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沉香的药用历史

汉代谯县华佗元化撰，唐代华原孙思邈编集的《华佗神方》中记载了以沉香为组成的一些经方验方，如卷四所载“华佗内科神方——四二五五·华佗治老人虚秘神方用肉苁蓉（酒渍焙）二两，沉香末一两”，卷五载“华佗外科神方——五〇三四·华佗治气瘤神方用沉香一两，木香二两，白芍四两，白术八两，人参二两，黄连八两，枳壳一两，槟榔一两，茯苓四两，香附二两，附子五钱，天花粉四两”。可见在秦汉时期沉香就已经作为药用，用于治疗疮痈肿毒、气淋、妇科疾病以及五官科疾病等。

南北朝刘宋雷敩所著的《雷公炮炙论》也记载了沉香，曰：“沉香凡使，须要不枯者，如觜角硬重、沉于水下为上也；半沉者，次也。夫入丸散中用，须候众药出，即入，拌和用之。”

《名医别录》（以下简称《别录》）是秦汉医家在《神农本草经》一书所记载的药物基础上，又补充记载了365种新药物，分别记载其性味、功效主治、有毒无毒、七情忌宜、产地等。由于该书为历代医家陆续汇集，故称为《名医别录》。梁代医家陶弘景对其进行辑注，因此有人认为该书辑者为陶氏，其实该书成书年代应早于梁代医家陶弘景200多年。沉香作为药物记载，最早见于《别录》，其将沉香列为上品，曰：“沉香、薰陆香、鸡舌香、藿香、詹糖香、枫香并微温。悉治风水毒肿，去恶气。”其后在《本草经集注》中补充云：“此六种香皆合香家要用，不正复入药，唯治恶核毒肿，道方颇有用处。”记载了沉香的名称、性味以及功效。唐代陈藏器所撰的《本草拾遗》载有“蜜香，味辛，温，无毒。主臭，除鬼气”，主要记载沉香的芳香辟秽、治疗恶核中毒的作用。

晋代嵇含所著的《南方草木状》记载：“蜜香、沉香、鸡骨香、黄熟香、栈香、青桂香、马蹄香、鸡舌香。案此八物，同出于一树也。交趾有蜜香树，干似柜柳。其花白而繁，其叶如橘。欲取香，伐之经年。其根、干、枝、节各有别色也。木心与节坚黑，沉水者，为沉香；与水面平者，为鸡骨香；其根，为黄熟香；其干，为栈香；细枝紧实未烂者，为青桂香；其根节轻而大者，为马蹄香；其花不香，成实乃香，为鸡舌香。珍异之木也。”记载其名称不同是由于药用部位不同，对其药用价值无详细描述。

唐代《新修本草》记载“沉香、青桂、鸡骨、马蹄、栈香等，同是一树，叶似橘叶，花白，子似槟榔，大如桑椹，紫色而味辛。树皮青色，木似榉柳”；并指出鸡舌香、薰陆香、詹糖香与沉香的区别，云：“薰陆香，形似白胶，出天竺、单于国。鸡舌香，树叶及皮并似粟，花如梅花，子似枣核，此雌树也，不入香用。其雄树虽花不实，采花酿之，以成香，出昆仑及交、爱以南。詹糖树似橘，煎枝叶为香，似沙糖而黑，出交、广以南。又有丁香根，味辛，温，主风毒诸肿，不入心腹之用，非鸡舌也。詹糖香，疗恶疮，去恶气，生晋安。”随后同时代的陈藏器在《本草拾遗》木部第四卷载有“蜜香，味辛，温，无毒。主臭，除鬼气”。又在第八卷收载“沉香”，云“其枝节不朽，最紧实者为沉香；浮着为煎香；以次形如鸡骨者为鸡骨香；如马蹄者为马蹄香；细枝未烂紧实者为青桂香”，并针对苏敬《新修本草》的记载做了补充，“（沉香）枝叶并似椿，苏云如橘，恐未是也”。其实二人所说的均无误，因为沉香的来源有沉香和白木香两种，二者的叶是有所不同的。苏敬所说的是沉香树，主产于交州（今越南）；陈藏器所指的是白木香，主产于广州（包括中山、东莞在内的今珠三角地区）。由此可见，早在唐代的药用沉香就已经包括今天的进口沉香和国产沉香两个不同品种。

