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打工仔生活第一天，屁颠屁颠的跟着师父发海报(3)
军训的第三天，她进了医院，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拿了一大袋药出来。
军训的第四天，她进入了老弱病残队，和队里的人一起坐在了升旗旁边的楼梯形观众席上，喝喝水打打手机，每当有一个班级队伍踏步走过的时候就拍拍掌，相当简单，相当轻松。
军训的时候，小便实在憋的急的时候，快憋不住的时候，落冉就会和旁边的那个女同学一起聊一些很八卦的东西来转移注意力，缓解掉自身的压力，她们会聊操场远处的小树林大树林，去眺望在操场远处的小树林大树林，如果你以为他们是诗情画意，热爱自然的人，那你就错了，这个节骨眼上，他们根本没有过多的精力去考虑这些事情，只会聊不费脑子的八卦。
那个女同学会问她“你猜操场上的这些小树林大树林都是用来干吗的？”
“干吗的啊？”落冉好奇的问道，也是想和她聊一聊，缓解一下自身的难受。
“小树林是用来解小便的，大树林是用来解大便的，嘿嘿嘿。”那个女同学说。
“不然为什么这个操场上没有厕所呢，学校真穷。”那个女同学又轻声嘀咕了一句。
“嘿嘿嘿。”浑身颤抖，感觉手脚已经不是自己了的落冉也跟着她笑了几声。
然后，旁边的女同学嘴上吹起了哨子“嘘嘘嘘嘘”，一脸坏笑的望向了落冉。
这声音只会让人更加憋不住。
“闭嘴！”落冉向她那边跺了一脚。
然后，那个女同学就没再吹哨子了，两个人最终熬过了上午的军训。
每次军训完，落冉都要买一大杯橙汁饮料喝，然后还没到宿舍门前，这杯橙汁饮料就会被她喝的一干二净，橙汁饮料的塑料壳子被扔在了学校里的垃圾桶里。
因为那时候是夏天，每个人军训完都渴的要死，像刚从撒哈拉大沙漠回来的一样。
“再过段日子你可能就要去南京培训了。”蔚阳转头看向落冉，认真的对她说。
“培训几天啊？”洛阳顿时觉的头顶晴天霹雳，然后下起了小雨，居然还要出去培训！我靠！这件事情，当初那个人事小姐姐，为什么没有和她说呢？有点坑。
落冉只想早出晚归，就安安稳稳的在这里上班，并没有想过要去外地培训什么的。
“你让我想想啊……我是好久之前培训的了，都不怎么记得了。”蔚阳对她说。
蔚阳转过头，拽了一下刘师父的袖子，向他问道“你们当初培训了几天？”
“三天，第三天好像还要考试，然后考及格了才能回来，不及格就一直留那考。”刘师父说。
“我记得我考了两次才及格。”刘师父回忆道。
“难吗？”蔚阳向他问道。
“还好吧。”刘师父轻轻摇了摇头。
“干哈呢？离我那么远干吗？坐到这里来。”有四个塑料椅子，蔚阳右边的那个椅子是空的，左边是落冉，刘师傅间隔了蔚阳一个椅子的距离坐，所以蔚阳用手拍了拍他身边的那个空椅子，叫刘师傅坐到这个空椅子上来，别靠他那么远，让同事关系显得生分。
而刘师父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按他说的去做。
“我去上个厕所，你们先聊，一会儿电话联系。”刘师父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蔚阳起身走到了一旁的玻璃墙旁，双手趴在玻璃墙上，落冉也起身跟了过去，沉默的站在了玻璃墙旁。
“我觉得刘师父人还不错，笑嘻嘻的。”落冉对蔚阳说。
“呵，我告诉你，刘师父是笑面虎。”蔚阳淡淡的对她说。
“你觉得我和刘师父谁更胖，说实话？”蔚阳对她说。
“那你不要告诉他哦，刘师父比你胖。”落冉说，眼神中有一丝闪躲。
“说实话。”蔚阳似乎察觉出了些什么。
“你们两看起来差不多。”落冉对他说。
“真的差不多？”蔚阳怀疑的向她问道。
“差不多差不多。”落冉说。
“好吧。”蔚阳说。
“不过，请刘师父吃饭，应该比请你吃饭便宜多了。”落冉说。
“那你错了，刘师父是重口味。”蔚阳对她说。
“哎，那个厂经常叫我爸去AH出差，晚上要到很晚才能回家，你爸有没有去过啊？”落冉好奇的向他问道。
“是吗？我爸一次都没有去过。”蔚阳告诉她。
(“真坑啊！凭什么我爸都去了那么多次，你爸都不用去，我嘞个去！”)落冉在心里想道。
