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居然又是整整一上午的讲课，他们在台上人的带领下集体宣誓，大家激情爆发的让路南不知所措，他们就像疯子一样不停地大喊着要致富的口号，那些疯狂的家伙们在呐喊中不断达到高潮，但路南却根本兴奋不起来。
他能感受到胖大婶以一种监视的态度观察自己，似乎是对自己有意见。
下午大家开始写信给自己的亲属，写完后还要念给大家读，可以了就会有人帮你寄出去。但路南不知道能写给谁，他也不想写，为此受到了批评。
路南很想把事情问清楚，但他也能感受到大家都不喜欢听到自己不解的提问，甚至会引起他们的恼怒。而且胖大婶对自己的敌视态度就更逼得他缄口不言，虽然路南已经快无法忍受这里的这些无聊事情了。
路南给自己打气，反复在脑海里重复自己要说的话，但是很难张开嘴，因为没有一个好开口的氛围。
路南环顾四周，大家都在低头写信，胖大婶来回转着看各个人的信，路南还一个字没写。当他们的视线突然相撞时，路南终于开口了。
“不如还是让我去卖东西吧。”
“卖东西？卖什么东西？整天想些什么东西！李志不是说你挺有理想的吗？现在咋一副没精神的样子，就想着卖东西？！”
这话可伤了路南的自尊心了。
“要不把钱给我吧，我不干了。”
这话一说出口，路南就感觉气氛不对了，大家都停下手头的活，就连最里面两个大汉也走过来了。
“说不干就不干吗？我们白供你吃住，白给你培训啊！”
王婷在对面吃惊地看着他，朝他眨眼睛。
路南心想自己怕是处境艰难了，钱要不回来，自己恐怕也出不去了。这里唯一一扇门是个双层的大铁门，窗户外全安装有铁网。
这时外面响起敲门声，中年胖大婶在猫眼瞧了瞧，打开了门。进来的是李志，一看到他路南不禁涌起一股恨意，路南真想一口气冲出门外去，但这里人多，自己肯定冲撞不过那两个壮汉。
李志像根本不认识自己似的走过去，路南一把抓住李志的胳膊。
“你干什么！”李志把他的手拿开。
“李叔，这里的工作不像你说的那样啊。”
“我说哪样了？大家都做得好好的，你可不要破坏积极的氛围啊。”然后他又往里走。
路南还没说完，他又抓住李志的袖子。两个壮汉终于行动了，将路南架起来关到一间极小也没有床的屋子里。他听到外面胖大婶的声音：“消极是成功的蛀虫，任何不思进取的人，必须得受到惩罚！”
李志和胖大婶进到一个房间里。
“明天我还要带个男生过来，是个性格偏激的家伙。”
“你咋老带偏激的家伙来？”
“越偏激的越容易洗脑，太理智的可不好。”
“那路南这家伙呢，你怎么说？”
“那小子，虽然不好洗脑，但够傻的吧！至少把钱交出来了。”
“现在不是开始反悔要钱了吗?”