《岭表录异》云“广管罗州多栈香，如柜柳，其花白而繁，皮堪作纸，名为香皮纸，灰白色，有纹如鱼子，笺其理慢而弱，沾水即烂，不及楮纸，亦无香气。又云与沉香、鸡骨、黄熟虽同是一木，而根、干、枝、节各有分别者是也。然此香之奇异，最多品。故相丁谓在海南作《天香传》言之尽矣。云四香凡四名十二状，皆出于一本。木体如白杨，叶如冬青而小。又叙所出之地，云窦、化、高、雷，中国出香之地也。比海南者优劣不侔甚矣。既所禀不同，复售者多，而取者速，是以黄熟不待其稍成，栈沉不待似是，盖趋利戕贼之深也。非同琼管黎人，非时不妄翦伐，故木无夭札之患，得必异香，皆其事也”。

早期的本草学著作对沉香的药用记载比较朴素简单。然而，到了五代时期，关于沉香的性味功效以及临床应用就比较全面了。五代时期李珣所著《海药本草》曰：“沉香，味苦，温，无毒。主心腹痛，霍乱，中恶邪鬼疰，清人神，并宜酒煮服之。诸疮肿，宜入膏用。当以水试乃知子细，没者为沉香，浮者为檀，似鸡骨者为鸡骨香，似马蹄者为马蹄香，似牛头者为牛头香，枝条细实者为青桂，粗重者为笺香。以上七件，并同一树。梵云波律亦此香也。”书中记载了沉香治疗腹痛、霍乱、疮痈肿毒、醒神安神的作用，并且提出药用方法，宜煮酒用，也可入膏剂。

同为五代时期的另一本本草著作，吴越所著的《日华子本草》对沉香的功效进行了比较全面的总结，“沉香，味辛，热，无毒。调中，补五脏，益精，壮阳，暖腰膝，去邪气，止转筋吐泻冷气，破癥癖，冷风麻痹，骨节不任，风湿皮肤痒，心腹痛气痢”。书中全面详细记载了沉香的功效应用。沉香益精壮阳，配补骨脂、附子、阳起石，治男子精冷、阳痿、早泄。沉香能温肾，由肾寒所致腰膝冷、手足不温、腹痛等，配附子、肉桂、干姜合用。沉香能温中止呕，配丁香、柿蒂、白豆蔻、紫苏合用，治吐泻冷气。沉香能温肾，暖脾胃，行气止痛，止吐，止呃逆，止虚喘。沉香配木香、乌药、槟榔，治脘腹冷痛；配丁香、柿蒂，止呕吐呃逆；配人参、蛤蚧、五味子、补骨脂、熟地黄，治肾不纳气虚喘；配当归、肉苁蓉、枳壳，治肠虚气滞便秘。另外，《南方草木状》记载有枫香，“树似白杨，叶圆而歧分，有脂而香。其子大如鸭卵”。可知，枫香与沉香并不是同一物。且该书将沉香与檀香列入条目。由此可见，此时对沉香的药用功效已经有了比较全面的认识。

宋代以后，沉香的药用价值得到了更充分的利用。《开宝本草》曰：“沉香、薰陆香、鸡舌香、藿香、詹糖香、枫香并微温，悉疗风水毒肿，去恶气。薰陆、詹糖去伏尸，鸡舌、藿香治霍乱、心痛。枫香治风瘾疹痒毒。”苏颂所著《本草图经》对沉香进行了详细的记载，“沉香、青桂香、鸡骨香、马蹄香、栈香，同是一本，旧不着所出州土，今惟海南诸国及交、广、崖州有之。其木类椿、榉，多节，叶似橘，花白，子似槟榔，大如桑椹，紫色而味辛，交州人谓之蜜香。欲取之，先断其积年老木根，经年其外皮干俱朽烂，其木心与枝节不坏者，即香也；细枝紧实未烂者，为青桂；坚黑而沉水为沉香；半浮半沉与水面平者，为鸡骨；最粗者为栈香；又云栈香中形如鸡骨者为鸡骨香。形如马蹄者为马蹄香。然今人有得沉香奇好者，往往亦作鸡骨形，不必独是栈香也；其又粗不堪药用者，为生结黄熟香；其实一种，有精粗之异耳。并采无时”。

