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心悸

1.心气不足，阴亏肝郁证（冠心病）

朱某，女，34岁。1964年5月11日初诊。1960年5月开始发肿，上下肢交替出现，心悸，偶发心绞痛，头昏耳鸣，肝脏微大。性情急躁，手腕胀痛。经医院检查，诊断为冠心病。脉象模糊，沉取无力；舌质萎白，伸出抖。食量尚好。此属心气不足，阴亏肝郁之象。治宜补心气，养阴疏肝。

党参9g　茯神9g　柏子仁12g　女贞子12g　刺蒺藜9g　牡蛎（先煎）12g　麦冬9g　山药12g　丹参9g　旱莲草12g　郁金9g　川贝母6g　甘草3g

5月28日二诊：服上方12剂后，病情好转，肿胀减轻，脉象至数较前清楚，根气稍足，舌质恢复正常。惟仍感心悸。仍本上方酌加清肝之品。

泡参12g　女贞子12g　旱莲草12g　丹参9g　玄参9g　生地黄9g　牡蛎（先煎）9g　郁金9g　刺蒺藜12g　草决明9g　雅黄连6g　甘草3g

6月20日三诊：上方服20剂后，情况继续好转，心悸减轻，肿胀逐步消失，脉象微细，心律整齐，舌质红润。嘱其续服前方。

7月18日四诊：前方又服20余剂，前症已基本稳定。但近来月经时间过长，脉象弦细，舌上少苔。前方中加入固血之品。

泡参12g　生地黄9g　山药12g　牡蛎（先煎）9g　女贞子12g　旱莲草12g　柏子仁9g　麦冬9g　刺蒺藜9g　白芍12g　焦陈艾9g　甘草3g

9月15日五诊：服上方数10剂后，心慌转为平静，月经接近正常，诸症均得缓解。脉象微数，至数清楚，但左右手足尚见微肿，舌心微白。仍本前法加味。

泡参12g　茯神9g　黄芪12g　柏子仁9g　天冬9g　丹参9g　生地黄9g　女贞子12g　旱莲草12g　麦冬9g　郁金9g　桑皮9g　甘草3g

11月10日六诊：上方服20剂，诸症已恢复正常。体重增加，只有时发现短暂的心动不宁，脉象弦而微数，舌质正常，用养阴疏肝涤热法以善其后。

玉竹12g　丹参9g　生地黄9g　麦冬9g　花粉12g　刺蒺藜12g　郁金9g　瓜蒌壳9g　浙贝母9g　焦栀子9g　知母9g　莲子心6g　甘草3g

1965年3月18日患者来信说，服上方数剂后，诸症尽除，已于3 月1日全天上班，并无不适反应。

按：本例脉象模糊，沉取无力，为心气虚弱鼓动乏力之象；舌为心之苗，心气不足，则舌头萎软无力，伸出颤抖；心主脉，心搏无力，则脉道不通，不通则易发绞痛；四肢离心较远，血流更易瘀阻，水液流溢则发为水肿、胀痛等症。肾开窍于耳，肾阴不足，则发耳鸣；足厥阴肝经上连颠顶，肝肾之阴不足，则肝阳上亢，而发为头痛。《石室秘录》说：“怔忡之证，扰扰不宁，心神恍惚，惊悸不定，此肝肾之虚而心气之弱也。”本例心悸，正属此种情况。至于肝脏微大，性情急躁是肝气郁滞之征。故用党参、泡参、茯神、黄芪、甘草以补心气，用女贞子、旱莲草、玄参、生地黄、麦冬、白芍、天冬、玉竹、山药、花粉、牡蛎以育阴潜阳。加郁金、刺蒺藜、贝母、瓜萎壳等以疏解肝郁，加柏子仁、丹参以宁心安神。治疗过程中因出现脉数，此为虚火之象，故曾分别加入草决明、雅黄连、焦栀子、知母、莲子心等以折其势。曾出现月经时间过长，故加入焦陈艾以摄之。因水肿长期未能全消，故加入桑皮以泻之。本病为顽固性的慢性病，故服药达一百余剂，才基本上得到缓解。

