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早餐
第二天。
天还没亮，埃里克松敲响了洪天物两人房间的门。
“洪天物，霍天龙，起来吧，带你们吃早餐去！”
洪天物睡眼惺忪的看着外面，窗外仍然是一片黑暗，只有星光和冰川的色泽交相辉映。
“这么早？”
“其实已经不早了，临近极夜，如今这里的夜晚非常漫长，不过在北半球的普通城市，现在已经是吃完早餐开始工作的时间了。”
霍天龙坐了起来，伸着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任他们两个多么强壮，到这样的极北之地还要倒时差，的确是非常艰难的事情。
不过既然来了，他们还是会配合埃里克松的安排。
“来，把防护服穿上，北极圈的寒冷是透入骨髓的，穿上好些。”
埃里克松指了指摆在桌上的两件黄黑相间的衣服，示意洪天物和霍天龙穿上去。
穿好之后，埃里克松带着两人来到铁皮房子的前厅，拉开了门。
门是往外开的，这样可以防止外面的冷风灌进来，不过随着门的打开，在门外盘旋许久的冷风裹着冰晶一下子就冲进来了。
“走，跟我吃早餐去！”埃里克松抖掉刚黏在胡子上的冰晶说。
洪天物不相信的看着门外：“早餐在外面？”
“是的。”埃里克松先一步走出了门外，传回来一个声音“今天这风在北极算天气很好了，最适合出门，快点，晚了早餐都要吃不上了！”
洪天物和霍天龙连忙跟了出去，埃里克松谨慎的将铁皮房子的门锁好。
外面冷风呼啸，比起房间里要冷许多，好在防护服够紧实，很好的保护了体温，并不会让人感觉太冷，天还没亮，四周的冰川在浓墨般的景象中，微微带着星空映照的深蓝光芒，更增添了几分奇幻色彩。
埃里克松打开了手电，用一束白光照亮了前方的冻土。
“跟紧了，可能要走上几公里。”
三个人影像迁徙的企鹅，徒步往冰川谷的外围走去。
偶尔，埃里克松会转动手电，朝着四周随意的扫，有时也会有些有趣的发现。
趴着睡觉的北极狐，带着崽子的北极狼，还有吃着腐肉的不知名猛禽。
“要早几个月，这里还有数不清的北极燕欧，几乎铺满了整个谷地，连我那座铁房子都被包围成了孤岛。不过，它们现在都飞去南方过冬了，这个季节的波罗的海，地中海都是很好的去处。”
埃里克松似乎挺向往欧洲南部的生活。
“自从我守在这里，已经有十多年没有去过南欧了，在热带海滩度假是什么感觉也记不得了。”
霍天龙很吃惊：“难道你十多年都在这里？”
“是的，每一天都在。”
“国家联盟没有考虑让各地的坚守者互换守护区域吗？”洪天物问道。
“之前有人提议过，后来感觉实行起来比较麻烦，涉及到很多资料更换，就不了了之了。”
走着走着，天空渐渐亮起了一些，似乎是太阳光照在遥远区域的大气层上产生的折射，又有一部分通过冰川各种反射，经历了无数反射的光总算带给这片区域微弱的光明。
脚下漆黑的冻土渐渐少了，变成那种覆盖着冰皮的黑土地，再走着走着，冰皮越来越厚，完全是冰块一般的感觉。
“打开鞋底的防滑锯齿，手杖也可以用起来了。”埃里克松说着按下鞋子侧面的一个开关，一圈狼牙般的锯齿瞬间弹出，如此踩在地上可以直接牢牢固定。
洪天物的鞋底也加装了一块防滑板，他按了开关，同样一排锯齿弹出。
看着前面两人都踩着防滑锯齿过去，霍天龙也赶紧打开鞋底的锯齿，拄着手杖跟上去。
冰面在几百米后出现了尽头，在三人站立的位置前方十多米的样子，过去便都是海水与浮冰，无数的浮冰像一个个孤岛飘在水面上，露出洁白平整的表面。