“其实我本来想找个工厂上班的。”落冉对他说。
“你以为工厂那么好待啊！”蔚阳说。
“那你进工厂上过班吗？”落冉向他问道。
“我从来没进过工厂，那地方挺苦的。”蔚阳说。
“如果你想进工厂，要不试试去你爸的那个厂应聘一下？人家估计都不会要你，太小了。”蔚阳对她说。
“那我想问一下，那三天培训是在南京哪儿培训啊？”落冉向他问道。
“南京奥体中心，去的时候，你自己坐地铁去，回来的时候有车送你回来，能把你送到我们这儿的那个公园附近，然后你再步行一会，大概七，八点这样子就能到家了。”蔚阳对落冉说。
“地铁会坐吧？”蔚阳问道。
落冉点了点头。
“就是有点怕迷路。”落冉说。
“没事，过段时间有个小姐姐来我们这里上班，到时候你们可以一起结伴去培训，在外面好有个照应。”蔚阳说。
“放心。”蔚阳说。
“坐地铁和坐大巴车的时候，你们应该是在一起的，不过培训的时候应该是把人全部打散开来培训的。”蔚阳对她说。
“那我需要带衣服，带被子，带饭什么的过去吗？”落冉向他问道。
“不需要带那么多，你带一件短袖衬衫一件裤子就行了，军训过了换，奥体那边到时候有迷彩服给你穿，被子那边也有，宿舍好像是八个人住在一起，要在那儿住两晚，上下铺，不过，那些人应该都比你大一点吧，应该都是二十小几岁的姐姐。”蔚阳对她说。
“你人过去就行了，那儿中午还包吃一顿，吃的东西可比我们这儿的丰盛多了，早饭和晚饭你自己买了吃，到时候他们会给你的支付宝转五百块钱，把你的车费和你的吃饭的费用全部报销掉。”蔚阳对她说。
“这五百块算在我的工资里，到时候扣工资，是这样的吗？”落冉向他问道。
“不扣。”蔚阳说。
“是他们送你去培训的，怎么会扣你的工资。”蔚阳说。
“哦。”落冉回答道。
“那培训主要是要做些什么事情呢？”落冉向他问道。
“就像军训一样的，有教官带你们，训练你们。然后还要去教室里听课，上课，最后是要考试的，到时候你带个本子去做记录，一定要认真听讲。”蔚阳对她叮嘱道。
“训练很苦吗？”落冉有些害怕的问道，听到要军训，要上课，还要考试，她想到了曾经在学校里的日子，此刻，她已经面灰如土，头上的绵绵小雨转成了大暴雨，头顶还多了一大团乌云。
当然，她的这些心理变化蔚阳不知道的。
“还好吧，不听话就苦，听话就不苦。”蔚阳对她说。
“不过，你应该不是怕苦的人吧？”蔚阳试探的向她问道。
“你猜。”落冉眨了眨眼睛，对他说。
“我觉得你不怕苦！好好加油吧！反正只有三天，咬咬牙熬过去就好了，我不信你连这个小苦都吃不了，那刚刚还说要进工厂的呢，在工厂上班比这个培训苦多了，年轻人，好好磨炼一下自己，出去长些见识。”蔚阳对她说。
然后，蔚阳又拍了拍落冉的肩膀，对她说“现在的你还在危险期，随时有可能被开除掉，但如果他们让你去培训了，三天培训过后你就正式进入贝壳公司了，属于贝壳公司这个大家庭的员工了，而不是这个小店的员工，进入贝壳公司之后，没有正当的理由，他们是不能开除你的，所以你要尽快的加入到贝壳公司来，明白了么？”
落冉点了点头“师父，我会努力的！”
“到时候把“努力”这两个字放在行动上就成！”蔚阳对她说。
“我们这里是总部，然后培训过后，他们会给你分店，分到别的门店去上班，到时候会问你想去哪个门店采纳一下你的意见，然后他们分配的门店，如果你不想去，你也可以提出你的意见，到时候他们会综合考虑一下，把你分到哪个店去。到时候，你如果不想离开总部，说，我想和师父在一个店，留在师父身边，我希望师父多教教我，在师傅身边多学一点东西，那你就可以跟他们提一下，他们说不定就会把你留在总部。”蔚阳对落冉说。
“他们会听我的吗？”落冉好奇的问道。
“不是会不会听你的，是会考虑。”蔚阳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对她说。
“不过在分店工作会比在总部工作轻松很多，自由很多，因为分店只有店长，李总不会看着你，老总在，压力大。”蔚阳对她说。
“那两个人都是从别的店调过来的，本来这个店就只有我一个人，以前一起上班的同事都走光了。”蔚阳叹了一口气，对她说。
“这一行水太深了。”蔚阳说。
“哪两个？”落冉向他问道。
“王鑫和刘师父，王鑫是雄州西路那个店调过来的，刘师父是雄州南路那个店调过来的。”蔚阳对她说。
