么大的女人发出的声音。她从众多围观的人群中挤了出来，然后一屁股坐在凯瑟琳旁边的座位上，用手捏起几个豌豆放到嘴里，发出咯嘣咯嘣的声音。
凯瑟琳内心有那么一点点不满，她不想接着食用这些东西。就把所有的食物推到那个女人面前，客气地说：“你可以继续吃掉它”
“谢谢！忘记介绍我了，我叫玛莎这个”女人的声音有点粗，跟她的形象非常般配，她的衣服很臃肿，裹着她肥胖的躯体。听见凯瑟琳这么说，她便不再客气，拿着食物开始享用起来。
凯瑟琳转过身望了望里面，她希望机器人能再给她上一份食物。正在看热闹的机器人对识趣地对她点点头。表示明白她的意思。
“谢谢，凯瑟琳压低声音对它说。
“玛莎，这里轮不到你来说话，我们在招待客人，你却吃掉她的食物”
王尔德对玛莎表示严重的不满。看见王尔德发怒了，她端起盘子连忙离开了座位，回到人群中继续享受美食。
王尔德坐下来，他的思绪被玛莎打断了，他想了几十秒才继续说：“我们现在过得很辛苦，资源匮乏、劳动者体力跟不上。所有东西我们都生产不出来，但是等着消耗药品、食物、水的人却越来越多。我想警官，您肯定会对那些为了生计的人网开一面。”
凯瑟琳想告诉他自己已经不是杜鹃城的警官了，但是她注意到克里夫对她挤了挤眼睛。所以她改口说：“我会慎重考虑这件事的！”
“那么，我们先谢谢你了”。王尔德那灼灼的目光仿佛要看透凯瑟琳的内心，盯得她心里一阵发麻。
“给警官上最好的食物和酒，要好好招待他们，然后安排一间上好的房间。警官累了，她需要好好休息”。
他微笑着对凯瑟琳点点头，又看了看了Nio一眼，转身对机器人吩咐道：“所有的账单都记到我的头上。”说完他毕恭毕敬地向凯瑟琳说道：“就不打搅您休息了，需要什么来K-15找我”
说完他鞠了一躬，向周围的人挥挥手：“都散了，散了，警官需要休息！回去吧，警官知道我们的诉求！”
这一次机器人端上来的食物显然经过精心调制，种类变得丰富，重要的是还有一杯啤酒，与其他的客人相比较，凯瑟琳的菜要像样的多。
“我从来都不知道在城市边缘居然有这么一群人”凯瑟琳边吃边对克里夫说：“在办理一些案件时有人提到有这么个群体存在，但是都遮遮掩掩，我无法得知真实的情况。”
“也就是说他们没有告诉过你这种人存在？”克里夫问。
凯瑟琳摇摇头：“没有，只是提到下水道的污秽垃圾什么的，原谅我！”凯瑟琳耸耸肩：“我确实以为他们说的是垃圾，而不是活生生的人。”
她开始有些忧心忡忡地吃着东西。附近的人已经散去，他们决定暂时在这里避避风头，同时找到对策。
吃完，他们被安排在楼上的一间房间。这家叫做热那亚雨林的酒店似乎是很久之前某个有钱人的花园改建而来的。
凯瑟琳有点累了，昨天晚上就没怎么睡好觉，今天又带着影子逃亡了一整天，体力上有点招架不住了，她迫切需要有个地方好好睡一觉。
侍者安排的房间是呈现着早期的乳白色，墙砖凸出很有质感；窗户是半圆弧形，上面的玻璃是磨砂的，贴着艾美莉的画像；小圆桌有些破旧，但是依然保留着木伦风格，这都是凯瑟琳非常喜欢的。
洗澡设施非常老旧，但是足够她洗去身上的风尘了，洗漱完毕后她躺在床上痛痛快快地睡了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