“这些都是被洋流充碎的海面，包括我们现在站立的位置，下面也是海水，一旦涨潮厉害，很有可能也会四分五裂的碎掉。”
洪天物看向了脚下，透过几十公分厚的冰层，果然能看到一些水波的流动。
“现在没关系，已经过了潮水最猛烈的时候了，而且，现在也快到我们吃早餐的时间了。”
“你是说早餐在这里吃，吃冰吗？”霍天龙看看埃里克松，不解的问。
“哈哈哈。”
埃里克松一副成竹在胸，说：“当然不是吃冰，也不要看我，我身上什么吃的都没带，不过我带了些工具。”
说着，埃里克松从防护服的臂袋里掏出了一个尺子一样的东西，末端有点像个握把。
他握着这个尺形工具，插入冰层。
呲呲呲呲。
随着这个工具的一圈旋转，冰层被切割出一个圆形的洞。埃里克松又切了几下，将中间的圆饼冰块弄碎，捞出碎块扔到外面。
现在这里就是一个直通水下的空洞了，埃里克松又打开了另一只手臂上的臂袋，掏出了一卷捕网。
哗。
捕网从洞中下去，直直的潜入水下，埃里克松扯动手上的绳子鼓捣了几下，慢慢拉起，将捕网收了回来。
收着收着，他的面色凝重起来，仿佛有些吃力的样子。
“快来帮我！”埃里克松大喊。
洪天物赶紧过去和他一起拉住了渔网。
这一网果然够沉的，估计少数也有上百斤。
“霍天龙，你再帮我拓宽这块冰面。”
霍天龙会意，握住尺形切割机呲呲呲的割起了冰面。
鱼拉上来了，有一条一米多长的金枪鱼，还有两只鳕鱼和四只鲱鱼。
捞上来后三个人也累虚脱了，躺了下去，任由这帮鱼在网里乱跳。
过了一会，几个人都休息好了，鱼也跳累了，或者可能是被冰面冻僵了，变得不怎么活跃。
埃里克松从防护服胸口的袋子里摸出了一把小刀，一手拉过晕乎乎的金枪鱼，切割起来，割掉了表皮，切下一块厚厚的肉，再顺着肉的纹理慢慢片成卡牌大小一公分厚的一片片。
“这是要吃生鱼片吗？”霍天龙兴奋起来，他可从没吃过这么新鲜的食材。
“要是有芥末就好了。”霍天龙咽了一口口水下去。
埃里克松看了他一眼，从胸口另一边的口袋里摸出了一罐芥末，顺带还有一瓶酱油。
简直了！
霍天龙和洪天物对视一眼，对这个埃里克松真是一个大写的服。
有了芥末、酱油、生鱼片，这段新鲜肥美的早餐堪比米其林三星，三个人大快朵颐，把一米长的金枪鱼吃的只剩半边身子。另外鳕鱼也吃了半只，但生的鳕鱼口感并不是太好，其他几只鲱鱼就全放生了，鲱鱼的臭味名声在外，几个人连尝的勇气都没有。
吃完之后，埃里克松掏出了一个大袋，将剩下的鱼肉切成块装了进去，带回去做储备粮食。
铁皮房子作为坚守者的站点，国家联盟会定期投放食物过来，不过投放的大多是罐装的或者包装的方便食品，只能充饥，谈不上好吃，所以埃里克松有时值班间隙就会出来捕捞一些生鲜，改善伙食。
现在天色越见明亮，来时的灰暗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初生太阳映照下的半圆霞光，浮在地平线上，缓慢的在冰山的后头平移，无数的冰山和云层遮挡，太阳的本体已经是不可见，但照耀的霞光无不预示着它的存在。
来自南方的大西洋暖流带来了无数的浮游生物，鱼类追着它们来了，在水下追逐嬉戏，强大的鱼类捕食者也来了，低调或高调的开始了猎杀。
海面上，浮冰上，晶莹的色彩随着水浪的浮沉闪烁着。
三个人看着这瑰丽神奇的一幕，没有人言语。
末了，各自感叹。
霍天龙说：“自然奇观！”
埃里克松：“人间美味！”
洪天物说：“怪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