因为落冉一直都叫刘嘉刘师父，所以，叫久了之后，蔚阳一天到晚听到“刘师父，刘师父”，然后，发现自己也改不过来了，怎么也开始跟着她一起叫刘嘉刘师父了，太奇怪了。
“师父，你干房产这一行多久了啊？”落冉好奇的向他问道。
“我才干四个月，对于这一行，我也只是个萌新。”蔚阳笑着对她说。
(“你都是萌新了，那我是啥啊？我岂不是一颗小毛豆儿！”)落冉的心里想道。
“我不信！”落冉对他说。
“为什么不信？”蔚阳有些好奇。
“因为我觉得你看起来很懂行，而且应该干得很好，是那种深藏不露的。”落冉调皮的对他说。
蔚阳只是轻轻地笑了几声，没有说话。
后来，落冉的这句话也的确被应验了。
“师父，你这个月到现在开单了吗？”落冉向他问道，小女孩问话就是很直白简单。
现在是八月二十八号，已经快接近月底了。
“没开呢。”蔚阳对她说。
“卖房子开单哪有那么好开，我都两个月没开过单了。”蔚阳对她说。
“那你急吗？”落冉好奇的向他问道。
“急有什么用？这东西急也急不来的。”蔚阳叹了一口气，说道。
蔚阳又拿出了打火机，点燃了一支烟，转过身，倚在玻璃墙上，悠悠的，很享受的抽起了烟。
蓝色的烟波又飘了起来。
可能是，她刚才问的话又让他开始犯愁了，所以抽一根烟，借烟消愁吧。
“你是想现在就回店里，还是在欢乐港再转一转？”蔚阳向落冉问道。
“那你呢？我听你的安排。”落冉回答道。
“我随便你。”蔚阳对她说。
“我也不知道。”落冉对蔚阳说。
蔚阳轻笑了两声，没有说话。
蔚阳和她走在了同一行，继续向前走，但落冉一直在跟着他的步伐走，他带着落冉在电子城绕了一圈，在电子城里四处看了看，电子城里有娃娃机，跳舞机，K歌室等很多好玩的东西，电子城里的音乐很欢快，折射在墙上的光线五颜六色的，然后，他又带着落冉在整个二楼无聊的走了一圈，然后坐电梯下了二楼，到了一楼的入口的地方，那个有金色帘子的地方。
蔚阳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好奇的向落冉问道“以前来过这里吗？”
“来过，和闺蜜，父母一起来过。”落冉对他说。
“我们不去二楼的那个椅子那儿找刘师傅吗，说不定他在那儿等我们呢？”落冉向他问道。
“我打个电话问一下。”蔚阳向她做了个“嘘”的手势。
他们简单的聊了几句，蔚阳就挂了电话，对落冉说“他不在二楼了，一会儿他来这儿找我们，等他来了我们一起走。”
“好。”落冉点了点头。
“今天没让你在外面发海报，是不是很失望，你一心想来发海报的？”蔚阳向落冉问道。
落冉点了点头。
“欢乐港这儿是禁止发海报的，会被保安赶走。而且大热天的，在欢乐港里面喝喝水休息休息，不比出去晒大太阳舒服啊，这天这么热。”蔚阳对她说。
“有的时候要学会偷懒，毕竟你比别人勤快，老板也不会多发你一分钱工资。”蔚阳对她说。
落冉点了点头。
蔚阳很自然的拿走了在落冉手里的那叠杂志，然后连同他的杂志一起随手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垃圾桶发出了“哐当”的响声。
“发不完就扔掉，要灵活一点，反正老板又看不到。”蔚阳对她说。
这时，刘师父走了过来，他的双手空荡荡的，那些杂志早就不见了踪影，应该早就被他扔了。
“走吧！”蔚阳对他们两个说，然后，他们三个人一起离开了欢乐港。
回到店里后，坐在电脑前的王鑫抬起头向蔚阳问道“杂志全部都发完了吗？”
蔚阳只是看着她，笑而不语。
大家都是看破不说破的啊，会问这问题的就是个智障，所以，蔚阳当然不会回答了。
蔚阳坐在了中间的那台电脑前，把裤子口袋里的工作牌拿了出来，很随意的放在了桌子上。
落冉坐在了最右边的那台电脑前。
刘师父是最后一个进来的，刚进来就看见前台的三台电脑前都坐了人，自己已经没有位置了，于是，他就走到了中午的时候他坐的中间的那台电脑旁边的椅子前，从蔚阳的背后抽走了他那鼓鼓的黑色背包，那双肩包，就像一个书包一样。
然后，刘师父可怜巴巴的抱着他的背包去了后台。
中间的电脑的主人现在已经换成了蔚阳。
现在已经五点了，
落冉先给电脑开了机，屏幕亮起后，又找出了七八套房子，给房主们打了电话。
