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挥着翅膀的女孩
到归去来画坊也快一个月了，涂菲渐渐适应了在画坊无所事事看着柳烟落仿画的日子，刚开始还会觉得有些难为情，什么都不用做，还拿人家那么多工资，但日子久了，她也就习惯了，毕竟这可是她拿自由换来的。难得周末，涂菲约着林琳去逛商场，好不容易两人都找到了称心如意的工作，终于不用省吃俭用，之前各自在忙，还没来得及庆祝，难得这周末有空，便约着去商场尽情放飞自我。苦尽甘来的感觉大抵就是现在这样，看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可以不用再三犹豫，如果她没有戴上恕诡，归去来画坊没有收留她，现在的她一定还在为找工作焦头烂额，靠泡面饱腹，哪儿还能像现在这样，虽然她再也不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但是好像现在这样，也不差。
“菲菲，菲菲？”林琳见她发起了呆，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那边有个漫展呢，我们过去看看”，说着便拽着涂菲往前走，涂菲刚回过神，哦了一声，跟在林琳身后，这个商场三天两头就举办漫展，林琳是个超级漫迷，自然是不会错过的。
漫展上什么奇装异服都有，怎样的造型都不足为奇，涂菲不禁想，要是画灵来参加漫展，妆容造型都省了呢……想到这儿，她不由得笑出声，而林琳此时正忙着四处拍照留念，也没空理会她笑什么，她看着上蹿下跳的林琳，总觉得自己是带了个孩子出门，不禁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菲菲你看，”林琳突然回头，指了指远处静静坐着的女孩，“她好美啊……”涂菲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也不由得看呆了，女孩看起来约莫十六七岁，穿着一身素白色的汉服，挽着简单的发髻，脸上的妆容很淡，没有过多的修饰，却让人只一眼就移不开眼，确实是个好美的人啊……女孩似乎是感受到了有人在看她，突然抬头朝这边望来，正好对上涂菲的视线，涂菲尴尬的笑了笑，女孩也朝她温柔的笑了笑，她笑起来更好看了，只是都被人发现了，也不好意思再盯着人家看，涂菲心虚地拉着林琳往下一个场走。
林琳一路抱怨没有事先知道漫展的消息，她一直很想cos美少女战士的，难得这次有漫展，现在却只能举着手机拍拍照，算什么啊……她边说着边对着不远处的死侍咔咔拍了几张。
两人一逛就是一整天，直到天都快黑了，才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依依不舍地离开商场，不得不说，女人对逛街和买买买的执念还真是可怕啊！两人到家时天已经全黑，加上累了一天，随便洗漱了一下便互道晚安各自回房间睡觉。
门口的路灯忽明忽暗，一闪一闪的，一只飞蛾扇着翅膀围绕着灯光飞舞着……
她又梦到了那个一身红衣的少女。
她一头长发散披着，手持黑金古剑，轻轻一挥，割下一缕青丝。她把青丝结成结，放到涂菲手中，她看着涂菲的眼睛，可是涂菲看不清她，明明她就在眼前……
她在说什么？
她一定是在说着什么……
涂菲感觉胸口传来压迫感，呼吸渐渐变得困难，左手腕处一阵阵的发烫，她眉头紧皱，额头溢出汗珠。她挣扎着睁开眼睛，一张惨白的脸几乎贴在她脸上，一双圆睁的眼睛里没有瞳孔的存在，全是眼白，起来又诡异又可怕，满头白色长发无风而动，紧紧地缠着涂菲的脖子，一双同样惨白的手死死按着涂菲的胳膊，令她动弹不得，她张开嘴巴想要努力呼吸，一张口却有无数发丝涌入口中，同时也把她的惊叫生生堵了回去，涂菲睁大眼睛，发现身上的人有些眼熟，一身素白色的汉服……是她！漫展上的那个女孩……
涂菲认出来者后使劲挣扎起来，缠在脖子上的头发勒得更紧了……
“求……求你，别伤害……她……”
女孩面无表情的说着，只看到她嘴巴在一张一合的动着。
“她没……有恶……意，求求你，别……再害人……了……”
一道寒光闪过，涂菲脖子上和嘴巴里的头发被尽数切断，顾九一脚踢开涂菲身上的人，本以为那人会摔倒，谁知在她身体腾空后，背后竟生出了翅膀
“咳咳……别让她跑了，她是画灵……”涂菲伏在床边，把嘴里的头发呕出来，见她要逃，艰难地朝顾九喊了一句，说完又剧烈地呕了起来。
张牙舞爪的发丝朝顾九袭来，每一根发丝都像是精细打磨过的银针，透着杀意。不过她失算了，她遇到的可是顾九。
发丝在快要碰触到顾九身体的瞬间，被一道墨蓝色的光化为灰烬。
“你……快走……快……走……”
少女挥着翅膀，机械地说着。
顾九站在涂菲床上，眯着眼睛打量着悬空的少女，断了的头发不断长出。
她不至于叫他快走，虽然是对着他说的，但是……
顾九唤出他那把万年玄冰所制的冰杵，直直刺向女孩胸口
“别杀她！”涂菲惊呼，伸手却抓了空，太晚了……
冰杵穿透女孩胸口，却没有流下一滴血，女孩依然目无表情，突然她两眼一翻，眼中出现黑色的瞳孔，一头白发慢慢变黑，从她胸口处不断溢出白色的光点，背后的翅膀突然消散，顾九收了冰杵，退回涂菲床边，女孩胸口溢出的光点越来越多，托着她的身体，直到她安全落到地上，那些光点趁顾九不注意，从门缝里逃了出去，满地的头发也随之烟消云散。
涂菲看得目瞪口呆，刚刚差点勒死她的女孩现在就只是静静的躺着，仔细一看，她胸口好像并没有任何受了伤的痕迹。
“她这是死了吗？被你杀死了吗？”半天涂菲才回过神，小声地问着顾九，不知道刚才的动静有没有把林琳吵醒，要是被她看到就完了，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了……
“玄冰杵对人类没用的，她只是晕过去了，不过画灵躲在她身体里，也逃过了一劫，居然还有力气逃跑。”顾九轻哼一声，鄙夷的看着地上的女孩“作为一个人类，居然和画灵混在一起。”
“我就说，白天遇到她的时候恕诡毫无反应，怎么到了晚上就变成画灵了……”涂菲喃喃自语着，瞥见女孩的头发时，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翻滚，她又开始干呕起来，可能是她反应太过激烈，顾九看不下去了，伸手拍了拍她的背。
就在这时，涂菲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菲……菲……”林琳打开灯，看着举止亲密的两人，僵硬在门口……
“不……不是……你……呕……”不是她想的那样啊！！！涂菲越紧张越想吐，一句话没说完，又开始干呕起来，顾九很配合地又拍了拍她的后背
“那个……打……打扰了，你们继续，继续，嘿……嘿嘿”林琳尴尬的笑了笑，迅速转身退了出去，还顺手带上了门。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不过好在她并没有注意到地上还躺了个人，不然事情就更复杂了，虽然她好像还是误会了什么，想到这儿，涂菲一脸欲哭无泪的看着顾九，顾九却回了她一个关我屁事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