“钱交了还怕啥，害怕他能抢走？不过我看对他用诱惑是没用了，不行就打吧！”
“是得打。先关他一天，还不听话就开打。那个一到你的份额就够了吧？”胖大婶平静地说。
“没错。”
“要升官了。”
“明天上午11点还是让张峰和王婷去站牌那儿接我们。”
“好。”
路南那间小屋里只有很小的一个窗户，也同样安着铁网，里面昏昏暗暗的。他尝试着去破坏那铁网，但那确实不是个摆设，结实得很。屋子里什么都没有，路南站累了，只好坐在地上。他看见墙角还有一丝血迹，这屋子怕是专门用来教训不听话的员工的。
这群家伙真够狠的，将路南放到里面就不管了，连饭都不给吃。
晚上，路南躺在冰凉的地面上难以入睡，不禁想起自己刚到这个城市的那个夜晚，他躺在卫生间的地面上，几次将他冻醒。无论路南怎么喊叫或者说自己知错要改，外面都没有任何人搭理他，哦，这群狠心的家伙。
让路南受不了的不是累，不是饿，而是无聊。因为里面什么都没有，无论朝向哪个方向都是光秃秃的墙壁，墙壁上什么花纹都没有，路南来回走，走累了就坐下，他实在无事可做，这种无聊简直要他的命！
里面一直很昏暗，路南也不知道时间。他将耳朵贴在门上，以便获得一些外部信息和新鲜刺激。他仿佛听到大铁门开关的声音。
“哇哦！原来这里这么多人！”李子森拍了一下王婷的屁股，“不过还是你最好看！”
王婷稍带厌恶地躲开。
这家伙穿着一件白T恤和牛仔裤，好似是这里的主人一样走进屋里，样子混极了，但又不是那种地痞流氓或者小混混的感觉。
他很自觉地坐在最中间的位置上，好奇地环顾着四周的摆设和人。
“不如我家好！”他扬起头盯着胖大婶，“你们这该好好装修一下，添点像样的家具。”
“你拿钱资助一下我们？”
“我家里倒是有钱，但我没钱。”
“那你怎么交加盟费？”
“要是我觉得你们这不错，让我高兴的话我会想办法弄点钱的。”
李志被这小子的态度气昏了头，他虽然原本就知道这家伙有点难缠，以为到了这人一多他就得收敛，但没想到他反而更难缠了。
“小子，你怕是没搞清楚形势啊！你加入我们，我们会让你高兴的，不然的话可没你的好果子吃。还有，既然来了这，就安分点，遵守我们这的规矩。”
李子森翘起二郎腿，又扬起他那帅气的下巴，紧盯着李志：“你好像在威胁我。你这家伙还有两幅面孔呢啊！之前那亲切的，比我爸对我还好呢，现在咋像个儿子一样了？还有，别他妈的叫我小子！”
“嘿，要是这小子拿不出钱，这个份额可算不了你的。”胖大婶拿胳膊肘捣了捣李志，小声地说。
“他肯定有钱的，家里也有钱的很，就是得找对方法。“李志小声回答，他脸色铁青。
李子森看着大家一副惊呆的样子，不禁大笑起来。
李志示意两个大汉动手。
大汉气势汹汹地走过来，李子森也站起来，他的体格够壮的，但他的壮又是另一种壮，他的肌肉不算大，但线条很好，他肩膀又宽又厚，胸部饱满，肤色是那种古铜色，看起来给人很健康的感觉。
“怎么，这就想打我了？”李子森挑衅地说。
李志挥挥手。
两个大汉抓住李子森往路南所在那个房间里拖，李子森仍在耍嘴皮子，但身体上没有任何反抗，就让他们那样拖着他走。
路南听到有人靠近了，离开那扇门，那门“嘭”得被撞开了，然后一个头发树立、一脸狡黠的笑的家伙被扔进来，两个大汉随后也跟进来，这狭小的房间被塞的满满的了。
“恰好也给路南那小子来个杀鸡儆猴。”李志对胖大婶说。
路南站在角落里。
“嗨！”李子森对路南打了个招呼，那样子好像认识他很久了似的。路南惊奇地看着他也回应了他一下。
大汉一脚踹在他背上，李子森的脸跌在墙上，鼻血顿时流出来。那血鲜红鲜红的，一下就见血了可真是吓了房间里所有人跳，除了李子森本人，他笑得更狂了。
“咋了，不敢打了？”他扬起满是血的下巴盯着那个踹他的大汉。
“这人一定是神经病。”路南心想。
两个大汉拳打脚踢又给他来了一顿，李子森蜷缩在地上，不让他们打到自己的肚子和脸。
一个大汉抓起李子森的右手，要掰他的手指。
“好了，好了！我掏钱好了，这手还有用呢。”他吃力地爬起来，从口袋里掏出200块钱，“我身上现在就这些钱，剩下的下次再给吧。”
他临走时还不忘跟路南挥挥手。
李子森出去后，没过多久路南也被放出去了。李子森被打后稍安分了些，但他的话还是很多。
晚上，路南在没锁的门孔里看到李志和胖大婶对王婷说了些什么，王婷就有些犹豫地到李子森房间里去了。他的房间就在路南隔壁，路南在窗口可以听到他们的声音，那声音让他难受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