八个房主，七个态度都不错，还有一个邓女士，后来，她一直都记得她，对她的印象相当的深刻，那是，她第一次对一个房主那么有好感，觉得她相当的有素质。
落冉打了电话给邓女士，问房子的信息，问完了之后，和她说了一声“谢谢你，生活愉快啊！”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可是，刚挂断电话，她就发现她少记录了一项房子的信息，就是邓女孩士的房子是多少幢，健忘症的她，忘了写下了，也回忆不起来刚刚通话的时候，邓女士说的是哪一幢了，这真是个很糟心的事实。
于是，她只有立刻又打了电话给邓女士，想把房子的幢数问清楚。
“邓女士，你好，我是刚刚和你联系过的那个人，我想请问一下你的房子是多少幢啊？我刚才没有记清楚。”落冉对电话那头的邓女士说。
“好的，我的房子是十五幢二单元六零七，知道了吗?”邓女士温声细语的对她说，听声音似乎是个很礼貌，很贤惠，很有素质的女人。
“嗯，我给你记下来了，谢谢你啊。”落冉一边回复，一边在纸上写下了邓女士的房子的幢数。
“我觉得你人挺好的，真的挺好的。”邓女士发自内心，很真诚的对她说，可能是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认真负责的房产中介吧。
“你也很好啊！”落冉对电话那头的邓女士说。
“那我先去忙了，拜拜。”邓女士对落冉说。
“嗯，生活愉快。”落冉对她说。
“好的。”邓女士说。
说完这句话之后，邓女士就挂掉了电话，那边传来了断电的“嘟嘟”声。
落冉觉得，比起她，邓女士的声音似乎更亲切更有亲和力。
还有一个电话也让她的印象很深刻，这个电话是一个男人接起的，电脑上显示这个男人姓温，默认的房主姓名是温先生。
记得有一次，落冉的师父偶尔蔚阳打开了这套房子，看到房主是温先生，姓温的时候，饶有兴趣的笑了两声，还语气绵长的念了一遍他的名字“温先生……”似乎对这个名字充满了兴趣。
准备打电话的前一分钟，她想起了师父以前对于这个房主的反应。
不过，当时她的师父并没有拨打这个房主的电话，只是一笑而过。
电话接通后，落冉对电话那头说“温先生你好，我是得佑地产的，请问你十里小区的房子，现在还在卖吗？”
“啊？什么？”温先生似乎没听太清楚，声音里还带有一点疏懒。
“温先生您好，我是德佑地产的，请问你是十里小区的房子，现在是不是还在卖？”落冉怀疑是自己的音量太小了，所以把音量提高了一点，给对方又说了一遍。
这突然提高的音量，把她的师父蔚阳的目光也吸引了过来，蔚阳看向了她，默默听着她对电话那头说的话，却听不见房主说了什么。
“我靠！我睡觉呢，能不能别来烦我！”温先生很快就挂断了电话，落冉那边传来了“嘟嘟嘟”的断电的声音。
然后，落冉也合上了电话，表情明显有点不开心。
“怎么了？”蔚阳向她问道。
“这个房主骂我。”落冉委屈的说。
“他骂你，你别理他，接着打下一个电话就是了，这有什么。”蔚阳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很坦然很淡定。
做房产中介，打电话联系客户和房主，好像就是这样，打几个电话过去，就能遇到n种情况和n种人，说有趣也有趣，说很烦也很烦呢，习惯了应该就好了。
习惯了，应该就像蔚阳师父他们一样了，永远云淡风轻。
打完这些电话后，窗外的天已经变成了墨黑色，像变魔术一样，德佑的灯牌也亮了起来，向周围散发着淡淡的莹白色的光，好似月光。
在他们的身后也有一个店内的灯牌，那个店内的灯牌也亮了起来，好像象征着整个店的形象与威严。
天黑的好像很快，夜晚来临的好像也很快，因为落冉今天一整天都在上班，对时间的感觉不是那么明显，不像以前放假在家的时候好像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难熬，如果不打游戏的话。
玻璃门外，远处街上的小路灯也散发出了橙黄色的光，把黑色的地面照的温暖了起来。
就快要到下班的时间了。
“师父，师父！”落冉拍了拍蔚阳那边的桌子，向他喊道，想把他的注意力转移过来，和他聊聊天。
“怎么了？”蔚阳向她问道。
“以前你们这里有没有过十八岁的人来上班啊？”落冉好奇的问道。
“从来没有。”蔚阳说。