《本草图经》亦记载了与沉香易混淆的薰陆香、鸡舌香、苏合香、檀香、詹糖香、乳香、蜜香等，且列在沉香条下。曰：“又熏陆香形似白胶，出天竺、单于二国。《南方草木状》如薰陆出大秦国，其木生于海边沙上，盛夏木胶出沙上，夷人取得卖与贾客。乳香亦其类也。《广志》云：南波斯国松木脂，有紫赤如樱桃者，名乳香，盖熏陆之类也。今人无复别熏陆者，通谓乳香为熏陆耳。治肾气，补腰膝，霍乱吐下，冲恶中邪气，五疰。治血，止痛等药及膏煎多用之。然至粘，难研。用时以缯袋挂于窗隙间良久，取研之，乃不粘。又鸡舌香，出昆仑及交爱以南，枝叶及皮并似栗，花如梅花，子似枣核，此雌者也；雄者著花不实，采花酿之，以成香。按诸书传或云是沉香木花，或云草花，蔓生，实熟贯之。其说无定。今医家又一说云：按《三省故事》，尚书郎口含鸡舌香，以其奏事答对，欲使气芬芳也。而方家用鸡舌香，疗口臭者，亦缘此义耳。今人皆于乳香中时时得木实似枣核者，以为鸡舌香，坚顽枯燥，绝无气味，烧亦无香，不知缘何得香名，无复有芬芳也。又葛稚川《百一方》，有治暴气刺心切痛者，研鸡舌香酒服，当瘥。或取以疗气及口臭，则甚乖疏，又何谓也。其言有采花酿成香者，今不复见。果有此香，海商亦当见之，不应都绝，京下老医或有谓鸡舌香，与丁香同种，花实丛生。其中心最大者为鸡舌香，击破有解理如鸡舌，此乃是母丁香，疗口臭最良，治气亦效，盖出陈氏拾遗，亦未知的否?《千金》疗痈疮，连翘五香汤方，用丁香，一方用鸡舌香，以此似近之。《抱朴子》云：以鸡舌、黄连、乳汁煎注之，诸有百疹之在目，愈而更加精明倍常。又有詹糖香，出交广以南，木似橘，煎枝叶以为香，往往以其皮空虫屑和之，难得淳好者，唐方多用，今亦稀见。又下苏合香条云：生中台川谷。苏恭云：此香从西域及昆仑来，紫色，与真紫檀相似，而坚实，极芬香；其香如石，烧之灰白者好，今不复见此等，广南虽有此，而类苏木，无香气，药中但用如膏油者，极芬烈耳。陶隐居以为是师子矢，亦是指此膏油者言之耳。然师子矢，今内帑亦有之，其臭极甚，烧之可以辟邪恶，固知非此也。《梁书》云：天竺出苏合香，是诸香汁煎之，非自然一物也。又云：大秦国采得苏合香，先煎其汁，以为香膏，乃卖其滓与诸人，是以辗转来达中国者，不大香也。然则广南货者，其经煎炼之余乎?今用膏油，乃其合治成者耳?或云师子矢，亦是西国草木皮汁所为，胡人欲贵重之，故饰其名耳。又有檀香，木如檀，生南海，消风热肿毒，主心腹痛，霍乱，中恶鬼气，杀虫。有数种，黄、白、紫之异，今人盛用之。真紫檀，旧在下品，亦主风毒。苏恭云：出昆仑盘盘国，虽不生中华，人间遍有之。檀木生江淮及河朔山中，其木作斧柯者，亦檀香类，但不香耳。至夏有不生者，忽然叶开，当有大水。农人候之，以测水旱，号为水檀。又有一种，叶亦相类，高五、六尺，生高原地；四月开花，正紫，亦名檀；根如葛，主疮疥，杀虫，有小毒也。”可以看出，薰陆香、鸡舌香、詹糖香、蜜香与沉香为同类，但并不是同一物，并对它们进行了品种辨析，即薰陆香为乳香，鸡舌香为丁香，詹糖香为苏合香。后来的本草记载中对沉香、薰陆香（乳香）、鸡舌香（丁香）、藿香、詹糖香（苏合香）、枫香、檀香都各分条目。故不能将以上几种名字作为沉香的别名用，以免在临床使用时出错。

