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絮蕊新声

毕然给清宁喂饭时安慰清宁：“顺产了，是不是心理压力少了点？”

清宁忙点头：“原来生孩子不可怕。”

一句话笑喷了两妈妈。

“谁告诉你生孩子可怕的？”小景妈妈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义凝长得真好看，皮肤又白又嫩。”

清宁回答说：“电视上都那么演，里面的妈妈都叫得好大声，我一度不想生孩子。”

演得太可怕了……

毕然瞬间返回孩童天真，问：“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我想了好久。以前有人追求我的时候，我不喜欢他们，就说自己不要孩子。这招风华绝代啊。”

圈圈妈举着奶瓶，给孩子喂着奶，对义凝说：“我早和你妈妈说过了，话不能乱说。”

是，我是乱说的。谁会不喜欢最爱的孩子。

义凝大眼睛，鼻子看着就高高的，褪了红色以后，肤色更显白皙，像毕然多点。没事他一个人儿躺萌，有事哭会儿，两妈妈都觉得超好带。清宁因此又快乐不少。

孩子的成长仿似小雀子欢腾，养着，也不觉得有什么。于是清宁和毕然的日常多了哭声哄声和皱眉悍声。

尽管毕然对清宁长存温馨，但毕然对孩子却是截然不同地放养。他会处处关心清宁的需求和累心点，孩子却是想扔玩具扔玩具，想大声对峙哭喊就大声对峙哭喊，他很少会强制限定义凝，反而屡次安抚清宁，希望妈妈对宝宝更加饶恕温柔。

比如义凝2、3岁时一发脾气就摔玩具，清宁方法用尽，口才耗费，义凝仍然我行我素，清宁为此哭了好几回。

毕然又宠爱又好笑地安慰清宁：“你不要斥责他，该再温柔点，其实他心里知道的。”

清宁因为毕然一句义凝知道，宽慰不少：好吧，既然严厉的不行，我就温柔一点。

也许是孩子过了2岁叛逆期，又也许是毕然始终温柔地陪伴着，义凝懂事的迅速，仿佛一夜之间就长大了。

到义凝上幼儿园大班，清宁已经可以完全不用操心义凝的生活习惯，当然这与毕然的放养大有关系。

小时候，圈圈妈总教导清宁，如果一个孩子不收拾好自己的玩具、房间，洗干净漂亮小手帕，她必然被所有干净孩子看不起。嫁给毕然后才知，原来还有人会这样说：“清宁，义凝他整理得挺好的。是我鼓励他自由轻松地生活。父母如果不说，玩具可以摊在桌上，只要安全就好。”

“万一我好朋友来家看到，她们不是要嘲笑我们孩子不爱整洁吗？”

“所以，我对义凝说‘宝宝，你可以决定什么时候整理，但我和妈妈都认为玩好整理。你暂时不想收拾，就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等有客人来家里拜访时，为了尊重客人们，必须整理。好吗？’”

义凝鼓鼓腮帮子，眨巴眨巴眼睛，点点头。

清宁本来还准备看好戏，哪知有天故事就是这么续写的。

怎么儿子总听爸爸的话？

还记得义凝2、3岁时，清宁却是：义凝一冲进外婆家，开启奥特曼救火模式，先去冰箱洗劫水果，咬一口就飞天；接着开始狂拆雪糕，闻一下扔进垃圾桶，速度之迅急态度之礼然，清宁叹为观止。哗得一声扫荡下茶几上的围棋盘、纸巾、遥控器、苹果橘子和葡萄，最后踩两脚掉下来的桃酥，心满意足地开始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

外婆忙拉清宁，清宁恨恨走近义凝。

“我坐得不端正吗？”义凝弱弱地说。

“端正，”清宁忍怒，“今天来的路上，没答应你去买玩具，你生气了，是吗？”

义凝觉醒，认真地说：“那我们快去买吧，我想起来了。”

清宁唰得一声起身：“你把玩具扔一地，我为什么要再买给你？”

“这里哪有玩具？”满地都是小陀螺、玩偶、飞机、积木。

清宁嘿嘿一笑，故作生气的样子，冲去拿了一把扫把来。

“不不不，妈妈，有玩具，”义凝立刻放软，“外婆！外婆！妈妈杀人了！”

“我没杀过人。”清宁已经不气了。

默默收拾好满地玩具，小物品，义凝一付东方蜜靠近：“妈妈，现在可以去买玩具了吗？”

清宁心里默念，孩童的动作，是清洁，是正直，都显明他的本性。她自然走到沙发坐得笔直，对义凝招手：“义凝，你来。”

“不不不，”义凝连连摇头，怎么都不愿意过来。

“你觉得我会打你？”

义凝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不打，你到妈妈这边来。”

义凝一挪一挪终于挪了过来。

“你对我整理得满意吗？”清宁右手杵着扫把问义凝。

义凝一听，瞬间笑牙：“满意。”

“那你对自己满意吗？”

义凝恍了下，摇了摇头。

“不乱发脾气，会更开心，对不对？”清宁问。

义凝认真地想了想：“我从不乱发脾气。”

“发脾气时，不破坏环境，会更开心省事，是不是？”

义凝瞬间了然——而这一切，毕然一句：“买玩具要好好整理房间，不乱发脾气。”就完全必胜清宁了。他还会再多加一句：“做对得事还有额外奖励哦，宝宝。”

清宁觉得毕然的育儿观挺对的。孩子会一直不停地往家搬玩具，又毫不珍惜，是因为他根本不知道玩具的意义是什么。先教导他对钱币计算有初步了解，再给他零花钱要求他自己囤起来买喜欢的东西，这是流行经典对策。孩子会在成长中发现内心的喜好，懂得取舍和选择，也明白没有什么是真的理所当然的。

父母对孩子的爱该是理所当然的吗？清宁认为“不”，因为父母彼此相爱才是理所当然，对于孩子，父母应当给予他足够的自由自主，因为他是新生的是独立的。“父母必须理所当然地爱孩子”，会成为孩子要挟父母的手段，可谓极其残虐。

“我是你们生的，你们必须听我的。”小义凝大声胁质。

“恰恰相反，”清宁嘿嘿一笑，“我和你爸爸是想要个孩子，但只有你是自愿出现在我肚子里的！”这句话清宁轻得咬牙切齿。

义凝一想，好像也是。

“所以我们合作愉快，人生路上，我们三人合家美满哈。”

义凝态度急转，遛想一刻，开心下楼玩去了。

“你怎么不说我们有多期待他？”毕然额前的发丝长了不少，“义凝像我小时候。”

“抢你台词怎么办。”清宁累瘫沙发。哦哈，原来毕先生小时候是这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