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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历练

最近陆姝洗衣做饭都没人干了。

只因为院子里丢了一个丫头。

自从那日之后,长嘴丫头就不见了,陆府丢了一个丫头谁也不会在意,自然也没人在乎她是生是死。

满地的枯叶也没人扫,陆姝只能拿起扫帚把枯叶堆起来,一把火扔进树叶堆。

不一会,陆府的管事李伯一瘸一拐地来了,让陆姝和他去大堂去。

大堂里陆澈和陆沅各坐左右两侧,上座坐着一个老头。老头一身黑袍,额头上系一褐色抹额,嘴角一颗黑痣。虽然年纪大,但是眼神就像猎鹰一样,透着一股子精明。

见陆姝进来,陆沅对着她招招手道,“这是族长,你快过来。”

“族长好。”陆姝一进门便感觉到老人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快步上前问好。

“坐吧。”老人声音混浊,但却透着威严。

陆姝坐在陆沅边上,不敢轻举妄动。听说陆家每一代族长到了一定的年龄就必须到祠堂里住着,除非有什么大事,否则一年难得见着面。这次突然出来又是因为什么,难道是上次陆婉的事?

正当陆姝疑惑时,族长摸了摸手腕上的木珠串,看向陆姝道:“我们陆家子女一旦十八就必须外出历练。一为了考验所学本领,二则是为了学会人情世故,三嘛,走走晃晃,见见世面,太平郡还是太小了。这几日你收拾一下就出发吧。”

陆沅慌张地看了看对面一句话都没说的陆澈。

陆澈沉思了一下,又转向族长客客气气地拱手问道:“族长,不知历练多长时间啊?”

族长老头放下刚端起的瓷杯,摸了摸胡须,笑得有些瘆人:“这女娃娃我看着有些本事,两年应该不是问题。”

“什么?”陆沅一拍桌子叫了起来,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又恭恭敬敬说道:“族长,是不是时间太长了。按照以往惯例,历练时间一般是半年,最迟也就一年,怎么到阿姝这里就是两年了?”

族长看向陆沅,怪笑了两声,正要说话就被陆澈打断了。

“小妹,不用质疑族长的决定。”

见兄长发了话,陆沅好似泄了气的皮球,脸色也不太好,轻轻握了握自家女儿的手表示抱歉。

陆姝见陆沅如此袒护她,心中好似有一股暖流涌了上来,她安慰着陆沅道:“母亲,放心吧。两年我可以去好多地方呢,离开太平郡或许是件好事。”

族长老头从椅子上蹦下来,陆姝惊奇的发现他身高居然只有一米左右。

“嘿嘿。”族长发出几声怪笑,左摇右摆地经过陆沅身边说道:“女娃娃和澈小子都这么说了,沅丫头也别撒泼了,你就算撒泼也改变不了我的主意的。”

说罢,陆澈给了陆沅一个“别闹事”的眼神,毕恭毕敬地带着族长去了饭厅。

******

陆姝想着要准备历练的东西,也没注意到陆沅的异常,回到院子后才注意到陆沅也跟着来了。

陆沅二话不说从宝器里掏出一堆东西摆在院子的石桌上,示意陆姝看看。

若不是看过宝器秘籍,陆姝大概又要惊讶宝器的新功能了。她左看看右瞟瞟,拿起一个金色的小铃铛问道:“这铃铛?”

“这是摄魂铃。”陆沅说完顿了顿,“叫得好听,其实就是比催眠的效果好一些而已。”

原来如此。陆姝点了点头,又看向一旁的三个不同颜色的小瓷瓶。

陆沅继续为她一一解说着,“红色的是痒痒粉,粘上一点都会痒得痛不欲生。解药也简单,清水即可。蓝色的里面是百毒丸,解毒的。绿色的是化骨水,搞事情别留下痕迹的。这些可都是我年轻时搞到的宝贝呢。”

陆沅满脸的得意,自顾自地拿着那些宝贝碎碎念念的。

陆姝有些出神的看着她,她与陆沅虽然是母女,但相处起来感觉更像是姐妹。想起陆沅护犊子时的坚决态度,陆姝感觉心里暖暖的。

“傻愣着干啥?过来仔细听,别搞错了。”陆沅拉过自家女儿,开始了她的长篇大论。

历练之期转眼就到了。

被陆沅拉着唠叨了几日,陆姝突然发现有个人念叨她也挺好。

尽管她唠叨来唠叨去的一直都是那几句话,但是被人关心的感受是那么的奇怪,就好似冬日里的温泉,舒舒服服的。

陆府大门前。

“阿姝,婉儿被禁了足,她就不来送你了。”陆姜牵了一匹马,将缰绳递给陆姝。

陆姝接过绳子道:“没事没事。”

陆婉要是愿意来送她才奇怪呢,她不来刚好。

陆沅今日倒是一身杏色素衣,头发也只用一根簪子挽着,手里拿着手帕故作哭哭啼啼的模样。

“行了,别装了。”陆姝看见陆沅一改常态,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

“这样不是更应景吗?为娘看的话本子里离别都是这样的,呜呜呜……”

陆姝额上直冒黑线,她是从哪里看得乱七八糟的话本子哦。

“行了,我走了。”陆姝拿起包袱,一步上马,歪歪扭扭地走了几步栽倒在地。

见陆姝摔下马,送行的众人对都傻眼了。

陆沅最先反应过来大叫着:“给小姐换个马车。”

大家都没想到陆姝居然不会骑马,一行人又是叫大夫又是找马车。陆姜和陆澈也忙得焦头烂额,既然换了马车自然得多带点东西,钱财珍宝都得带些才好。

于是陆姝被抬上马车,就这样离开了太平郡。

她躺在陆沅给她准备的天鹅绒蚕丝被里想着,让马儿自己走,走到哪她就去哪历练。

想着想着顿时感觉到一阵阵困意,打了个哈欠,闭上眼开始了她的旅程。

一辆被花花绿绿的马车在弯曲的小道上慢悠悠的爬着,马儿时而打着鸣儿,踢踢蹄子。它好似通有灵性,一双马眼澄澈灵动,瞪得大大的,高傲的仰着脖子,脖子上挂着的铃铛发出阵阵清脆的响声。

说来马儿脖子上挂个铃铛居然还是陆澈的想法。用他老人家的话说就是,“姝丫头睡着了就不注意马车外了,挂个铃铛有什么动静也都知道。”

离开太平郡的三天,陆大小姐都是在马车上安稳度过的。直到第四天,她终于知道了“坐吃山空”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