宋代寇宗奭所著的《本草衍义》记载“然《经》中止言疗风水毒肿，去恶气，余更无治疗。今医家用以保和胃气，为上品药，须极细为佳。今人故多与乌药磨服，走散滞气，独行则势弱，与他药相佐，当缓取效，有益无损”。又曰：“沉香，岭南诸郡悉有之，旁海诸州尤多，交干连枝，冈岭相接，千里不绝。”可见古代沉香的产地是以岭南（广东、广西及海南等）地区（主要为白木香）及越南等东南亚国家所产（主要为进口沉香）为主。

宋代《经史证类备急本草》（简称《证类本草》）载：“沉香，微温。疗风水毒肿，去恶气。陶隐居云：此香合香家要用，不正入药。惟疗恶核毒肿，道方颇有用处”。《唐本草》注云：沉香、青桂、鸡骨、马蹄、煎香等，同是一树，叶似橘叶，花白。子似槟榔，大如桑椹，紫色而味辛。树皮青色，木似榉柳。臣禹锡等谨按陈藏器云：沉香，枝、叶并似椿。苏云如橘，恐未是也。其枝节不朽，最紧实者为沉香，浮者为煎香。细枝未烂紧实者为青桂香。其马蹄、鸡骨只是煎香，苏乃重云，深觉烦长，并堪熏衣去臭，余无别功。又杜衡叶一名为马蹄香，即非此者，与前香别也。南越志云：交州有蜜香树，欲取先断其根，经年后，外皮朽烂，木心与节紧黑沉水者为沉香。浮水面平者为鸡骨。最粗者为栈香。日华子云：沉香，味辛，热，无毒。调中，补五脏，益精壮阳，暖腰膝，去邪气，止转筋，吐泻，冷气，破癥癖，冷风麻痹，骨节不任，风湿皮肤痒，心腹痛，气痢。”

北宋时期沈括所著的《梦溪笔谈》载：“段成式《酉阳杂俎》记事多诞，其间叙草木异物，尤多谬妄，率记异国所出欲无根柢。如云‘一木五香：根，旃檀；节，沉香；花，鸡舌；叶，藿香，胶，薰陆’。此尤谬。旃檀与沉香，两木元异。鸡舌，即今丁香耳，今药品中所用者亦非。藿香自是草叶，南方至多。薰陆小木而大叶，海南亦有，薰陆乃其胶也，今谓之乳头香。五物迥殊，元非同类。”将《名医别录》中的几种名称记载进行了更正。

明代陈嘉谟所著《本草蒙筌》卷四收载沉香，曰：“沉香，味辛，气微温。阳也。无毒。出南海诸国，及交广崖州。木类椿榉节多，择老者砍仆。渍以雨水，岁久。木得水方结香，使皮木朽残，心节独存。坚黑沉水，燔极清烈，故名沉香。但种犹有精粗，凡买须当选择。黄沉结鹧鸪斑者方是，角沉似牛角黑者为然。二种虽精，尚未尽善。倘资主治，亦可取功。若咀韧，音软柔，或削自卷，此又名黄蜡沉也。品极精美，得者罕稀。应病如神，入药甚捷。堪为丸作散，忌日曝火烘。补相火抑阴助阳，养诸气通天彻地。转筋吐泻能止，噤口痢痛可驱。又浮而不沉水者，名栈香，此品最粗；半浮半沉与水面平者，名煎香，此品略次。煎香中形如鸡骨者，名鸡骨香。凡入药剂惟沉而不空心者为上。若虽沉水而有空心，则是鸡骨，谓中空而有朽路，若鸡骨中血眼而软嫩也。形如马蹄者，名马蹄香；形如牛头者，名牛头香。并与沉香种同，亦皆品之粗者。难咀入剂，惟热熏衣。按《衍义》云：沉香保和卫气，为上品药。今人故多与乌药磨服，走散滞气，独行则势弱，与他药相佐，当缓取效，有益无损。余药不可方也。”

