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细思极恐的命案

“主人，你该起床了。”

“主人，你醒来了吗?”

“嗯?”栗木枝一下子惊醒。他本来在宽大的皮转椅上舒服地睡着，睡前还想着往身上搭了那件灰色呢子大衣，两腿搭在另一张员工椅上。

现在猛地被小机器人这么一叫，栗木枝忽悠了一下，睁开眼睛。这一醒不要紧，忽然觉得刚才睡得太沉，再不醒，脖子要被自己扭断了。

栗木枝轻轻地放下了腿，掀起了大衣，缓缓地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发现并没有任何地方有什么不适，于是展开双臂，伸了个懒腰。一看表，差十分六点。栗木枝急忙收拾好桌子，出了办公室，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办公室的同事们很多都还在加班，栗木枝没有任何解释，洗完脸又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拿了大衣和汽车遥控器，便匆匆出了门。

上了车，栗木枝冲着方向盘说道，“去市公安局刑侦大队。”

汽车启动，无人驾驶可以节省一些注意力。栗木枝现在已经习惯了对汽车进行遥控指令，当然，心情好的时候，他也会切换到自驾状态，享受开车带来的乐趣。

到达公安局门口的时候，周继峰已经在门口，点了一根烟，悠然地等着他。

栗木枝切换成了自己驾驶，一般旁边有朋友或客户，他都会自己开车，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如果两个人或几个都在车上，他还自动驾驶，就很不得劲儿。

“够准时的呀。”

“把烟掐了。”

“得嘞。”

“咱们去哪儿啊。”

“撸串?”

“太闹了。”

“那你说吧，反正你请。”

“还去那家Wages餐厅?”

“我去！又是那家你跟姜雨彭的定情餐厅，一言不和就拿出来虐狗，有劲吗?”

“你去不去?那里安静。”

“可吃的太素啊。”

“给你点牛排，来红酒。再说了，不是主要说案子吗?”

看着周继峰还在挠头，栗木枝不耐烦了，“你快点儿上来。把烟灭了。”

周继峰最后把烟按在了旁边的垃圾桶边，无可奈何地上了车。

周继峰和栗木枝已经认识十来年了，虽然栗木枝并不常太跟刑事案件，但十年前的一个知识产权的案件，碰巧跟缉毒扯上了关系。两个人一个警察，一个律师，还都是刚毕业没几年的菜鸟，却通过了有纠纷的那家化工企业，被栗木枝发现了契机，居然帮助周继峰很快就挖出了毒贩，时间之快，效率之高，打击力度之狠，使这两个人都着实地爽了一把。从那次之后，二人臭味相投，一些奇奇怪怪的案子，周继峰总能从栗木枝这里获取灵感，屡试不爽。

时间不到七点钟，周继峰和栗木枝已经坐在了Wages餐厅的卡座里了。

栗木枝开车，不喝酒。

周继峰如愿以偿的，又是牛排，又是火鸡沙拉，还有蘑菇汤，这琳琅满目的美食很快就堆在了周继峰的面前，这让已经困顿多日的周继峰心情大好。

“说吧，最近你们局里，又有什么大案子了。”

“先吃会儿，饿死了。”

“我可跟姜雨彭说了，你不会为了诓我出来，不告诉我案子的事情吧。”

“肯定得告诉你一些啊。不过，没办法跟你说细节，也不能给你看一些证据类材料。”

吃了一会，周继峰踌躇着，在想如何跟栗木枝把这奇怪的案子描述得清楚易懂。

想了一会儿，决定还是直接描述。

“上个月，来咱们市的一个C国的专做科研的大博士Leo，意外死亡了。

之所以说他是意外死亡，是因为法医在尸检时，没有发现任何导致他死亡的诱因，最终竟下了一条奇怪的结论，因极度恐惧导致肾脏急衰，也就是说，他是被吓死的。

我想不出来一个搞科研的大博士，怎么可能被吓死亡。”

“Leo是研究什么的博士?”

“记忆学，你可听说过?”

“记忆学?联想到他的研究课题，如果法医说他是被吓死的，那可真的是，细思极恐啊！”

“你也觉得恐怖了?”

“有嫌疑对象吗?”

“有一个，他的助手，Vivian Wang。中文名字，王琉璃，今年33岁。”

“中文名字这么奇怪吗?”

“Vivian 和Leo都是C国国藉，也一直在C国搞研究的。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国内有一家企业，想要跟Leo合作一个项目，Leo带着Vivian来到咱们B市，还不到半年，命丧B市。如果不能及时破案，拖的太久，只怕还会闹出和C国的国际关系问题。”

“那个Vivian，你们已经羁押了吗?”

“羁押过，到了时间，没有有效证据，就放人了。”

“听着是怪怪的，现在的技术都这么发达了，你们公安局的刑侦处还这么废物。你说你们想要调监控，随处都是，随时都可以。难道就没有一点线索吗?”

“没有。”

“那你们有没有试着假设过，关于吓死Leo，也就是那个凶手，他的杀人动机?”

“也还没有。”

栗木枝陷入了沉思。

“但是你下午给我电话跟我约酒的时候，曾说过，这个案子的嫌疑人，有心理疾病?”

“我说过吗?我是想让你，给你家姜雨彭找个借口，要不你怎么出来跟我喝酒。”

“哦，但你的潜意识里，肯定认为Vivian有心理问题。“

周继峰没再说话，他很想点一支烟，但看了看餐厅的周围，最终还是放弃了。

栗木枝又摇了摇头，“不行，我得查查，到底什么才是记忆学。”

栗木枝打开了手持电脑，又点开了搜索引挚。

“关于记忆学，最早文献源自于西元2500年前希腊演说家西蒙尼提斯〈Simonides〉...世界上重视记忆学研究的国家，每年都会定期举办世界记忆锦标赛。”

“亚里士多德在公元前4世纪末，提出了一个较为科学的概念。今天我们所认为的一些的大脑的功能，在他那时主要被当作了心脏的功能。他认识到了心脏的部分功能与血液有关，而记忆则是以血液流动为基础的。遗忘的发生主要是血液流动减缓所致。亚里士多德还提出了联想法则，这是他在记忆研究领域所做出的另一个重大贡献。直到现在，有些联想法则还在影响着我们。”

“......”

栗木枝有些看不下去了，“这么高深，还真的是细思极恐啊。我知道现在科学已经达到了很高的高度，不太能让每项发明和科研成果，都跟我们普通人解释的明白。但几乎大家都在享受这些科技带来的便捷。可是，这些高速发展的科技背后，是不是还有一些我们不能理解的东西，会引出犯罪的动机呢?”

“你总让我们警察大胆假设，你就不能也给个假设吗?假设合理了，我们可以再做推理，再做论证。”

“比如，”栗木枝艰难地说了出来他的假设，“真人的大脑记忆植入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