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头套
双鞍山慈济堂
冬日的太阳暖暖地照着这方小小的天地
孩子们聚集在院子里嬉笑打闹
欢声笑语随风飘出
一派欢乐祥和的景象
虽然做了充分的准备
但检查结果也让三人十分泄气
他们可以说是把慈济堂所有的地方都仔细地检查了一遍
但哪有叶枫的半点影子
郝莫然始终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
跟在他们身后
不时点点头
对他们提出的整改意见全盘接受
当三人来到那座石头房子时
郝莫然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这里以前是一个防空洞
我把它用做了储藏室，你们要不要下去看一下”
郭可馨伸头往里面看了一眼
“妈呀，你这储藏室可真够黑的呀”
郝莫然微笑不语
不知从哪里摸到开关摁了一下
下面就和外面一样明亮了
吴军和刘梅对视了一眼
交换了一下眼色
“郝院长，这个储藏室有安全通道吗？
要是发生火灾怎么办呢？”
吴军说着往下走“我们先下去看看”
好容易走到下面
郝莫然打开了几个房间的铁门
里面堆满了生活物资
有孩子们玩耍用的体育用品
篮球，排球，足球装了两大筐
有好心人捐赠给孩子们的衣服
新的旧的，大大小小的衣服就那样胡乱堆放着
郝莫然不好意思的笑笑“让你们见笑了，
福利院的孩子多，阿姨顾不过来也没收拾
能让他们吃饱穿暖就不错了”
大家也都笑笑表示理解
最后一个房间堆的是整箱整箱的“娃哈哈”和饼干面包之类的
全部看过之后一行人往上走
刘梅走在最后
右手快速地伸进衣兜又迅速拿出来
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动作
“哎呀，你看你们忙活半天，大中午的就在这里随便吃点吧”
郝莫然热情地邀请着
“不打扰了，具体的整改通知您到市消防局领取一下”
吴军一副公事公办地样子
转身打开车门跳上车
刘梅和郭可馨也坐在了后排
这时郝莫然凑到车窗边
盯着郭可馨一字一句地无声地说了几个字
郭可馨虽然觉得奇怪可是并没有在意
以为他只是客套
车很快开走了
郝莫然跟在车后挥着手
脸上有一瞬浮现出一抹狰狞
S市警局办公楼5楼
鉴证科灯火通明
刘梅正在不知疲倦地做着比对试验
上次去“慈济堂”虽然人质已经被转移了
但也并不是一无所获
她的手无意间在铁门上触碰到毛发样的东西
她如获至宝般地赶紧藏在了衣兜里带回实验室
毛发上还黏着一小块头皮
上面已经干涸的是暗紫色的血迹
经过详细比对
这块毛发是属于秦玉香的
说明这些失踪的女孩都曾经被囚禁在“慈济堂”
虽然叶枫目前仍然不知所踪
但至少这些证据能确定“慈济堂”的郝莫然就是始作俑者
只要一直盯紧这个郝莫然
肯定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对于刘梅的发现
江皓文心里尤为感动
这几日来，家里发生了那么大的变故
是眼前这个女人一直陪伴着他
还用自己扎实过硬的技能一次次地提供新的侦破方向
现在的他已经平静下来了
就在两个小时以前
白云川和老朱离开警局之前
还特别嘱咐他一定要冷静
现在这个阶段就是跟敌人耗着
谁先妄动，谁就被动
但面对这样确切的结论
不做点什么他心里始终难受
既然失踪的几个女孩现在都不在“慈济堂”
可是她们又被转移到哪里了呢？
不行，我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
多等待一天，叶枫的危险就多增加一分
他不能赌，他输不起
要是叶枫有个三长两短
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省厅刑侦大队
老朱和白云川相对而坐
在座的还有几个省刑侦大队的警员
他们负责调查这次的老黄被害案
凶手的目标很明确
就是冲着那份20年前的档案而来
老黄对当年的案件也算是知情人
所以把老黄干掉可谓是一箭双雕
这样就可以把所有的线索都抹掉
老黄已经死了
而那份档案才是整个案情的关键
凶手和20年前“10.20”案的案犯有何瓜葛？
到底是同一人还是另有其人？
虽然老朱说那个案犯已经被炸死
但现在发生的一切似乎都说明这个人并没死
甚至还继续干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勾当
叶枫现在在对方手上
对方相当于又多了一块筹码
白云川相信
对方迟早会主动找上他们的
对方一定会好好利用手里对于江皓文和自己来说最有杀伤力的这张筹码
