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世子却是逆子
司仪宣读群臣给大汉天子献帝刘协的奏章。
奏章的领头人有：假镇西大将军、领益州牧刘璋，卫尉、槐里侯马腾，征西将军韩遂，镇民中郎将、领汉宁太守张鲁，平西将军都亭侯马超、左将军长史领镇军将军许靖、营司马臣庞羲、议曹从事卜中郎军议中郎将射援、军师将军诸葛亮、荡寇将军汉寿亭侯关羽、征虏将军新亭侯张飞、征西将军黄忠、镇远将军赖恭、扬武将军法正、兴业将军李严等一百二十五人。
手笔出自益州广汉郡大才子“李氏三龙”之一的李朝。
刘备在加冕典礼之后，亲口宣读了自己给大汉天子的表文。
“群僚见逼，迫臣以义，……（臣）若应权通变，以宁靖圣朝，虽赴水火，所不得辞。……”
“辄顺众意，拜受（大司马之）印，（汉中王之）玺，以崇国威。……”
“应天顺时，扑讨凶逆，以宁社稷。......”
刘禅之所以不高兴，他想不到刘备这么急着称王。
他深知复兴汉室任重道远，只能慢慢图之，欲速而不达。
大汉朝廷早已烂透，毫无实质，只剩下傀儡般的献帝和一群老旧的公卿充当门面。
特别是曹操建国封王之后，更是空有其表，名存实亡。
但如今局势微妙，汉室前途未卜，刘备就急急忙忙称王，会震荡天下，引来汉室天子、曹操、孙权的忌恨。
特别是名存实亡的孙刘联盟里的孙权，肯定会恨之入骨，借机勾结曹操发难，新生的汉中王国岌岌可危啊。
刘禅扫了一眼排在前面的一百二十五名上表领衔者。
在场的诸如刘璋、马腾、韩遂、张鲁、马超、许靖、庞羲、射援、诸葛亮、张飞、黄忠、赖恭、法正、李严等，意味深长地一笑。
这群人中不少人是最高兴的，不是刘备称王，只怕是汉中王接下来给他们的官爵禄位。
“表假镇西大将军、领益州牧刘璋为蜀公、征东大将军，卫尉、槐里侯马腾为凉公、征北大将军，征西将军韩遂为甘公、征西大将军，镇民中郎将、领汉宁太守张鲁为巴公、征南大将军。”
这是刘禅唯一满意的地方，就是刘备采纳他的建议，说服这几位诸侯上表拥戴刘备，柱国体制初现雏形。
“迁左将军长史、镇军将军许靖为汉中王傅，营司马庞羲为军司马，议曹从事中郎、军议中郎将射援为祭酒、从事中郎，军师中朗将、署左将军府事诸葛亮为军师将军、署大司马府事，镇远将军赖恭为太常卿，蜀郡太守、扬武将军法正为尚书令、护军将军……”
重头戏是新鲜出炉的四方将军。
“封荡寇将军、襄阳太守关羽为前将军、荆州都督，假节钺；平西将军马超为左将军、临沮都督，假节；征虏将军、巴西太守张飞为右将军、都督阆中，假节；征西将军黄忠为后将军。”
四方将军居然没有四叔的份！
刘禅极度不满，赵云对他有再生之功，数次救其性命。
不仅如此，还是他的授业恩师，刘禅对其感情尤在刘备之上。
“桂阳太守赵云为翊军将军，中郎将霍峻为梓潼太守、裨将军……”
“唉！”
刘禅叹了一口气。
在汉末这个看重门第的时代，寒门出身的赵云，连上表皇帝的资格都没有。
他跟随刘备的时间虽久，功劳卓著。
但是由于过于耿直，得罪了元从派、荆州派、益州派、东州派。
刘备要平衡四派想法和利益。
怎会顾得上从来不拉帮结派、势单力薄、淡泊名利的赵云。
只有等到自己当家作主，才能报答四叔了。
刘禅紧握拳头，暗暗下决心。
如今，赵云忠义之士者，众矣。
只要我刘禅当权，当不区一格用人才。
不使有用人才报国无门。
获加官进爵者无不喜形于色。
唯独诸葛亮、赵云波澜不惊，神色如常。
仿佛一切早在预料之中。
然而，压轴大戏却是汉中太守的人事任命。
“迁牙门将军魏延为镇远将军……”
读旨太监故意拉长了声调，“督汉……中，领汉中太守！”
一军皆惊！犹如撒盐入锅，瞬间沸腾！
除了法正喜上眉梢。
赵云不动如山，充耳不闻。
诸葛亮轻微皱眉。
张飞脸色微变。
在场者无不张口结舌，目瞪口呆，转而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众人表情，刘禅尽收眼底，心知肚明，却是微微一笑。
魏延荊州义阳人，刘备入主荆州时，二十五岁以部曲追随。
他在攻取益州时，与黄忠并为正副先锋，身先士卒，推锋必进，数有战功，接任赵云之牙门将军。
特别是在汉中一战中，更是冲锋在前，浴血奋战，力敌五子良将之张郃，威震曹军。
其性格豪放，敢作敢为，好出奇兵，行为处事十分对深受颇具豪侠之风刘备的胃口，因而引为心腹。
魏延性矜高傲，类似关羽，素为诸葛亮所不喜，而与法正投缘。
以父亲刘备看人眼光之毒，用人之气魄，今日升迁在情理之中。
刘备能取益州、汉中、东三郡，法正居功至伟。
如今升迁为尚书令、护军将军。
“外统都畿，内为谋主”，更是意气风发。
诸葛亮以《隆中对》战略规划取荆州、益州，使得屡战屡败居无定所的刘备，得与曹操孙权三足鼎立。
署理内政，成绩斐然，使得汉中大战因足兵足食而大胜。
外交上，更是长袖善舞，功勋卓越，不下于法正。
三叔张飞追随父亲二十余载，战功仅次于二叔关羽，自诩为镇守汉中的不二人选。
如此人事刘备，肯定预先跟三人商讨过。
但各人表现，仍多少不太自然。
尤其是三将军张飞，竟然输给了毛头小将魏延，可谓是颜面尽失。
然而，大哥刘备的任何决定，他都能无条件接受。
文武大臣之表情，刘备都尽收眼底。
“今委卿以重任，卿居之欲云何？”
他微微一笑，威严地问魏延。
“若曹操举天下而来，吾为大王拒之！”
“偏将十万之众至，吾为大王吞之！”
魏延昂首挺胸，豪气冲天高声道。
“大善！”
话音刚落，刘备十分赞赏。
众人一片哗然，响起一片赞扬之声，纷纷为之折服。
“这个魏延，果真有大将之才！”
刘禅也不由自主为之折服，竖起了大拇指。
仪式进程顺利十分完美。
兴奋之余，刘备按照刘禅提议，赐酒食于观礼之百姓，见者有份。
他当众宣布，明年让汉中国休养生息，免汉中百姓赋税一年，荆益半年。
百姓感恩涕零，纷纷跪地，山呼万岁。
接着，刘备在汉中太守府大宴群臣，载歌载舞，觥筹交错。
“大王，世子不见了！”
一名太监匆忙来报。
原来是刘禅意识到，刘备称王之日，就是荆州危机的开始之时。
刘禅心急如焚，便借口更衣，化妆易服溜之大吉赶往荆州了。
“逆子！孤要废黜刘禅世子身份，降为霸陵侯！”
刘备闻讯大怒，须发飞扬，摔杯于地，不顾群臣反对，当即下令。
“把他身边的洗马、伴读、舍人，郭攸之、费祎、董允、霍弋等，悉数关禁闭思过。”
“真是气煞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