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县衙
胡迩走到府门口，看到了胡汉三备好马车在门外等候多时，大踏步走过去，上了车。
车轮渐渐滚动，坐在车里的胡迩吁了口气，不知道前方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不由得感到一丝迷茫。
县衙距离胡府着实挺远，拐过了好几条街还没到，胡迩坐在车里无聊，就和胡汉三聊了起来。
“汉三啊，以后跟我混怎么样，我带你吃好的喝好的，没事儿带你去玉花轩玩玩。”
“真的。”
胡汉三满脸兴奋，可是随即就满脸失望。
“少爷，你忘了。老爷说过你要是敢去逛窑子，把你腿给打断。”
“俗，太俗，什么逛窑子，你少爷我好歹也是个读书人，读书人的事，能叫逛窑子吗。我们是去欣赏歌舞，吟诗作对的，我们注重的是心灵上深入浅出的交流。”
“不干，逛窑子不睡觉有什么意思。”
胡迩一时语塞，跟你沟通真他娘的费劲。
两人聊着聊着，马车终于来到了县衙门口。
胡迩来得稍早，这时候县衙的大门还没有打开，这破旧的衙门，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镀上了一层金光，显的幽深庄肃，让人心生敬畏。
胡迩索性坐在车里一边和胡汉三闲聊一边等待县衙开门，又等了片刻，那县衙的大门终于被人打开了，紧接着，有三三两两的衙役提着腰刀进进出出。胡迩见状就下了车，叫胡汉三先赶车回去了。
深吸了口气，看了县衙的大门一眼，胡迩举步进去，门口站着的两个衙役提刀一拦，道：“什么人，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胡迩定睛一看，顿时觉得面前这人十分眼熟。这不就是那个要押着自己游街的那个衙役王二吗。
“王爷，不记得小弟了？我，作弊被你游街的那个”。
“是你小子啊，来这干什么啊。”
“这不我也开始吃皇粮了吗，今天前来报道。王爷上次承蒙您照顾，我爹说了，今后您去我们胡家醉仙楼吃饭，不收您一文钱。”
“好说好说，既然你这么上道，我就给你提个醒，进去以后小心点。”
见胡迩一脸不解，想要开口，连忙打断：“言尽于此，我什么也没说，你快进去吧。”王二示意另一个衙役将身子挪开，让胡迩进去。
待柳胡迩进入县衙，另一个衙役便忍不住开口：“就是这小子惹得赵头发火？”
“就是他！”王二压低声音道：“赵头这两年靠卖缺算是发财了，这次好不容易县衙里空出了个缺，他和人家谈好了，十两金子，把位置卖给了刘员外的侄子，谁知半路杀来一个程咬金，据说是走的是县尉大人的关系，硬是把空的缺给抢走了。刘员外那是谁，以前可是当过兵部侍郎的。其实刘员外那倒也没什么，他知不知道这件事还两说，毕竟也是个八竿子才打着的亲戚，说不定是扯虎皮拉大旗。只是这事儿，他本来在就是想和刘员外搭上线，之前和人家定好了，拍着胸脯子保证没问题的，来了这一手，到手的银子飞了不说，关键是面子。”
“没来就把赵头得罪了，以后可有苦头吃喽。”那衙役在那幸灾乐祸道。
“谁说不是呢。”
两个衙役，又相互对视了一眼，皆露出一副有好戏瞧的表情，会心地轻笑起来。
胡迩先去领了衣帽、腰刀，装束一新之后，已成了一个活脱脱的官差了。只是他这官差与其他人比较起来，却有些不同，眼神中少了几分圆滑，皮肤也过于白皙，脸上带着些许书卷气。与这其他的衙役站在一起，给人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见过赵头。”
赵头看到胡迩进来瞟了一眼。在胡迩行礼之后，却只是淡淡一笑，一双幽深的眸子掠过一丝冷意，脸上一副悠然自在的样子，慢吞吞地整理着衣袖，看都不看他一眼，却是问边上的手下道：“昨天下午，有人在西街闹事，可有此事？”
手下别有深意地看了仍然保持着行礼动作的胡迩一眼，随即回答道：“头儿，确实有这么回事，不过都是些市井泼皮的意气之争，不值一提。”
两人视胡迩如无物，自顾自地聊着。
这时候，堂中最尴尬的就非胡迩莫属了，他心里也积了满肚子火气，我一来就想给我个下马威？又高声道：“在下胡迩，见过赵头。”
赵头像是才刚看到他这个人一样，将目光落在胡迩身上，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就是胡迩？”
“正是在下。”
赵头微微一笑，道：
“很好，既然进了县衙，做了不良，从此往后就是兄弟了，其他的事，咱们有时间再聊，不过你既然来了，该给你分派什么差事倒是让人为难。且容我想想。”
“……嗯，有了，正好西街那最近总不安生，你就去那巡街。”
看着赵头朝他假惺惺笑着的样子，让他很是不爽，可是现在形势比人强，只能道是。
大堂里，还有不少的衙役，听到赵头分派胡迩去西街。有些知道底细的，脸上都不禁浮出玩味的表情。也有几个不知道底细的，不禁同情地看了柳乘风一眼，心里在琢磨，这个新来的够倒霉的？怎么被分派了这么个倒霉差事？
胡迩这时候倒是感觉出有些不对劲了，可是到底哪里不对劲，他却一时摸不清，只好带着一头雾水告退出去。
胡迩走出门口才想到有话没说，又走了回去。
“赵头，诸位兄弟，在下初来乍到，还请大家多多关照。在下今晚在醉仙楼摆下酒席，还望诸位可以赏个光。”
诸人都眼巴巴的看着赵头，等着他发话。赵头沉吟了一下，虽然对胡迩心中不满，但更知道手下都是群什么货色，要是不让他们去，表面不说，背后肯定骂他，同时得罪这么多人就算是他也吃不消。只好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
众人一看他发话了，顿时七嘴八舌道：
“赏光，肯定赏光。”
“好酒好菜都备好，今晚不醉不归。”
“就你那三杯倒的酒量，想不醉也不行啊。哈哈哈。”
“谁说的！今晚我给你们全都给灌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