2.气血不足，脾肾阳虚证（风湿性心脏病）

李某，女，36岁。1964年8月28日初诊。1953年开始心悸，全身水肿。经西医检查，诊断为风湿性心脏病，服药后已得好转。目前，时发心悸，头晕，有时跌仆，有时感到呼吸困难，眠食欠佳，头痛，小便多，头发脱落较多，胸部疼痛，面目无神。每到冬季即病情加重。诊得脉极细微，舌淡无苔。此气血不足，脾肾阳虚之候。先予补气血，扶脾，强肾安神。

泡参12g　当归9g　熟地黄9g　白芍12g　何首乌15g　山药12g　法半夏9g　广陈皮9g　菟丝子12g　炒枣仁9g　磁石9g（火煅醋淬）　甘草3g

9月3日二诊：服上方4剂后，心悸减轻，头发已未继续脱落。但睡眠仍差，头痛牵引两侧颈项，食欲不佳，时吐白沫，倦怠无力，两眼昏花，舌质淡，脉细弱。再按前法。

当归9g　川芎6g　熟地黄12g　白芍12g　党参9g　黄芪15g　茯神9g　白术9g　广陈皮9g　五味子6g　肉桂3g　枣仁9g　远志6g　炙甘草3g

10月13日三诊：服上方10剂后，效果良好，已未出现心悸，睡眠尚佳，头不痛，发渐长，精神好转，诸症亦告缓解。但胃纳尚差，面色微苍白，舌质淡红，脉细无力，左脉尤甚。仍按前法，并嘱其常服以巩固之。

当归9g　川芎6g　熟地黄9g　白芍12g　制首乌12g　党参9g　黄芪15g　白术9g　茯苓9g　广陈皮9g　肉桂3g　炙甘草3g

按：本例脉象细弱，舌淡少苔，面色苍白，面目无神，倦怠无力，睡眠欠佳，头晕头痛，有时跌仆，均系气血不足之征。呼吸困难，是少气不足以息；阳气不足，故冬季病情加重，胸中阳气不宣，则发为胸部疼痛。“发为血之余”“目受血乃能视”，血虚则二目昏花，头发易落。两侧颈项牵引作痛，系血不荣筋之故。《证治准绳》说：“心悸之由，气虚者，由阳气内虚，心下空虚，火气内动而为悸也。血虚者亦然。”故本例心悸之主要原因，是气血两虚。其食欲不佳，易吐白沫，是脾胃虚冷之故。小便多者，是肾阳不足，不能化水也。故本例治法除大补气血外，还应温补脾肾。肾为先天之本，脾为后天之本，脾肾得充，气血亦得养。用泡参、党参、黄芪、茯神、茯苓、白术、炙甘草以补气，用当归、熟地黄、川芎、白芍、何首乌以养血，用法半夏、广陈皮、山药以补脾行气，用菟丝子、五味子、肉桂以温补肾阳，加炒枣仁、磁石、远志以宁心镇静。因本例病程太长，气血耗伤过甚，故在诸症缓解后，制方嘱其常服以巩固之。

3.气阴两虚，心肾不交证

罗某，男，42岁。初诊：近年来常患心慌气短，头痛耳鸣，左胸胁时而发痛，痛感牵连臂部，胸肌紧张。经医院检查，诊断为心脏疾病。两月前，曾在重庆诊过一次，服养心育阴方有效。现脉象浮取仍然模糊，但沉候至数清晰；头痛有所减轻，睡眠与饮食较好。此气阴两虚，心肾不交之候。用补气育阴交通心肾法。

党参9g　柏子仁9g　生地黄9g　丹参9g　麦冬9g　石斛9g　菟丝子9g　山药9g　茯神12g　甘草3g　五味子3g　6剂

二诊：服上方后，情况良好，病状均有减轻。惟脉搏力量至数仍不太明显，心阴尚感不足。仍本前法处理。

上方去茯神，加女贞子9g　5剂

患者离开成都后，曾来信说：“服上方病情继续好转，胸痛已比出院时减轻许多，期外收缩在一个多月来只出现过一次，约一小时即停止，血压已趋正常，每晚能睡眠6小时左右，饮食二便正常，脉搏每分钟60～70次，精神亦比在成都时好些。”再拟丸方如下：