“你看，你还有十分钟就可以回家了，师父还要留在这里值班。”蔚阳装作委屈的样子对她说。
“值班到几点？”落冉好奇的问道，看来那个老实姐姐没有告诉她的事情还挺多的啊，不仅培训的事情没有告诉她，这个值班的事情，也没有告诉她，要不是有蔚阳师父在，这些事情她恐怕不会那么早，第一天来就知道吧？可能因为是熟人，他才把全部都告诉了她。
“六点下班值班到七点半大概一个半小时吧，到七点半就可以走了。”蔚阳对她说。
“嗯。”落冉回应道。
“这份工作是在人才市场找的吗？你就是那个姓赵的招过来的吧？”蔚阳怀疑的向她问道。
“对啊！”落冉说。
但她转念一想，不对啊，他为什么会这样问她呢？难道他……
她的脑海中瞬间脑补出了，几年前，他的师父还是一个个子很矮，很懵懂的小屁孩儿，在人才市场里漫无目的的转来转去，转了一圈又一圈，就像她当初找工作的时候一样，哈哈哈。
她在心里窃笑道，他的工作应该也是人才市场找的吧，而来的的时候所经历的一切流程和她一模一样，所以才会这么问吧。
但后来的一件事情让她相信，以后就算那个姓赵的人事会坑她，她的师父也不会坑她，她无条件相信他的师父。
有一次，周三休息的时候，落冉带着她的闺蜜去人才市场找工作，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那个姓赵的人事也坐在那里为得佑招人，然后她就看见了她们两个，和她们两个说，有一个好的地方，可以推荐给她的闺蜜，叫做巨融地产，因为她的闺蜜不想去得佑，然后她的闺蜜就跟着那个人事来到了巨融地产，做入职手续办理入职，然后进入了巨融地产。
可是她的闺蜜在巨融地产干了半个月就自己辞职了，哭哭啼啼的回来了，那并不是个好地方，说是自己辞职的，表面上是自己辞职的，其实她是被店长每天刻薄尖酸的言语给逼回来的，当场逼哭的。
那个店长做人做事很过分。
而且走了之后落冉的闺蜜一分钱工资都没有拿到，十五天就全部泡汤在了巨融，辞职之后把刚到手的一套服装还了回去。
当初，那个老实姐姐坐在人才市场，打电话联系她们去巨融地产那边的时候问了一句话，如果把这个人招过来，给我多少钱？问完了这句话之后，她就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并不单纯，至少做人做事坏，有点心机，唯利是图，世故不应该放在表面上，她这么明明白白的给人看着，直接就坐在那儿，大家都听得到在问有多少钱。
所以经过了这件事情之后，落冉才会觉得她的师父蔚阳至少比这个“老实”姐姐要单纯多了，至少不会为了钱把她往火坑里推，会热心的去帮助她，陪伴她在职场上成长。
那个老实姐姐和蔚阳是不一样的人。
“师父，你为什么要教我？”落冉终究是好奇的问了出来。
“你猜？”蔚阳说。
“店长叫的吗？”落冉猜测道。
“为什么会觉得是店长叫的？”蔚阳好奇的问道。
“因为她不叫你这样做，我觉得你根本就不会这样做，也没有理由这样做。”落冉淡淡的说。
“不是她叫的，你觉得她们会教人吗？”蔚阳对她说，语气很现实。
对啊，他们其他人整天为了一个单子前前后后跑来跑去，忙个不停，根本就没有时间去管一个新人，就算有时间，也在旁边休息喝水，打游戏，干自己的事情，根本就不帮她不管她。
“不会。”落冉摇了摇头。
“那是为什么？”她更加好奇了。
“因为你是我爸同事的女儿，我怎么能不管你呢？”蔚阳对她说。
原来是因为身份特殊啊，但他说完这句话之后，落冉真的以为他的爸爸平时在厂里和蔚叔叔关系很好，两个是很亲近的朋友，关系像兄弟一样，所以蔚阳才那样帮她。
但她想错了，后来，她才从爸爸那里得知，蔚叔叔和他的爸爸虽然在厂里干活的时候，是搭档，但关系，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
只不过，因为厂里的安排，他们两个人每天都挨的很近，是那种低头不见抬头见，想甩也甩不掉的关系，可以这么说吧，不亲近，但却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呼吸着同一片天空的空气，转个身就能找到对方。
蔚叔叔信教，每天中午吃过饭休息的时候，他都坐在落冉爸爸的旁边一边摸着佛珠一边念叨“上帝啊，主啊……”
