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老人与妖
“来战！”
奎云龙一声暴喝，话音未落，脚往地上狠狠一踏，肉眼可见的龟裂自其脚下而蔓延，血气上涌，一头朱红色的巨虎从其体内奔出，整个人携着滔天之势直接冲天而起。
铿锵！
长刀出鞘，一道霹雳惊天而起，雪亮的刀光晃动，一瞬间，竟让挨得近的帮众有偶遇白日之感，归神之时，那口长刀竟如出海蛟龙般划破长空，直接当头劈向满脸杀气的钱震南。
“且来领死！”
一刀之下，人鬼皆惊！
轰！
极致的金铁碰撞声最后发出平地惊雷的声音，血气碰撞排开四散的气流，张牙舞爪地携着崩碎的青石板，掀起满天的灰尘。
“杀！”
如同接到指示般，原本对峙不下的两帮帮众瞬间动了起来，在各自堂主，头目带领下，刀光烈烈，剑出血溅，喊杀声震天，厮杀很剧烈。
兵对兵，将对将，一下子所有人都找到了各自的位置。
聂庄压下方才内心的悸动，强行冷静，瞥了眼长街上的局势，挑了个离中心大战稍远的地段，直接虎步落进战场。
打铁须得自身硬，柿子尚挑软的捏。
他不是笨人，自然懂得趋利避害。
呜！
风声呜咽。
突然一阵恶风吹过，身旁一个满脸凝色，目露杀机的青衣中年人不知从何处蹿出，也不言语，五指成爪，一把朝聂庄脑袋抓来。
呼！
聂庄条件反射，也不惊慌，身子一晃，不退反进，左手往前一抓，差之毫厘般，后发先至，竟率先扒在中年人手上，
看也不看，五指微微用劲，竟直接扣进其血肉之中，往前一拉，右手便长鞭般摆出，劲力发作，一拳便将其脖子砸断，随手扔在地上。
面无表情地扫了眼地上怒目圆睁，一副不可思议模样的中年人，心中出奇地毫无波动，甚至有闲心擦了擦左手上的血渍。
可惜才擦到一半，心生警觉，头微微一侧。
噗！
一把朴刀猛然劈在空中，空气被一刀之下排开，发出呼噗的声音。
“√狗娘养的杂种！”
偏过头，只见一个满脸戾气的壮汉手持一把柴刀，见偷袭的一刀没有建功，恶狠狠地看着自己，嘴里爹妈不缺，满嘴恶臭。
“所以说，有的人确实该死！”
蛇行如鬼魅里，龙嬉风雷中。
聂庄目露杀机，眼睛瞬间冲血，身子一闪，如猛虎出笼般蹿出，步子狂野中又带着一丝鬼魅，瞬息便出现在壮汉身前，一拳劈出，空气炸裂。
壮汉却是狞笑一声，不闪不避，面对一个稚子，充其量不过刚刚明劲，他凭什么退？
“死来！”
一声暴喝尚未落下，粗犷的柴刀便直劈而下，转瞬间寒芒刺人眼，裂帛般撕开空气，上面滴答着的血液甚至甩到聂庄脸上。
晃荡！
壮汉全力的一刀落空，手中半点气力全无，柴刀顺势落地，已经被一把撕开喉管，鲜血不要钱地往外淌。
“所以说擒拿手爽归爽，就是脏手！”
聂庄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心中的兴奋暂且放下，有些厌恶地随手扔掉不可名状之物。
他才发现，比起月华淬体后暴涨的力量，加强到变态的感知能力才是真实地有用。
心神垂坐于堂，视万物为蜉蝣，雷霆风雨只在须臾之间。
竟然让他有种诸般变化临身，我自岿然不动的奇妙观感。
“老弟属实厉害，竟然将张二熊给收拾了！不知是哪个堂的弟兄，恕我眼拙，竟识不得。”
聂庄眼皮一跳，感觉身后有人袭来，刚想一拳甩出，只听这样一句，连忙卸力，回过头，一个长相粗犷的汉子正喘着粗气看着自己，其手上还提着个怒目圆睁的脑袋。
没敢掉以轻心，聂庄步子微错，不动声响地离开半个身位，面上脸色稍霁：
“双花鬼蛇聂庄。”
简单说了句，便点了点头，身形游走不定，在长街上穿梭，往人群密集的地方游去。
“双花鬼蛇。”
向南咽了口唾沫，看着远处的聂庄一波绕后，娴熟地一把捏碎某人的脖子，不由目露敬畏移开视线，开始不动声色往相反方向蹿去。
当然，手里拧着的那颗死不瞑目的脑袋没有丢，提得好好的。
聂庄在人群中蹿动。
越接近长街中心，战斗越激烈，两帮几个擒虎境堂主就在那附近交战。声势虽然没有奎云龙与钱震南浩大，但依旧不是寻常人能插手的。
值得一提的是三楼藏着的影子男子被揪出来了，由马仁生对付着，但那诡异的老人没出现，当然陈信也还藏在暗处。
“胜面很大。”
聂庄粗略感受了下各自气息，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其他几大擒虎境几乎都是蛇帮这些占上风。
毕竟除了薛猛留守帮中，蛇帮还多出一个牛真来，若不是那影子男子实力强劲得可怕，明明同样是擒虎，却硬生生以一己之力，拖住了马仁生与牛真，战斗早该结束了。
但最后还是得看最里面的两位啊。
长街中心。
朱红色的血气与墨绿色的血气彼此交错，互相碰撞，刀光相交，空气炸裂。
长街周遭的商铺，地上的石板，在凌厉的刀光中纷纷溃灭。
不像马仁生，牛真，胖修罗这般擒虎，血气外放只得拿来拼命，奎云龙与钱震南的血气全然像不要钱地般，一刀接着一刀，生生不息之感。
铿锵！
铿锵！
两人速度绝快，力量十足，血气充盈，交手之快，普通帮众根本应接不暇，明明只是刀刀相接，竟发出闷雷之声，光是普通人听着就心血起伏，六神失了三神，终归无主。
“比之常人，钱震南你确实不差，这口紫青魔刀确能入我眼，城南之中，不，开阳城有你一席之地，该！”
奎云龙忽然放生大笑，凤目中似在放光，一身气势勃发，不仅没有半点颓势，反而比太阳更炽烈，阵阵笑声比之天神擂鼓，神僧敲钟一点不差！
寻常擒虎，他一刀自可去其首，而钱震南与他百招之下，仍能勉强支撑，即使其未尽全力，依然可称得上一声人杰。
“不过你若技近于此，便只能在某刀下俯首！”
轰隆！
一刀横空，风雷相随！
刀光呼啸如山般坠下，没有奇技，没有淫巧，只是简简单单的堂皇大势。
百招已过，气机已锁，无处可逃！
钱震南脸色难看至极。
背靠妖蛮，他资源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
淬体强肌的铁体果，扩经蕴脉的蛟血草，养血至宝太玄果，甚至宝刀都是青石铁制作，最后竟然还是不敌奎云龙！
“奎云龙，你真的以为自己赢了吗？”
却是忽然，钱震南不怒反笑，满含杀意地质问道。
轰！
地动山摇，尘浪翻涌。
后方的金玉楼开始猛烈摇晃，残败的楼宇中一股子杀意瞬间升起。
只见一团黑影以鬼魅的速度瞬间掠过十余丈，掀起凄厉久绝的气鸣声，冲向奎云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