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天子肺腑
“诸位请品茗。”刘协热情地招呼大伙们喝茶。
曹节含笑看着大汉天子，心情也十分好。
“国丈大人啊，您知道吗？今天是个大好日子。联平生最高兴的四大喜事都跟曹家有关啊！”
刘协轻轻呷了一口翠绿的武夷山老茶汤，笑道。
所有人都诧异地看着刘协，我也脸带疑惑，感觉天子是在说谎，完全是在讨好老国贼兼老国丈。
“啊！”曹操喝了一口茶，抬起头，睁开三角眼，眼里分明闪动着一丝怀疑，皮笑肉不笑道，“天子可否解惑？”
我看着曹操满是沧桑的老黑脸，以他多疑的奸诈性格，分明是不信任。
“第一件大喜事，就是建安元年九月随您迁都于许县。从此朕彻底结束了颠沛流离穷困潦倒的生活，过上了丰衣足食荣华富贵的好好日子。大汉社稷也得以保存。”
刘协感慨万千，举起茶盏向曹操敬礼，眼眶发红，十分动情道：“丞相，以茶代酒，朕敬您一杯，感恩您！”
曹操显然也十分感动，眼圈一下子红了，梗咽着，“陛下言重了，这是臣子应该做的。”
“敬丞相！”我们也赶紧跟上，包括曹节、曹植。
大家一饮而尽。
“第二件大喜事，就是国丈就任大汉丞相。从此，联就不用再治理国政，做起了甩手掌柜，一切都委托丞相辛苦了。这种日子实在是太悠闲了。”大汉天子又道，“这么多年丞相辛苦了，联敬您。”
刘协说得情真意切，看不出半点言不由衷的虚伪。
“应该的，应该的！哈哈！”然而，托名汉相，实为汉贼的曹操却略有尴尬，满脸堆满奸笑，打着哈哈，毫无痕迹掩饰过去了。
“第三件大喜事，就是国丈把皇后三姐妹一起嫁给联，从此联过上了齐人之福的好日子。太感谢国丈了。”说完，大汉天子拉着曹节，深情地对视了半刻钟，夫妇一起又敬了曹操一杯。
“第四件大喜事，当然就是刚才我的国舅子建晋升副丞相，这不但是国丈家的大喜事，更是大汉朝廷的大喜事，也是联此生最大的喜事！”
“这功劳完全归功于国丈，国丈不但内要治理国政安定民生，外要行军打仗平定叛乱，收复国土，同时呕心沥血培养了，文像子建、武像子文这样安邦定国的英才！居功至伟！”
“此杯，联代表天下臣民敬魏王，德披天下，恩泽万民，谨为魏王殿下贺！”
大汉天子激动万分，慷慨陈词，真情流露，举起茶觞，振臂高呼。
“为魏王殿下贺！”大伙共同举杯，一饮而尽。
“这……”曹操一下子泪流满面，好一会才止住眼泪，“陛下，臣惭愧啊。”
曹操显然被刘协的一系列骚操作彻底整迷糊了，有点不知所措。
不管怎样说，无论曹操权势滔天，能够一手遮天，然而法统依然是法统，君是君，臣是臣。
刘协虽然无半点权力，但是占着大汉天子这个名位最高点，如此抬举，确实是有史以来绝无仅有。
“国丈天下首功，当之无愧！”刘协递上帛布给曹操拭泪，曹节也抚着其后背安慰。
“子建众望所归，联已决定一旦将来子建嗣位魏王，就禅位给子建！”大汉天子大声说道，斩钉截铁，掷地有声，不容置疑。
石破天惊！
尽管大伙都知道了刘协已亲书承诺书，但如今当众说出，把众人吓得心惊胆战，一时语塞。
“陛下，请收回承命，臣实在是承受不起！”曹植率先反应过来，满脸惊惶，跪地叩拜不已。
“子建平身，联乃天子，金口玉言，怎能收回，出尔反尔！”刘协过来搀扶曹植，无奈曹植如老树生根，拜服不起。
曹操大惊，脸色变幻莫测，一时红，一时白，一时青。
他叹了一口气，缓缓跪下，叩首道：“陛下何出此言？要置操在火炉上烤吗？”
“魏王请起！”刘协走过来，站在曹操面前，“黄巾之乱后，董卓推行暴政后，烽烟四起，军阀混战，民不聊生，天下苍生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正如卿之所书，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于是人们哀叹，宁为太平狗，不做乱世人！”
“原本这大汉江山已四分五裂，山河破碎，各军阀各据一方，固土自守，损民肥己，敲骨吸髓，社稷倾覆。”
“专得国丈执政整军，殚精竭虑，鞍马劳顿，出生入死，方扫平群雄，平定北方，震慑四海。百姓方能安居乐业，大汉江山才稳固下来。”
大汉天子越说越激动，他慢慢撩起龙袍，缓缓跪下，双手紧握曹操双手，梗咽道：“囯丈呀，这江山都是您收回的，你曹家不坐，谁来坐啊？”
“联深知，您也不容易，你曹家不坐这江山，满朝文武都会去逼迫您。”
“他们跟随您征战沙场，出生入死，出谋划策，理政治民，也付出了很多，岂有不收回本和利息之理？”
“故而，您和子建都要加倍封赏才是，要不这江山谁也坐不稳呀！”
“国丈啊，这是联思考了数十年，才彻底想开想明白了的呀！”
“只要老百姓过得好，这天子姓刘的做，还是姓曹的做，都无所谓。这是联的真心话啊！”
大汉天子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
刘协一口气把积压在心头数十年的话连珠般放出来。
情绪得到了彻底的释放，他如释负重，开始变得心平气和，神情无比轻松。
曹贼静静地听着，面如沉水，一言不发，无喜无悲。
我一直仔细观察着曹操，虽然看不出其神情变化，但猜测到其所思所想大抵是心满意足，狂喜不已。
曹节轻声细语对曹操说道：“阿父，夫君所说皆是肺腑之言。自从女儿嫁过来，陛下他夙夜在公，苦思冥想，如何了结此事。现在他终于想通了。”
“阿父，切莫辜负陛下的拳拳报国之心。”
说完，曹节又转身扶起曹植，语重心长道：“子建，我的好弟弟，你一定要好学上进，谨言慎行，多向阿父请教治国整军本领。
“平时多跟崔令君、邢家丞、董昭等良才，讨教治国方略，商议军国大事，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把国家治理好，让天下苍生安居乐业。如此，姐和你姐夫就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