明代药学巨著《本草纲目》木部第三十四卷记载了沉香，对其品种、主治和附方做了全面的总结。李时珍指出：“沉香品类，诸说颇详，今考……诸书，撮其未尽者补之云。”书中释名曰：“沉香，木之心节置水则沉，故名沉水，亦曰水沉。半沉者为栈香，不沉者为黄熟香。南越志言交州人称为蜜香，谓其气如蜜脾也。梵书名阿伽 香。”并记载其功效应用曰：“别录云：味辛，微温，无毒。主治风水毒肿，去恶气。李珣云：主心腹痛，霍乱中恶，邪鬼疰气，清人神，并宜酒煮服之。诸疮肿，宜入膏中。大明云：调中，补五脏，益精壮阳，暖腰膝，止转筋吐泻冷气，破癥癖，冷风麻痹，骨节不任，风湿皮肤瘙痒，气痢。元素云：补右肾命门。李杲云：补脾胃，及痰涎、血出于脾。刘完素云：益气和神。时珍云：治上热下寒，气逆喘急，大肠虚闭，小便气淋，男子精冷。”并附方曰：“诸虚寒热，冷痰虚热用冷香汤：用沉香、附子（炮）等分，水一盏，煎七分，露一夜，空心温服。治胃冷久呃，用沉香、紫苏、白豆蔻仁各一钱，为末。心神不足，心火不降，水不升，健忘惊悸，用朱雀丸：用沉香五钱，茯神二两，为末，炼蜜和，丸小豆大。每食后人参汤服三十丸，日二服。肾虚目黑，暖水脏，用沉香一两，蜀椒去目，炒出汗，四两，为末，酒糊丸梧子大。每服三十丸，空心盐汤下。治胞转不通，用沉香、木香各二钱，为末，白汤空腹服之，以通为度。大肠虚闭，因汗多，津液耗涸者，沉香一两，肉苁蓉酒浸焙二两，各研末，以麻仁研汁作糊，丸梧子大。每服一百丸，蜜汤下。治痘疮黑陷，用沉香、檀香、乳香等分，蒸于盆内。抱儿于上熏之，即起。”

明代陈继儒《偃曝谈馀》，云：“占城奇南，出在一山。酋长禁民不得采取，犯者断其手。彼亦自贵重。《星槎胜览》作棋楠。潘赐使外国回，其王馈之，载在志，则作奇蓝。”同时期卢之颐著《本草乘雅半偈》，在沉香条目下云：“而奇南一香，原鎜同类，因树分牝牡，则阴阳形质，臭味情性，各各差别。”且载：“奇南一品，本草失载，后人仅施房术。”

清代在沉香功效应用上多有见解，张璐所著的《本经逢原》载：“沉香专于化气，诸气郁结不伸者宜之。温而不燥，行而不泄，扶脾达肾，摄火归原。主大肠虚秘，小便气淋，及痰涎血出于脾者，为之要药。”并说明了用药禁忌“气虚下陷人，不可多服”。

吴仪洛所著的《本草从新》曰：“沉香，宣，调气；重，暖胃。辛、苦，性温。诸木皆浮而沉香独沉，故能下气而坠痰涎。怒则气上，能平肝下气。能降亦能升，故能理诸气而调中……治心腹疼痛，噤口毒痢，癥癖邪恶，冷风麻痹，气痢气淋，肌肤水肿，大肠虚闭。气虚下陷，阴亏火旺者，切勿沾唇。”表明沉香性温质重，长于理气、行气；并指出了沉香的使用宜忌。沉香由于质地品种不同而性味不同，“色黑沉水、油熟者良。香甜者性平，辛辣者性热。鹧鸪斑者名黄沉，如牛角黑者名角沉，咀之软、削之卷者名黄蜡沉，甚难得。半沉者为煎香、栈香，勿用；鸡骨香虽沉而心空，并不堪用；不沉者为黄熟香”。其用法为“入汤剂，磨汁冲服。入丸散，纸裹置怀中，待燥碾之。忌火”。

