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记忆 上
又是一天的开始，医大附属医院的病房里，芈蒙昨夜睡的很不好。“记忆也可以骗人的！”这句话像个大锤子咣咣地砸芈蒙的脑壳儿。
昨天的烧烤P*rty，芈蒙一直在等那个女人，杜小月邀请过她，她却没有来。如果记忆骗了自己，那个女人和自己就根本没关系，自己甚至都不是自己以为的那个自己。
芈蒙越发疑神疑鬼，怀疑的小树苗儿见风就长。一段记忆把自己粉饰成一个身负家族重任的角色。自己从前一直有意无意地被忽视，突然找到了存在感，就信以为真进入了这个角色，当成了比真事儿还真的宿命。曹胖子和尤老板也以为自己是这个角色，来帮自己。那个女人和白毛夏为睿同样这么以为，来杀自己。就形成了以自己为中心的巨大漩涡，把二十年前的那些恩怨纠葛都卷到了里面。是有人要清算二十年前的旧账，给了自己这段记忆？或者，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真的，都是一个精神病人幻想出来的，千金小姐杜小月法医是幻想出来的，那位杜小月医生才是真的……
尽管芈蒙脑袋里千头万绪胡思乱想，日子还是得继续过，眼前的问题还是要一个一个解决。芈蒙的手术不能再拖了，上午必须要做。芈蒙问医生，他必须要全麻吗？局部麻醉可不可以？
杜小月挤对芈蒙：“人家都是不用全麻强烈要求全麻，你倒好！脑袋里总有根筋和别人是反着的！”
在芈蒙的坚持下，手术中采用的是局部麻醉，手术全程芈蒙都是清醒的，那个吓人劲儿就别提了！
总算挺到手术完回到病房，芈蒙向杜小月问起了张老头儿的案子。杜小月说，张老头儿虽然有精神病史，但从作案过程上，使用麻醉剂等等，更倾向于作案时有行为能力。杀医院的副院长，影响比较恶劣，从重的话可能会判死刑。
俩人沉默了一会儿后，芈蒙问：“那份档案有线索了吗？”
杜小月：“档案没找到，但是能改变记忆那种技术确实有！”
芈蒙：“要说张老头儿杀李天洲我信，杀杨沐雨我绝对不信！”
杜小月：“张老头儿是自首的，现在案子都到诉讼阶段了，除非你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别人是凶手！”
芈蒙：“张老头儿最大的心愿就是有生之年找到那份档案，推翻当年做证的证词！心愿未了他咋可能去杀人，杀完又自首，被判死刑？他死都不会瞑目的！”
杜小月：“按你的思路，张老头儿为推翻当年的证词，也可能不惜替别人顶罪！”
芈蒙：“替谁呀？”
杜小月：“替你呀！张老头儿不自首，杀杨沐雨嫌疑你最大，你一直都在找那份档案！”
紧接着杜小月又说了但是：“但是，杨沐雨不是你杀的！事情应该是这样的……”
案发当时，芈蒙的嫌疑最大，有个人误以为杨沐雨就是芈蒙杀的，就着急了！着急怎么办呢？去找张老头儿，承诺要给当年的**案翻案等等，反正张老头儿有什么心愿都答应帮着办，要求张老头儿去顶罪。
这个说法杜小月还有佐证。张老头儿的辩护律师，是著名律师秦铎。上回芈蒙打伤两个人被分局抓，也是秦铎律师把芈蒙保出来的，并免予起诉。两个案子的律师，应该都是这个着急的人给安排的。另外，杨沐雨托人化验那两份化验报告，被芈蒙藏在超市的储物柜里。通过语音信箱给芈蒙指令的，有很大可能也是替芈蒙着急这个人。
芈蒙：“替我着急这人是谁？”
杜小月：“刘主任呐！刘主任默默为你付出了很多，这不还打跑了夏为睿吗？自己都受伤了呢！”
芈蒙下地穿鞋：“走，找刘主任去，跟他说我没杀杨沐雨！”
杜小月：“那你认可我的分析判断吗？”
芈蒙：“认可认可！”
杜小月：“认就好，我还没完呢，你坐下！”
芈蒙只好乖乖坐下接着听。
杜小月继续说：“我的分析当中有俩个要点，一个是替你着急这个人，是刘主任，你已经认可了！另外一个是，通过语音信箱给你的指令，但是你有失忆症给忘了！指令是针对杨沐雨的，所以刘主任才误会杨沐雨是你杀的，你认可吗？”
芈蒙：“嗯，认可！”
杜小月狐狸精似的微微一笑：“那两份化验报告，是因为杨沐雨在查李天洲的真正死因，这很明显，所以语音信箱针对杨沐雨的指令跟李天洲的死有关，你认可吗？”
“我……我不认可！这个不认可！指令是啥我不知道，李天洲死不死跟啥有关也跟我没关！你是不是录音呢？然后想剪辑成我认可？”芈蒙差一丁点儿就被绕进去了，反过味儿来赶紧否认，要不李天洲车祸案的屎盆子又得扣到他头上。
杜小月：“你心虚什么？不认可就不认可呗！”
芈蒙都冒汗了：“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录音呢？以前咱俩在一起你是不是都偷偷录音？”
杜小月绷起脸：“芈蒙！你竟然不相信我？”
芈蒙：“不信！你说你妈得病去世了，结果你妈精神着呢，是倪主席！”
杜小月实在绷不住笑了出来：“我的妈呀，逗死我了，你可真小心眼儿！”
芈蒙：“外头是不是有个车，车里能听见我们说话？”
“哎呀哪有，就是个录音笔！我只是做个记录！”杜小月从兜儿里掏出一支像圆珠笔似的录音笔。
芈蒙当时就呆了，脑袋又嗡嗡地！其实芈蒙就是一时心血来潮想诈一下杜小月，没想到杜小月真掏出个录音笔！
杜小月：“行了行了！录音笔我关了！要我说，你不能这么直来直去地找刘主任对质，目前我们掌握的太少，没什么实际的东西，吓唬不住他找也没用！”
芈蒙：“张老头儿都要死刑了，抓紧从刘主任那儿问出点啥……啊，你又骗我，不会判死刑对吧？”
杜小月：“我刚才是说，从重的话，有可能判死刑。他这种情况，有自首情节，一般也就是死缓到头儿了！”
芈蒙无奈：“你这一屁俩谎的，我以后咋跟你说正经的呀？”
杜小月：“现在就说正经的！今天你打早晨开始就不对劲，做手术非不让全麻，还打听张老头儿的案子。说，你又想干什么坏事，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