听得落冉爸爸有时不耐烦，有时又想笑。
虽然，后来，落冉的爸爸回来和落冉说的那些话，能很好的，很明显的，证明他嫌弃蔚叔叔，但在蔚阳的面前，她可不能把这事告诉他，只能编一句听着很虚假，很尴尬的话，给他听“我爸说，你爸人还挺好的。”
蔚阳这一次居然没有听出半点猫腻，脸上绽开了一个笑容，神情喜出望外，转过脸对她说“真的啊？”
那个笑容很单纯，像个孩子一样。
“真的。”落冉对他说。
真的，真的，当然真的，比蒸鸡蛋还真，落冉在心里暗自偷笑道。
老是念叨上帝，也是落冉爸爸嫌弃蔚叔叔的一大原因。
第二大原因，是因为他的头很秃，和蔚阳师父一样，他的头顶只有一小块黑色的青青草原。
“是因为我爸是老实人，好相处吧？”蔚阳好奇的问道。
落冉点了点头“是啊。”
不过，如此普通的关系，他能这样帮她，已经足够。
后来，落冉问过他的爸爸“你是不是对蔚叔叔有过什么恩情啊？所以他的儿子才这样帮我。”
她的爸爸摇了摇头，然后笑了一声，对她说“我对他唯一的恩情就是教会了他在网上交水电费，这样他就不用跑大老远去交费了。”
落冉听完之后一阵哈哈大笑。
“你表现的时候到了，要不你孝敬一点，今晚留下来帮师父值个班吧？”蔚阳转过脸，开玩笑的对落冉说。
“我才不呢！”落冉调皮的对他说。
蔚阳有些失望的撇了撇嘴。
到了六点之后，蔚阳转过脸对落冉说“六点了，打卡下班吧，千万不要忘记打卡！”
玻璃门外的，来自夜晚的墨黑色，更深浓了些。
“好。”落冉说。
落冉看了一眼手机，的确已经六点了，时间过的好快。
才聊了一会儿天而已啊！
落冉打开钉钉，点了一下打卡下班，然后对准自己的脸扫了一下，然后就打卡成功了，打卡成功这行字的旁边出现了一个勾，代表这是有效打卡。
还有一个好听的女声提醒了她一句，“下班啦，打卡成功！”
别的地方，钉钉上下班打卡都是点一下就可以了，而德佑这里，钉钉打卡需要刷一下人脸。
这个店，有一个全名，只能在钉钉上看到，是南京德佑祥云居房产经纪有限公司。
“对啊，我想起，有一次下班了，我忘记打卡就走了，然后又匆忙的骑电瓶车回到店里来打卡了。”王鑫突然说。
“那你不是二吗？你看我早就说你二了。”蔚阳转过脸对王鑫说。
后来，他对王鑫说的最多的话几句话就是你二，你不是二吗？你很二，你太二了，不和你说话。
总之王鑫只要说错了一句话或者他不满意的话，那她就是二。
几乎他对王鑫的口头禅，开场话就是二。
而王鑫只会说“哎呀，哎呀，别说了！”再很嫌弃的对他挥挥手。
“师父，你为什么还不打卡？”落冉好奇的问道。
“我要到七点半才能打卡。”蔚阳说。
“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蔚阳对她说。
落冉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她的兔子背包，收拾好后，对蔚阳说“好，谢谢师父，那我先走了。”
蔚阳笑着点了点头。
然后，落冉背着她的兔子背包，推开玻璃门，走出了得佑，走到了她的电瓶车前，解开了电瓶车的锁，然后骑着电瓶车一路骑向了她的家。
回到家后，桌上是热好的，冒着一阵阵奶白色烟的饭菜，然后她就放下了背包，和爸爸坐在一起吃晚饭。
爸爸对落冉说“我和他的爸爸的确很熟很熟，明晚他就会知道了，我和他爸是搭档。”
“今晚他可能还不会知道。”落冉的爸爸说。
“为什么？”落冉好奇的问。
“因为他的爸爸白天在厂里打工，晚上要去做保安，隔一天去一次，到凌晨呢，所以他爸爸今晚加班不会回家，他要到明天早上才会回来，所以他明天晚上才会知道。”落冉的爸爸一边夹菜一边对她说。
“嗯。”落冉点了点头，继续吃饭。
吃完饭后，老爸大发慈悲，心地善良的帮落冉洗了碗筷，擦了桌子，清理好了后场。
不然，平时这些事情都是落冉要包下的，落冉老爸的观念就是，你不上班，你在家就啥事都得做。
不然，落冉的老爸就会很生气，短时间内，不会再理她了，也不会和她说话，短时间内孤立掉她。
至少等今晚过了，他才会和她重归于好。
今天呢，是因为她去上班了，回来肯定挺辛苦的，所以，老爸才帮她整理好了饭桌，不然门都没有。
落冉刚吃完饭，洗过澡，舒舒服服的坐在被窝里玩手机，刷淘宝，刷了没一会，她的手机就“叮叮咚咚”的响了起来，跳出了一个微信界面，完完全全的盖掉了她的淘宝界面。
