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苏念不想生事，但绝对不能让自己受气。
而且监控肯定拍到了，她是正当防卫。
把买得东西捡起来，结账，她对着收银员打了个响指，“工作啊。”所以说平时看那么多偶像剧、谍战剧、动作戏……对现实生活，毫无卵用。
观众甲乙丙丁们，还是会无法适应，惊愕地目瞪口呆。
收银员吓了一跳，浑身冷汗，颤巍巍地把东西扫了，“一，一共，四百五十一！”好像她才是那个被一巴掌外加一脚打晕过去的胖女人。
心理素质还需锻炼，如果遇到劫匪，她可能会被吓死。
苏念应了声，手机支付，拎起东西，提醒道：“叫个救护车。”转身走出两步，突然顿住，又回头。视线穿过身体和五官瞬间僵硬的收银员，看向不远处推着车的小孩。
小哭包这回，挺坚强嘛。
她提了提嘴角，用唇语跟他说了句“再见”。虽然小孩百分之九十九点九，肯定不知她说的什么。
然后苏念左手拎着坚果和购物袋里的沐浴露、卫生棉，右手拎着一箱子牛奶，离开了。
全然不管超市发生的闹剧，还有那个悲催抽搐的胖女人。
小孩砸吧砸吧嘴，走到收银员身边，再次提醒道：“阿姨，打120。”
“……哦！！！”
反应真够慢的。
小孩在心里嫌弃了下，一双黑珍珠明亮的大眼睛望着已经逐渐黑下去的超市出入口，小小的脸上闪烁着大大的激动。
而后，大大的激动在被人攥住后脖领，拎起来的瞬间，灰飞烟灭。
“小子，东西不要了。望什么？”
低沉且带着调达，外加三四分不耐烦痞气的男人声音在耳边响起。
顾好小脸沉沉着，转头看向那个近在咫尺，放大了数倍的人脸，无奈道：“小顾，大庭广众，你这样拎小鸡崽一样拎着我，真的好吗？”
“呵呵。有什么不好的？总比你被人贩子拐跑了强。”
此人正是苏念老房邻居，那个出手阔绰，为姐牺牲的伟大男人，顾慎行。
他不过去买啤酒的空当，回来时候就看见自家外甥站在事发现场中央，比任何人都淡定，老成持重地望着黑下去的超市出入口愣神。
天知道这小子脑子里又想什么鬼事情。
反正要是在他手里再出点什么事，顾瑾言那女人，肯定得拿菜刀劈了他不可。
顾好翻了个白眼，挣扎了两下无果，只好嚷嚷道：“快放我下来，我要死了！”
顾慎行这才放下顾好，拽过购物车，把另外一只手拎着的一件黑啤放上收银台，“别戳着，快点倒腾东西啊！”
他拿出一箱子零食，“这什么玩意？顾好，你都七岁的人了，怎么还吃这玩意，磨牙啊！”虽然这么说，还是把箱子放了上去。
顾好早就习惯自家老爹的啰嗦，干脆不理，两只小手飞快地把购物车里的东西全放到台面上。
“这又是什么？”顾慎行继续不耐烦地叨叨，“我擦，顾好，你都七岁的人了，还不断奶啊！”
收银员一边扫码，一边偷着抬眼扫顾慎行，心里说话：“这父亲当得也得不称职了。不给孩子买坚果和牛奶也就算了，竟然还同着孩子的面爆粗口？！是亲生的吗？可怜了孩子长得这么帅，这么水灵……不过话说回来，他长得也好帅啊……哦靠，你这是乱想什么呢！”
“一共六百三。”她露出职业微笑，礼貌道：“您是现金还是手机？”
“手机。”顾慎行已经找出支付码，“现在谁还现金。”
收银员笑笑，把东西递过去，“小朋友，坚果和牛奶虽然对大脑和身体好，但也不能吃太多哦！”她这么说，明显不单单给顾好一个人听。
顾慎行眉头微挑。
顾好笑道：“我知道了，谢谢阿姨！阿姨再见！”
追着顾慎行出门，把东西都放到后座上，顾好兔子似的蹦上副驾驶。
“安全带。”顾慎行随口说着，启动车子。
顾好已经在他提醒之前就把所有安全措施做好，他可不会傻到坐老爹的车，不系安全带。除非想撞碎窗户飞出去，当场断气。
“小顾同志。”顾好吃了块巧克力，看向顾慎行，道：“商量商量，下次在大庭广众之下，给我点面子。我也老大不小了。”
“呵呵。七岁的你，确实老大不小了。”
“我跟你说认真的呢！”顾好皱起两道浓密的眉，“尤其那么多女人看着，我多丢人！”
“哈哈！”顾慎行登时大笑出声，偏头看了顾好一眼，大手在他脑袋上使劲揉了几下。“你想恋爱了？”
顾好瞪圆了眼睛，打掉那只硬邦邦的大手，“顾慎行！”
“我是你爹！”
“没有爹不支持儿子谈恋爱的！”顾好吼道：“你难道不想要儿媳妇吗！”
“我操！”顾慎行这回笑不出来了，一边开车一边打量顾好，“你爱上谁了？”
“那是我的事，我自己能处理！你看前面！”
“哈哈，咱们俩一起撞死得了。”顾慎行根本没在意前面什么路段，会不会出现危险，还在半开玩笑地道：“你大姑要知道这事，非拆了咱俩不可！”
顾好抱着双臂，哼了声，看向车外。
“你什么都不懂。”
顾慎行笑笑，视线收回。超市距离公寓拢共六里地，一脚油门就到。他不过是正好接顾好放学，才开车经过超市，采购了些东西。
平时这种活，全是好兄弟兼职司机、打手、收账的、保姆、保镖、陪吃陪喝不陪睡等等一系列，一条龙服务的终结者and田螺姑娘，——小鹏，司徒鹏全权操办。
所以才在这里住了一年多，超市工作的人谁也不认识他。
“对了。”顾慎行把车窗打开，吹着已经散掉热度的风，点了根烟，道：“超市那趴下的女人怎么回事？”
顾好也打开窗户，让车里的空气流动，省得自己不吸烟，却被自家老爹的二手烟呛死。
“就那么回事。”他爱答不理，俨然还因为刚才的对话生气呢。
顾慎行挑挑眉，饶富兴味地看了背着他的小家伙一眼，抬手，伸向他的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