所以现在叶枫暂时应该是安全的
他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找到暗害老黄的凶手的蛛丝马迹
时间很有限
他必须全力以赴
尽快查找到凶手
然后顺藤摸瓜
解救叶枫
根据案发现场的刑侦手段检测
案犯身高175-180之间
身形瘦削
犯罪手法干脆利落，一刀毙命
说明是惯犯
身上可能背着不止一条人命
省厅大门口都有卫兵值班站岗
但此人能轻易混进去且能轻易找到老黄
挑的行凶时间又是下雨天快下班的时候
说明此人对省厅的一些时间规律掌握得很清楚
不排除通过黑客手段侵入公安内网
获知相关信息
这个情况不是不可能
曾经就爆出过黑客侵入公安局车管系统有偿帮人删除违章信息的丑闻
这个想法让白云川心底一颤
当初在“锦程”发生的凶案
案犯不就是将监控录像删个一干二净吗？
而且在S市这样的地方
电脑网络技术能达到这种水准的估计应该是寥寥无几
而全市最大的网络公司就恰好在“锦程”16楼的写字楼里
这难道是巧合吗？
白云川脑子飞速运转着
以前没有想清楚的一些点现在全都清晰了起来
之所以能很容易地将阮小妹杀死后又将尸体搬运至“锦程”的酒店里
并且嫁祸给郭凯
正好说明了凶手对“锦程”内部非常之熟悉
再有黑客技术加持
当然能做到“雁过无声”了
狐狸迟早还是露出了尾巴
白云川脸上露出了迷之微笑
可是此刻他却并不准备去“锦程”调查
他跟老朱打了一声招呼
跳上门口的那辆“奔驰大G”迅速消失在了老朱和众同事的视线里
留下面面相觑的几个人
车子开往的方向是省城的西边
老黄的家正好在那边
又是在噩梦中惊醒
整个人感觉特别黏腻
叶枫疲惫地睁开了眼睛
看看四周
全然不是上次醒来时的场景了
这次的地方除了一道紧闭着的石门
一点点缝隙都没有
连苍蝇蚊子都别想飞出去
叶枫绝望地闭上双眼
她心下明白
她已经被转移了
被人关在这暗无天日的所在
她时醒时睡
根本不受自己控制
看着自己胳膊上的针眼
她可以猜测得到那个黑衣人肯定是趁她睡着的时候
进来给她输入必须的营养液和药物的
这让她完全不能动
却也没有死去
她长叹了一口气
眼前浮现出那张清俊无比的脸庞
他的一颦一笑都让她为之沉醉
她相信他一定正在想办法找到她并救她出去
还有哥哥江皓文
从小就宠着她的哥哥
他对她的情谊她怎能不知道
只是心有所属罢了
屋子里角落有红色的亮光在闪烁着
不用说肯定是摄像头之类的
这个该死的黑衣人究竟要怎样折磨她
居然还在监控着她的一举一动
叶枫决定一定要想办法查出这个黑衣人是谁
她即使死
也要死得明明白白
到底谁是幕后黑手
这些思考让她感觉疲倦极了
她又沉沉地睡过去了
另外一间屋子里
一个身形瘦削的男人正专注地看着显示器的屏幕
此时的他并没有带头套
他的眼睛一直停留在屏幕里的女孩身上
看到女孩睡着后
他默默地起身
重新戴上头套
掏出钥匙打开了石门
他坐在女孩的床边
他拉着女孩垂下来的手
他把这双小手紧紧地攥在自己的手里
这双手是如此冰凉
几天来
每天只靠营养液支撑着
再也不是原来那双温润的小手了
女孩的胳膊变得更细了
肘部突出的骨头和深深凹陷的锁骨
还有那苍白的小脸都让他心疼
可是造成这一切的难道不是他自己吗？
他爱她，疯狂地爱着她
可是爱而不得的痛苦又无时无刻不在啃啮着他
他眼睁睁地看着她爱上别人
离自己越来越远
而他曾经犯下的案子让他们永远也不可能在一起了
他悔恨，自责，心疼
他握着女孩的一只手
一下下重重地打在自己脸上
火辣辣的痛感并没有使他的难过减少
反而让他更加悲苦
眼泪从眼角溢出
头套顿时变得湿漉漉的
他温柔地将女孩脸上的乱发整理到耳后
无论眼前的女孩变成什么样
都是他心目中最美的样子
挺翘的鼻子
饱满的嘴唇
紧闭的双眸
他的手指一一划过
冰凉的触感让他感到愉悦
他忍不住低下头
轻轻地将嘴唇贴在女孩的额头
一路往下
轻柔地吻住了女孩冰凉的双唇
他完全陶醉了
柔软的触感让他仿佛升上了天堂
四周是棉花糖一样的云朵簇拥着他
多年的心愿只能以这种形式达成
可是他知道自己已经来日无多了
在这个纷繁的世界上至少还有这么一个人值得他去疼爱
为他原本孤寂的生命注入一抹亮色
即使她睡着了不能感觉到两情相悦
他也无悔无怨了
男人沉浸在自己的幸福里
丝毫没有察觉到背后一只手很利落地掀掉了他的头套
一直闭着双眼的女孩忽然睁开眼睛
“少杰，你。。。你。。”
叶枫惊惧不已
却只能说出断断续续的一句话
她盯着面前的那张脸
眼里满满都是不解，疑惑，恐惧，
程少杰根本不会料到叶枫会来这一招
他满脸羞惭，跌跌撞撞地奔出门外
他无法面对心爱的女人
也无法面对自己真实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