那个界面上面是蔚阳师父的蜡笔小新头像，下面写着一行白色的小字，蔚师父，邀请你一起进行语音通话，最下面是两个按钮，一个绿色的，一个红色的，绿色的上面接受，红色的上面写着拒绝。
也不知道他大晚上的，为什么突然打一个电话过来，唉……
(“我这种小人物，怎么可能知道蔚师父心里在想的宏伟抱负呢……？”)落冉很认真的，很智障的在心里感慨道。
然而，事实并不是这样的，蔚阳只是来倒苦水的。
一个单纯的孩子，可谓是最好的倾诉对象了。
今晚，落冉的爸爸给落冉买了两包乐事薯片作为第一天上班的奖励，一包黄瓜味的，一包酸奶味的，她还是更喜欢酸奶味的，所以酸奶味的已经被她拆开过了，而黄瓜味的还丝毫没有被动过。
落冉接受了蔚阳的通话邀请。
“在干吗呢？”蔚阳对落冉说。
“玩手机。”落冉很诚实的告诉他。
“玩手机？”蔚阳“呵呵”笑了两声。
“晚上吃的是什么啊？”蔚阳好奇的问道。
落冉没有老老实实的告诉他，今晚她在家里吃的晚饭，而是，告诉了他，她以前在学校里，晚上吃的是什么，在男生面前，她觉得还是矜持一点的好。
“一个苹果，一碗黑米粥。”的的确确，她以前晚上在学校吃的就是这些，因为，她要减肥，控制体型，女孩子到了这个年纪，都很爱美了，不像以前那么无所谓自己的脸，自己的形象了。
而今晚，她吃的是火烧肉，这个她是绝不会告诉他的。
记得以前，落冉为了减肥，在学校里吃了三天的小饼干，到星期四的中午，才和舍友坐在食堂里一起吃饭。
旁边两个坐的都是舍友，而她的对面坐的是同班的男生，林森。
那时候，班上的男生很多，因为专业的关系，是软件工程专业，选修的男生比较多，所以，全班一共四十七个男生，就四个女生，一共五十一个人。
所以，男生就拿她们几个当哥们，和它们相处的特别好。
落冉点的是很油腻，有很多大肉块的培根锅，而她对面的男生只吃了一小份炒饭。
当落冉把培根锅端过来的时候，她对面的男生，已经吃完了那一小份炒饭，还打了个轻嗝，说了一句“我吃饱了。”
而落冉正在狼吞虎咽的大口，大块的吃培根锅，还点了一大碗饭，几天的饥渴啊，那狼吞虎咽吃饭的样子一定和培根锅一样油腻，就差没把锅底啃了，锅里飘的全是肉，和油腻的汤汁。
“咿……！”对面的男生一脸嫌弃的看着她，不时还向她蹬蹬眼。
唯一一次疯狂吃肉，开荤还被男生看见了，唉……
落冉想，(“林森一定不知道我都三天没有吃饭了，这是难得吃一次开荤啊，算了，他是看不到这些的。”)
从那之后，她就发誓开荤的时候，再也不要给男生看到了，哼！
“那吃的没有我好，我晚上吃的是烤鸭，盐水鸭，鸡汤，鸡蛋炒韭菜，还有两个荷包蛋，是不是比你的晚饭强多了。”蔚阳在电话那头得意洋洋的对她说。
落冉搞不懂这是什么思维方式，一顿饭而已，有什么好比来比去的，有必要那么看重一顿晚饭的含金量吗？
“那么多东西能吃的掉吗？不撑死你才怪！”落冉对他说。
“为什么会撑死啊，可好吃了。”蔚阳对她说。
他们的思维又不在同一频道上了。
“你们家每天的饭菜是谁做主啊？”蔚阳好奇的向她问道。
“我父母做什么我就吃什么，我随便，我对吃不怎么在乎。”落冉对他说。
“可我对吃很在乎啊，我家的饭菜都是我做主，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我都买好的吃，我要吃好的。”蔚阳对落冉说。
“我家前天吃的是黄鳝，明天我还要接着吃黄鳝，你吃过黄鳝吗？”蔚阳对落冉说。
“吃过啊。”落冉回答道。
(“还和我炫耀天天都在吃黄鳝，切，以为我穷没吃过啊！地球人都吃过！给他能干的！”)落冉在心里想道。
“对了，师父，有个问题想问你，什么时候轮到我值班啊？”落冉换了个话题。
蔚阳顿了顿，回答道“等店长什么时候和你说了，你再值班，店长不说，你也不要自己提起这个事情，明白了吗？”
“好。”落冉说。
蔚阳可能是怕她自己去提起，会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比如，傻傻的比别的新人多值了几次班。
多值班又不会多发工资。
他是不想徒弟受委屈。