清代医家赵学敏所著《本草纲目拾遗》记载飞沉香，“按《查浦辑闻》：海南人采香，夜宿香林下，望某树有光，即以斧斫之，记其处，晓乃伐取，必得美香。又见光从某树飞交某树，乃雌雄相感，亦斧痕记取之，得飞沉香，功用更大。此香能和阴阳二气，可升可降，外达皮毛，内入骨髓。益血明目，活络舒筋。《方舆志》：生黎居五指山，山在琼州山中，所产有沉香，青桂香、鸡骨香、马蹄栈香，同是一本，其本颇类椿及榉柳，叶似橘，花白，子若槟榔，大如桑椹，交州人谓之蜜香。欲取者先断其积年老根，经岁皮干朽烂，而木心与枝节不坏者，即香也。坚黑沉水者为沉香，细枝坚实不烂者为青桂，半沉半浮者为鸡骨，形如马蹄者为马蹄，粗者为栈香”。《本草纲目拾遗》记载了伽南香，又云：“伽南杂出海上诸山……然以洋伽南为上，产占城者，剖之香甚轻微，然久而不减；产琼者名土伽南，状如油速，剖之香特酷烈。”

《本草求原》曰：“沉香，禀受南方纯阳之气以生，兼得雨露之阴液。酝酿于朽木以结，故辛甘而苦，微温而不燥，行而不泄，体重沉木，故能降真气坠痰涎，怒则气上，能平肝气。气香扶脾故理诸气，调中气，开郁气，大肠虚秘、气痢、气淋、冷气、恶气皆治。用为使最相宜，上至天下至泉。色黑达肾，故摄火归命门，益精壮阳，凡心腹卒痛，上热下寒，气逆喘急，并酒磨服，除癥癖噤口毒痢。”文中详细记载了沉香的药用价值。同时期的《本草纲目拾遗》记载飞沉香的药用功效曰：“此香能和阴阳二气，可升可降，外达皮毛，内入骨髓，益血明目，活络舒筋。”

《本草求真》记载“沉香专入命门，兼入脾。辛苦性温，体重色黑，落水不浮，故书载能下气坠痰；气香能散，故书载能入脾调中；色黑体阳，故书载能补火、暖精、壮阳。是以心腹疼痛，噤口毒痢，癥癖邪恶，冷风麻痹，气痢气淋，冷字气字且审。审其病因属虚属寒，俱可用此调治。盖此温而不燥，行而不泄，同藿香、香附，则治诸虚寒热，并妇女强忍入房，或过忍尿以致胞转不通；同丁香、肉桂，则治胃虚呃逆；同紫苏、白豆蔻，则治胃冷呕吐；同茯苓、人参，则治心神不足；同川椒、肉桂，则治命门火衰；同肉苁蓉、麻仁，则治大肠虚秘。古方四磨饮、沉香化气丸、滚痰丸用之，取其降泄也。沉香降气散用之，取其散结导气也。黑锡丸用之，取其纳气归元也。但降多升少，气虚下陷者，切忌”。该书全面总结了清代以前的本草学著作对沉香在药用功效方面的记载。

清代《琼山县志》曰：“沉香杂木也，儋崖海道居民桥梁皆如梅桂橘。”《崖州志》载：“引《粤东笔记》云，出北海者，生于交趾，聚于钦，谓之钦香……若渤泥、暹罗、真腊、占城、日本所，试水俱沉，而色黄味酸……伽南，杂出于海上诸山。”

民国时期的《东莞县志》云：“女儿香者其取意有二，一缘香纹秀嫩，如执女手之拳然，故以命名。美之二则香农以香为业，凡所开凿，其女儿先择其尤者藏之，亦以此得名。”又曰：“彭志云，按莞香至明代始重于世，诸书皆不究香树何名……古蜜香树，唐名栈香树即莞之香树也，本出交趾，移植广管而于莞土尤宜。郝《通志》云，粤南老香诸山，并香林香州盛产异香，自东莞人种植而香山香林皆废……据张铁桥所说，越莞而如橘与枳……惟观诸书记述当时莞人亦讲求艺香之法。”亦载：“……闻前令时承旨购异香，大索不获至杖杀里役数人，一时艺香家尽髡其树以去，是尤物为祸亦不细矣。然则莞香至雍正初，盖一跌不复振也……改良种植固在居民其赖良有司，护惜哉。”可知，由于官府的收购，购不到乃至杀人，至雍正初期莞香又大量减少，唯有部分居民对沉香进行改良种植。

归纳以上本草记载可以得出，在早期，沉香多作香用，而关于其所具有的药用价值则随着人们对沉香的认识加深才得到发挥。沉香的功效主要有理气调中、壮阳除痹、行气止痛、纳气平喘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