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营销鬼才
大婶这一嗓子，把整个金家村嚎得鸡飞狗跳。
金老爹火急火燎跑到田边，仔细一看，顿时炸了：
二愣子，你在作甚！
此刻的金秀贤，正将田里的稻苗拔出来，丢在田埂上。
难怪邻居大婶以为他疯了。
金秀贤直起腰，见是老爹，支支吾吾回道，“我要种点别的东西”。
金老爹急气攻心，抓起一把稻苗，狠狠砸到金秀贤身上，骂道，“你个败家仔！”
幸好只分了一分地给这个二愣子，否则金老爹要被气得当场吐血。
大婶把骂骂咧咧的金老爹拉回家，金秀贤擦擦脸上的泥点，一鼓作气把地里的稻苗全部拔光了。
东方日出，金秀贤不敢回家，径直去了锡山镇。
云袖接过五十文钱，惊奇地说，“金二你挺有钱的嘛，五十斤黄豆你拿好”。
金秀贤说道，“云袖美眉，还有件事要拜托你”。
“混小子”，云袖笑骂道，“你不叫姐姐，叫什么美眉？”
虽然这个词比较冷僻，但云袖能猜到是一个马屁。
“云袖姐……”，金秀贤演技上线，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故意拉了一个长音，“过几天我拿点菜过来，放店里出售”。
云袖秀眉一挑，“什么菜，不会吃死人吧？”
“看你说的”，金秀贤笑道，“畅销的话我们三七分成”。
云袖听到有钱分，眉开眼笑，“那成，有多少尽管拿过来”。
金秀贤扛着五十斤黄豆，吭哧吭哧回到属于他自己的一分地。
凭借前世的一点记忆，他挖坑、引水、泡豆，然后到溪边包些沙土，摘些芦苇，覆盖在豆坑上。
田里三三两两的农人都用讶异的目光看着金秀贤，寻思着这二愣子在发什么神经？
金秀贤忙完，黄豆还剩一点，拎起来掂量一下，大概有三四斤的样子。
他想着带回家给娘炒炒。
等金秀贤到了家门口，傻了眼，一堆衣裳乱糟糟地扔在外面。
很眼熟。
金秀安坐在门内，看到他马上背过身去。
金老爹走出来，余怒未消，恶狠狠地骂道：
滚！
几个意思？
金秀贤愕然。
金老爹指着他的鼻子继续骂道，“你这么能耐，自己一个人出去过！”
分家分得很彻底，这是要把金秀贤扫地出门。
秀贤娘前脚刚跨出门，金老爹马上回头斥道，“进去！”
娘又畏畏缩缩躲回去，脸上似有泪痕。
这下金秀贤有些怒了，默默拣了几件衣裳，一言不发离开了家。
“三无”农民金秀贤，这下变成“四无”了，无家可归。
躺在田埂边，晒着晚春的暖阳，金秀贤迷迷糊糊睡着了，脑子里突然出现一段语音：
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他惊喜，连声叫道：系统、系统、系统！
毫无回应。
风餐露宿了四天，金秀贤一直守在田边。
路过的邻居每个人都忍不住说一句，“二愣子，没见过你这样种黄豆的，你在糟蹋钱，难怪你爹气成那样”。
金秀贤报以苦笑。
第五天，透过芦苇叶的缝隙，金秀贤已经看见了金黄色。
他瞄见金秀安远远站着观望，挥手大声叫道，哥！
金秀安左右看看，磨磨蹭蹭走过来，好奇地问，“兄弟，你究竟在搞什么鬼，听说还从云袖那里买了五十斤黄豆，你哪来的钱？”
金秀贤没回他话，指指地上铺着的芦苇叶，示意他搭把手。
哥俩一人一边，同时扯开芦苇叶，顿时一片黄灿灿映入眼帘。
远处看热闹的邻居们纷纷围过来，叽叽喳喳问道，“金小二，这是什么东西？怎么种出来的？”
金秀贤刚要说豆芽菜，一想这个名字太土，换一个更土的：如意菜。
一听说名字里有个“菜”字，大伙都兴奋了，都想撸一把回去试试。
金秀贤笑道，“这如意菜跟山上的蘑菇、江里的河豚一样，可能有毒，请各位随便试吃”。
刚要摩拳擦掌的邻居们马上歇菜，谁也不想当试验品。
切！
六七个农人相继散去。
金秀安没好气地说道，“有毒，你种了干嘛？”
金秀贤打了一个嘘的手势，让他帮忙把一地的豆芽都拔出来。
又找来两个菜篓，把豆芽菜放进去，哥俩一人背一个，走到镇上的豆腐坊。
云袖也是第一次见到豆芽菜，稀罕得不行，一个劲问金秀贤怎么烹饪。
金秀贤也想不出太多的做法，清炒即可。
但有个条件，今天只能卖五份，一份十文钱。
金秀安惊叫，“二愣子你疯了，抢钱啊！”
十文钱可以买十斤黄豆了。
云袖也有点怀疑，这么贵会有人买吗？
金秀贤坚持自己的想法，云袖依了他，清炒了小半锅豆芽菜，然后分成五盘。
金秀贤端着一盘豆芽菜，走到店中央，清清嗓子，大声说道，“列位客官，今天本豆腐坊推出新品，皇家如意菜，来自皇宫的精品佳肴，欢迎大家抢购，一盘十文”。
呼啦一下，许多食客站起来盯着金秀贤手里的盘子。
有人问，这菜是什么做的？
金秀贤故作神秘，“秘方来自宫中御厨，不能随便说的，否则……”
说着，他做了一个砍头抹脖子的手势。
多年影视表演经验不是闹着玩的，经金秀贤这么一表演，竟然好几个人信了。
一个穿着短衫的汉子摸出十文钱，交给云袖，拿过金秀贤手中的盘子，“就让本爷尝个鲜”。
汉子傲娇地举起筷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夹起一根豆芽菜放入口中。
清香、嘎脆，一种从没吃过的味道，汉子三下五除二，将一盘豆芽菜吃光了。
旁人问道，什么味道？
汉子舔舔嘴唇，意犹未尽，味道不错！
另外几人急不可耐，纷纷掏钱给云袖。
云袖只收了四个人的，因为只剩下四盘了。
其他人只能眼巴巴看着那四个人端着盘子大朵快颐。
走回后厨，看到五盘豆芽菜就卖了五十文，云袖忍不住夸道：
金小二，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
金秀贤淡淡一笑，脑袋里闪过四个字：
营销鬼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