党参60g　熟地黄60g　生地黄60g　枸杞子60g　菊花60g　泽泻60g　枣仁60g　丹参60g　菟丝子60g　柏子仁60g　麦冬60g　茯神60g　桑叶60g　女贞子90g　黑芝麻120g　五味子15g　丹皮15g　远志15g　甘草15g　山药60g（拌蜜为丸）

在服药过程中，症状渐趋消失。停药后到医院检查，前症已得痊愈。

按：《素问·阴阳应象大论》说：“肾在窍为耳。”本例耳鸣，是肾阴不充。肾阴不足，则肝阳上亢，足厥阴肝经上连颠顶，故发为头痛。《石室秘录》说：“心必得肾水以滋养，肾必得心火而温暖。如人惊惕不安，岂非心肾不交乎。”故本例心悸怔忡的主要原因，为心肾之阴不足，使水火二脏不能互济，胸背发痛亦是心阴不足之故。盖心包络之脉起于胸中，《灵枢·厥病》说：“厥心痛与背相控。”胸背位居上焦，故易由心脏疾病而牵连发痛。气短者，气虚也；由于气虚鼓动无力，故脉象浮取模糊。故用柏子仁、生地黄、丹参、麦冬、石斛、茯神、枣仁、远志以养心安神，用六味地黄丸、菟丝子、五味子、枸杞子、女贞子、黑芝麻以育阴培肾，加党参、甘草以补正气，用菊花、桑叶以平肝阳。心肾两补，水火既济，而诸症得除。

4.气阴两虚，肝郁脾滞证（风湿性心脏病）

李某，男，32岁。1972年8月4日初诊。15岁即开始患心脏病，一直心悸。近来心慌加速，短气乏力，心中慌乱；咳痰不利，痰中带血，胸部疼痛，午后微有潮热，腹内胀气，小便黄少，面目及肢体浮肿。经医院检查，心率每分钟160次，心形增大，左房明显增大，其余各房室亦明显增大，心房纤颤，心尖双期杂音，肝肋下4cm，剑下约18cm，脾可触及，有少量腹水，双肺门区充血，肺动脉圆椎突出，诊断为风湿性心脏病，二尖瓣狭窄、闭锁不全，慢性心力衰竭。诊得脉象结代，良久始得一至；舌质黯淡上有白苔，嘴唇青紫。此心脏气阴两虚，肝郁脾滞之证。先予育阴为主，补气次之，佐以疏肝运脾之品。

玉竹12g　太子参9g　石斛12g　柏子仁12g　薤白9g　朱麦冬9g　火麻仁15g　桑寄生12g　丹参9g　知母9g　女贞子12g　刺蒺藜9g　厚朴9g　甘草3g

8月21日二诊：服上方加减10剂后，目前心中慌乱大减，咳嗽转轻，痰中已不带血，精神稍好，已能稍事步行，但其余各症尚在。阴分有来复之象，阳气尚不宣通。用心阴心阳两补之法，炙甘草汤加减。

麦冬9g　生地黄12g　火麻仁12g　阿胶（烊化）9g　桂枝6g　生姜2片　党参9g　大枣3枚　厚朴9g　白芍9g　丹参9g　炙甘草3g

8月28日三诊：服上方7剂，心悸症状明显减轻，食量增加，精神好转，浮肿减退。但昨日因饮食不慎，使腹内更胀，小便更加黄少，舌苔转为黄腻，面目浮肿加剧。此湿热内聚之象。上方中去阿胶、生地黄，加花粉12g，冬瓜仁12g，茵陈9g，枯黄芩9g。