“徒弟，我和你说个事啊……我觉得坐在王鑫的旁边简直就是一种煎熬，太太太特么痛苦了，太难以忍受了，我硬忍着没说出来，白天的时候，王鑫那儿有一股奇特的味道，涨头脑子。”蔚阳的语言里都能听出痛苦，无奈的感觉。
“什么味道啊？香水吗？”落冉好奇的猜测道，因为女生都喜欢喷香水，是香水的几率比较大，加上蔚师父又是个比斑马线还直的直男，很有可能把香水的味道当做了怪味，不喜欢香水味儿。
“不是，绝对不是，是一股那种鱼发馊了的臭味，一阵一阵的，能熏死我，我去，我就坐她旁边，味道特别明显，也不知道她几天没洗澡了，什么毛病啊，好像还有浓浓的脚臭的味道，讲话时候还有口臭，我去，不想回忆，那个王鑫啊，真是的……！”蔚阳向她抱怨道。
“你没有闻到吗？”蔚阳好奇道。
“没有。”落冉对他说。
“有口臭，会不会是因为她没有刷牙啊？我早晚都刷一遍牙，就没有口臭啊，让她把牙多刷一刷，不就好了。”落冉对蔚阳说。
“不是，她好像是身体有什么病，我忘了，有的肝肾不好的人，身上就会散发出怪味。”蔚阳对她说。
“那这个你就不好怪她了，她也不想啊。”落冉对他说。
蔚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对了，说到王鑫，我想起了一件事，早上你不是离开了一会，去带客户看房子嘛，那会我在电脑面前看房源，看了一会，店长走了过来，从桌子上拿起了一本草稿纸，她看到了，草稿纸的第一页的最上面有一行锯齿，很明显这本草稿纸被人撕过了，然后，店长就问我和王鑫，这本草稿纸是谁撕的？怀疑我们两个，然后，王鑫看了一眼草稿纸，说了一句“这草稿纸怎么成这样了，我反正没撕啊，不是我撕的，”然后，王鑫转过头瞪了我一眼，然后，店长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也看向了我，王鑫的反应，就给我感觉好像是我撕的一样，我根本就没撕，师父，她栽赃陷害我！”落冉抱怨道。
听到“瞪”和“栽赃陷害”后，蔚阳在那边又“呵呵”笑了两声，似乎觉得这件事情很好玩。
“知道王鑫多大岁数吗？她都三十八，九岁了，孩子都有了，是我们这里年龄最大的。”蔚阳对落冉说。
他似乎是不相信王鑫，一个当妈妈的人，会和落冉一个小屁孩计较，觉得落冉肯定是误会了什么，或者是想多了。
也对啊，就算王鑫当时真的针对落冉，女人之间有的心机暗斗，一个直男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落冉默默在心里苦笑了一声，师父不相信她吧。
男人好像永远只相信肉眼看到的表面。
“师父。”落冉叫了他一声。
“怎么了？”蔚阳好奇道。
“我有点困了，想睡觉，不聊了吧，你也早点睡吧，明天再见，晚安。”落冉对蔚阳说。
这句道别的声音有点低，因为她心虚，挂断语音后，她不是去睡觉，而是去打QQ飞车游戏，只是，不想和他继续聊天了而已，找个借口搪塞了一下他。
“好。”蔚阳说完这句话后，立刻就挂断了语音，不再打扰她。
他还是很知进退，很懂人情世故的人。
我们最终都会变成刘师父那样的人，面对世间万象，只想笑笑而已，但不言语。
愿我们入社会多年后，世故但不世俗，不能成为最好的样子，就成为最努力的样子。
落冉的微信上立刻出现了一行字，蔚师父挂断了语音。
他挂语音倒是挺迅速的，一共通话了一个小时。
现在是晚上九点，挂断语音后，落冉又打了一个小时QQ飞车游戏。
一个小时后，到了十点，落冉用吹风机把头发全部吹干，然后，又刷了个牙，这些事全部做完后，她钻进了温暖的被窝里。
被窝很舒服，很软和，落冉以为能让她踏踏实实的睡个好觉，谁知道，睡在床上的她，虽然是闭着双眼的，但是情绪一直很激动，在期待着明天的上班生活，可能是因为第一次上班的缘故吧，第一天上班还觉得上班很美好呢！
所以……！过了一会后，落冉一直睁着大大的双眼到了第二天早晨，光线从黑的变成了白的，窗外还有“过过过”的鸡叫声，她的眼神很怀疑人生，晨光映在了她的脸上，她的面容略显憔悴，阿西吧，她居然一夜未眠。
不过，她活动活动了身子，觉得也还好，虽然，一夜没睡，但整个人还挺有劲的，精神也还不错呢，毕竟是年轻人，一夜不睡没有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