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爷爷去世
“公主……”那声音有些颤抖，是柳烟落。若兰诺塔闻声侧目，有惊喜也有不敢置信，她像是试探般地叫了声，“阿落？”
阿落……
这个称呼有一千三百年没听过了。
柳烟落噙着眼泪，恨不得冲上去抱抱若兰诺塔，可是若看诺塔眼里的欣喜和错愕很快就被冷漠所取代。
“你是来救她的吧？”若兰诺塔笑得凄凉，她停下手中的动作，敛着眸子淡然道，“连你也要背叛我吗？”
“不是的……”柳烟落下意识地否认，她抬眼看了一眼涂菲，发现涂菲也在看她，那虚弱的模样，已然是撑尽了一口气，柳烟落咬着牙救下涂菲，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若兰诺塔却也不阻止，但是她眼底的阴霾却越发沉重。
“烟落……”涂菲呢喃了一声，柳烟落冲她笑了笑，“别怕，我来了。”
“呵，”一声讽刺的微笑落在柳烟落耳中，她不敢抬头看若兰诺塔，那个说要带她回家的姑娘。
“公主，她是无辜的，收手吧。”柳烟落想过无数次再见若兰诺塔的场面，这样的场景是意料之中也是预料之外的。
“阿落，你还当我是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无忧无虑的三公主吗？”若兰诺塔把玩着落于胸前的一缕青丝，一步一步朝两人靠近，柳烟落却是本能地将涂菲护了起来，她的动作映在若兰诺塔的眼中，心條然一疼。“我以为你死了，见到你我很开心。”
“可是阿落，我们的生命早就停止了，不管是姐妹情分还是主仆之谊也都是前生的事情了，你阻止不了我，我不想伤你，让开吧。”
若兰诺塔语气冷淡，却藏着说不出的悲凉，她心痛，柳烟落又何尝不是，可是抽出水御风的残魂，之后呢？亲手将他打散？再之后呢？如此她们终究也是死过了的，一切都不可能回到从前了，可涂菲是活生生的人啊，她不应该为这件事付出生命，这本就与她无关啊……
柳烟落铁了心要护着涂菲，哪怕是要跟若兰诺塔为敌。
反正已经与全天下为敌了，她都已经是人人憎恨又惧怕的女魔头了，再多个柳烟落与她对立了又怎样？若兰诺塔敛着眸子，缓缓抬起手，未等出招，她淡漠地瞥了一眼，一条玄冰链子带着寒气死死缠住她举起的胳膊，她嘴角微微一勾，暗自用力，玄冰链子碎成一地，她快速转身，迅速向身后那人出掌，顾九身上还有伤，断是接不得这一章的，他闪身避过，借着空子一个飞身到了涂菲身边。
“她暂时没事。”不用他问，柳烟落先与他说了，顾九轻轻点头，涂菲虚弱地撑开眼皮，总算是见到顾九了，他看起来似乎没什么事，没事就好，她将视线移到若兰诺塔身上，“你不过是想要水御风给你一个交代，放过他们，我不躲不逃。”
“说什么傻话！”顾九皱着眉头，因为急切，声音有些大，说完他又懊恼怕吓到了涂菲。柳烟落和顾九不会是若兰诺塔的对手，这件事大家都心知肚明。
“很明显，你说了不算。”若兰诺塔有片刻的出神，她有那么一瞬间很羡慕涂菲，她有人护着，而千年以前，她若兰诺塔也是有人护着的，可是现在，她只有自己。“水儿呢？躲起来了，不敢见我？”涂菲说的话若兰诺塔要说完全不在意也不尽然，对于水儿在画卷上动手这件事她还是在意的，以前只当她是个缠着水御风的小丫头，不曾想她尽会做到这般歹毒。
“与你何干。”顾九不知道她为何问起水婆婆，可是他没想到涂菲竟然拽着他的衣袖，虚弱地说，“告诉她，水婆婆在哪儿。”
不光是顾九，若兰诺塔也没有想到，涂菲是知道的，水儿出现，她不会放过她，而水儿和涂菲是有交情的，涂菲此举，她猜不透。
“她伤得厉害，人在古塔，一时半会儿来不了。”顾九沉声道，顾九说完，涂菲便挣扎着站起来，她往前走了几步，却被顾九拽住，她朝顾九摇了摇头，“别担心。”
“若兰诺塔，这件事是水婆婆对不起你，但不是水御风，他是不知情的，你若是要交代，我给你。”涂菲说完闭上了眼睛，顾九暗叫不好，涂菲身后已经布起了结界，将她和若兰诺塔以外的一切都挡在了外面，顾九急红了眼睛也靠近不得，他竟然不知道她已经能如此熟练的用魂力了，这是涂菲出门前小茹临时教给她的，所以顾九自然是不知道的。她本来想用这个抵挡若兰诺塔，可是她知道这对若兰诺塔不会有用的，却没想到最后用来挡住救自己的人了。涂菲用口型对着顾九说了一个对不起，然后回头看着若兰诺塔，“动手吧。”
若兰诺塔眯起了眼睛，她淡然地瞟了一眼正在努力打破结界的顾九和一旁站着满脸茫然的柳烟落。
“为了什么？”她突然移到了涂菲身后，留下一抹鲜红的残影在涂菲眼前，“为了他们吗？就算你这样，又怎么确定我不杀他们？”
“不全是为了他们。”涂菲笑了笑，这个笑并不好看，因为她脸色实在苍白，笑起来还不如不笑，“我跟你说过，我是听你的故事长大的。”
“那又怎样？”
“如果我可以让这个故事的结局不那么悲伤，我想，我应该愿意。”
“得了吧，别把自己说得那么伟大，你不过是想借我的手让小茹解除反噬，一举两得吧。”若兰诺塔晃到她跟前，看着涂菲那双清澈的眸子慢慢布满了疑惑，她心里一怔，难道她真的只是想让水御风跟她见面？不，不可能的……
“你不知道？”她问道，涂菲既然知道了自己的母亲是画灵，知道了反噬，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反噬的解除方法，她不信涂菲现在那么从容的求死跟这件事没有半点关系。
可是偏偏涂菲眼里的不安和疑惑又证明了她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若兰诺塔眸子一闪，把涂菲往前一推，带着闪电的光刃劈开了涂菲的结界，涂菲稳稳落在顾九怀里，若兰诺塔不屑地笑了笑，“怎么都喜欢偷袭啊。”
“妈妈……”涂菲看着小茹一双通红发肿的眼睛，她教得涂菲结界，自然也破得了，她苍白地对着涂菲微微一笑，却让涂菲忐忑了起来，“爷爷他……”
小茹张了张口，最终也只能点点头。
涂菲猜的没错，爷爷去世了。
“三公主，我此番来不仅要把我的女儿平安带回去，还得把画里的两人带走。”小茹吸了吸鼻子，扬眸看着若兰诺塔。
“那也得你有这个本事。”若兰诺塔依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涂菲来不及悲伤，一颗心又揪了起来，小茹和若兰诺塔已经打了起来，两人身影交织着，忽上忽下，可是很明显，那抹红色是占了上风的，顾九把涂菲交付给柳烟落，提着玄冰杵加入了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