9月5日四诊：服上方四剂后，黄腻舌苔已退，精神顿觉爽快，腹胀减轻，小便增多，水肿亦减。仍本二诊时的方义。

桂枝6g　党参9g　生姜2片　阿胶12g（烊化）　麦冬9g　生地黄9g　白芍12g　火麻仁12g　丹参9g　厚朴9g　茯神9g　炙甘草9g

服上方60余剂后，诸症大减，心悸现象基本停止，水肿消退，饮食正常，二便通利，胸痛已除，精神健旺，午后已无潮热现象，已能正常活动，于12月开始上班。观察至1973年5月，一般情况尚好。只是有时过于劳累，即有心慌现象。腹内有时仍有胀气感。脉象虽较前有力，但时高时低，有时仍有间歇。嘱其经常续服前方，以巩固之。

按：本例咳嗽不利，午后潮热，为阴虚症状；咳痰带血，是阴虚火旺之征，短气乏力，腹内胀气，为阳虚症状。阳不化水，则小便黄少，面目肢体浮肿；胸中阳气不宣，则发为胸痛，故心慌、心跳、心中慌乱，应属气阴两虚。脉舌亦与主症相应。根据其现症，用玉竹、石斛、柏子仁、朱麦冬、火麻仁、桑寄生、丹参、女贞子、知母以育阴清热为主。加太子参、炙甘草以补心气，用薤白以宣通阳气，用刺蒺藜以疏肝，用厚朴以运脾。在阴分渐复，虚热渐退的情况下，又改用阴阳平补之法。《伤寒论》说：“脉结代，心动悸者，炙甘草汤主之。”故用炙甘草汤加减缓缓调理。其间曾出现湿热内聚，故去阿胶、生地黄等滋腻药，加花粉、冬瓜仁、茵陈、枯黄芩以解之。本例虽未彻底治愈，但已找到一条治疗的途径，现列入以供研究。

5.肝脾失调，气血不足证（心绞痛）

王某，男，47岁。初诊：心痛频发，短暂即止。心动率每分钟90次以上，血压偏低。复加胃痛，每发则较为持久，食欲不振，睡眠欠佳。经医院检查，诊断为心绞痛。经过长期治疗，未见好转。脉象左弦劲，而右濡数，至数模糊不清。此由肝脾失调，导致营血不足，心气不舒，发为心痹。治法以调和肝胃，补养心气为主。

柏子仁30g　枣仁30g　菟丝子30g　川贝母30g　鸡内金30g　丹参60g　海螵蛸60g　天冬60g　茯神60g　何首乌60g　牡蛎60g　山药60g　远志15g　甘草15g

共研成细末，炼蜜为丸如豆大。每服6g，一日服3次，饭后一小时服，白开水下。

二诊：前症大为好转，心胃痛已停止发作，脉象至数较前清楚，但左关仍觉弦劲；血压尚低。再根据前法，去牡蛎，加党参、当归、川芎各60g，为丸服用。

三诊：服药后，血压恢复正常，心动率亦趋正常，只在劳累之后，加速至80次左右；脉象左右基本平衡，惟根气尚差。再拟养心纳肾调肝之法，使下元更固以巩固疗效。

党参60g　茯神60g　当归60g　柏子仁60g　牡蛎60g　海螵蛸60g　山药60g　生谷芽60g　制首乌60g　白术30g　川芎30g　枣仁30g　远志30g　龙骨30g　菟丝子30g　益智仁30g　补骨脂30g　鸡内金30g　川贝母30g　法半夏30g　甘草15g　菖蒲15g　枸杞子60g

共研细末，炼蜜为丸。每次服6g，日服3次。

服药后，日益向愈，恢复健康。

按：本例脉象左弦劲而右濡数，为肝脾不调脉象，故发为胃痛，食欲不振。脾胃不和则睡眠不安，眠食俱差则气血两伤。心气不足则鼓动无力，脉象至数出现模糊不清现象。心阳不宣则发为心痛。心血不足不但影响睡眠，而且发为心悸。《素问·阴阳别论》说：“二阳之病发心脾。”阳明得养，则心脾得安。故用海螵蛸、川贝母、鸡内金、山药、生谷芽、益智仁、法半夏、菖蒲等益胃止痛、调和肝脾，用党参、茯神、白术、甘草、枣仁以补心气，用丹参、当归、川芎、何首乌、柏子仁、天冬以养血益阴，用牡蛎、远志、龙骨以潜阳安神，加菟丝子、枸杞子、补骨脂以培肾固本。因病属慢性，最宜丸药，以缓缓调理。

6.心阴不足，心阳偏亢证（心神经传导阻滞）

陈某，男，38岁。1966年3月21日初诊。得心悸病将近10年，据医院检查，诊断为心神经传导阻滞。心悸，脉律不齐，起病于思想遭受刺激，长期处于紧张状态。诊得脉象数急，舌质鲜红。用甘寒育阴之法。

丹参9g　泡参9g　玄参9g　柏子仁9g　天冬9g　麦冬9g　白芍9g　牡蛎（先煎）9g　龙骨（先煎）9g　山药9g　夜交藤12g　甘草3g　3剂

3月24日二诊：服上方后，病情大有好转，心悸已平，脉律逐渐调整，舌质已稍转淡。仍本前法立方。因病程较久，嘱其常服以巩固之。

丹参9g　泡参12g　玄参9g　女贞子12g　旱莲草12g　天冬9g　桃仁9g　牡蛎（先煎）9g　朱麦冬9g　柏子仁9g　龙骨（先煎）9g　山药15g　甘草3g　夜交藤15g

按：本例因思想遭受刺激，思虑过度，以致心血耗伤，阴精受损。心阴不足则心阳易亢，故出现舌质鲜红、脉象数急、心悸等一系列阴虚阳亢现象。方中用丹参、泡参、玄参、天冬、麦冬、白芍、山药、女贞子、旱莲草等滋阴药以培心阴，用龙骨、牡蛎、夜交藤、柏子仁等以潜阳安神，并加桃仁以行血通脉。使阴阳趋于平衡，则心悸自除。

7.气血不足，水湿内停证

熊某，男，35岁。1963年1月8日初诊。从1962年起，患心悸，关节疼痛。现在稍微急行，便觉累喘、咳嗽。过去曾患高山病，到成都后，其病自愈。食欲欠佳，睡眠不好，脉象细数，舌苔微黄而滑。此属气血不足，水湿内停之证。治当补益气血，温肾除湿。

桂枝6g　茯苓12g　白术9g　苍术9g　炒枣仁9g　厚朴9g　当归9g　黄芪9g　秦艽9g　木瓜6g　黄柏9g　甘草3g　4剂

1月22日二诊：服上方后，情况良好，关节疼痛未发，心悸稍减。惟动作过甚，尚感喘累、咳嗽，脉象较前有力。仍本前法。

党参9g　桂枝6g　茯苓12g　当归12g　木瓜6g　苍术9g　秦艽9g　黄芪9g　枣仁9g　熟地黄9g　牛膝6g　杜仲9g　6剂

2月14日三诊：服上方后，心悸、喘咳现象又有减轻，食欲增进，夜眠尚好，脉舌渐趋正常。再本前法以巩固之。

党参15g　制附片（先煎）6g　桂枝6g　炮姜9g　当归12g　川芎12g　苍术6g　焦黄柏12g　木瓜9g　白芍9g　白术12g　炙甘草6g

服上方10剂后，诸症尽解。

按：本例病人，原居住高山而得高山病，到成都后，高山病虽得缓解，但久病耗伤气血，加之成都盆地较为潮湿，“邪之所凑，其气必虚”。故水湿之邪，蕴酿成病，湿流关节则关节疼痛；水饮冲肺则发为喘咳；水湿停滞中脘，则食欲欠佳，睡眠不好；水停心下，则发为心悸；脉象细数，舌苔微黄而滑亦为气血不足，水湿内停之象。故用当归、熟地黄、川芎、白芍以补血，用党参、黄芪、白术、茯苓、炙甘草以补气，用桂枝、制附片、炮姜、苍术、秦艽、木瓜、牛膝、杜仲以温肾除湿，加厚朴以行气运脾，用枣仁以安神养心。用黄柏者，取其苦燥除湿，并防其湿郁化热。因之而正气得养，湿气得除，诸症亦得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