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锦程凶案
68层的锦程大厦依然灯火辉煌
全然看不出一点异常
18层以下是商业办公区，
19-36层是锦程旗下的酒店
因为住宿条件好，服务到位
在业内口碑非常好
是很多商务人士的首选
其他楼层则出租给了其他公司
而出事的恰好是36层的一个靠走廊的房间
整层的客人都已经以消防检查的理由安排到了其他楼层
酒店经理向其他工作人员也暂时封锁了这个消息
现在整个36层都由着便衣的警察把守
3608室是凶杀案现场
首先映入白云川眼帘的是一张大床
雪白的床单上血迹斑斑
显得格外刺目
女性死者裸身呈俯卧状态
脖子上的刀口有七八厘米长
应该是一刀毙命
因为气管已经被割断了
血液正是从颈部汩汩流出
死者身上有多处伤痕和淤青，
手脚均有被捆绑的痕迹
肿胀的面部和瘦弱的体态
都说明死者生前曾经遭受过严重的虐待和囚禁
最为诡异的是
死者背部的皮肤部分被剥离
大概有巴掌大的面积
红色的肌肉组织裸露在外面
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靠窗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这个人用双手捂着脸
头深深地埋着
听到门口的脚步声
他抬起头来
“皓文，人不是我杀的”声音颤抖着
这句话他已经重复了很多遍了
可是每说一遍全身还是不由自主会跟着抖动
白色的名牌西装上也满是血迹
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人也变得颓废
再也没有平日的潇洒帅气
这个人是郭凯
“云川，你也看到了”江皓文的眼睛因熬夜有些红
毕竟在自己的辖区内发生这种凶案，
还牵涉到自己的好哥们
他这个刑警队长情绪很是烦躁
白云川给江皓文递了一只烟
“江队，现场照片和法医鉴定报告出来后都给我一份
至于他嘛”白云川略微嫌弃地指着郭凯“先带回警局，
待会我亲自询问”
市警察局审讯室。
郭凯只穿着一件衬衫坐在椅子上
西装外套已经作为重要的证物被送到鉴证科了
第一次坐到审讯室他极不适应
连灯光都觉得分外刺眼
对面的男人冷峻逼人
声音也毫无温度
“姓名？”
“郭凯”
“年龄？”
“30”
“职业？”
“投资公司经理”
“昨晚22:00----凌晨三点后你在哪里？”
看到白云川像审问犯人一样对待自己
郭凯有点没好气“我说了，我不是凶手”
瞪了白云川一眼“哥们儿，该说的我已经跟皓文都说了，
你有这功夫在这消遣我，还不如赶紧查案去”
看白云川没说话，
又挑衅地问道“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呵呵，没想到啊，你还真是出乎我意料的蠢呢”
白云川绕到郭凯身后
“你以为你没杀人就能从这里大摇大摆地出去么？
你大概还不知道吧？目前所有的证据指向都是你就是凶手”
郭凯的脸色已经很不自然了，
白云川用手指敲下桌面“第一，凶案现场除你之外并没有提取到第三人的足迹和指纹
第二，凶案现场只有你一人，并无其他目击证人
第三，最要命的是凶器也就是那把瑞士军刀上只有你的指纹”
白云川的声音突然高起来“现在你只有好好配合警方，
把当时的情况详细地说清楚，
才能洗刷掉你身上的嫌疑”
郭凯已经完全被这番话镇住了，
虽然他很讨厌面前这个男人，
但仔细一想
不得不承认他所说的每句话都无比正确
最初的恐惧过去后
郭凯意识也渐渐清晰起来
开始思考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昨天晚上他参加了庆典舞会
对，还跟梦寐以求的女神叶枫跳了舞
不过没多久叶枫就被这个讨厌的男人带走了
所以他不得不陪着白云溪又跳了两支舞
他对于白云溪这个富家小姐感觉还不错
虽然算不上漂亮
但智商很高
俩人边喝着红酒边聊着生意上的事情
白云溪离开后
他感觉有些头晕
便到楼下酒店开了一间房休息
头晕得越来越厉害了
而且感觉到越来越燥热
内心的某种需求也变得越来越强烈
这时房间内的电话响了
接起来是一个很嗲的女声
“先生，需要特殊服务吗？”
郭凯几乎不假思索地就将自己的房间号报给了对方
偶尔放纵一下，
对于这位公子哥来说
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因为从小他就知道有些东西是可以用金钱买到的
而且还私密，安全
“那你和上门服务的女性发生关系了吗？”
白云川盯着他的眼睛冷不丁的问道
其实郭凯本不打算把这个情况说出来
尤其是当着这个男人说出来
但白云川的眼神已然表明他已经知道了这个事实
郭凯只能如实供述“发生了”
“那女子的体貌特征你应该记得吧”白云川的眼神值得玩味
“其实不是很清楚，因为那时候我的头真的很晕”
郭凯其实是实话实说
当时的情况现在都已经很模糊了
“身高大概是168左右，比较瘦，皮肤挺白的”
其他的确实想不起来了，郭凯说完后用手撑着头
“你什么时候醒的，当时情况怎样？”
郭凯听到这个问题，身体又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
如果可以的话，他一辈子都不想再回忆起那个片段
太恐怖了，
其实他是被一种特殊地气味熏醒的
浓烈的血腥味
当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
发现有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
眼睛的主人趴着一动不动
侧着头“看着”他
更可怖的是他很快发现自己手里居然有一把刀
一把锋利的瑞士军刀
上面还残留着血迹
自己衣服上床上也满是殷红
他实在不能把共度春宵的那位妙龄女子和眼前的死尸联系起来
“我说过了，那位小姐确实不是我杀的，我只是和她。。。。”
“跟你发生关系的女子和后来你看到的尸体根本不是一个人！”
白云川冷冷地又略带嘲讽的口气
“你惹上大麻烦了，所以乖乖呆在警局对你比较好，
至少安全可以得到保障”
说完打开门，交代一个警员把郭凯带到痕检室
进行体液检查，希望可以得到更多的信息
“老白，怎么样？郭凯不是凶手吧？”
原来叶枫已经到了一会了，
“看来你对那位郭先生还蛮关心的嘛”
白云川拿出录音笔递给叶枫
“把刚才的录音整理一下，打印出来，
他是不是凶手你自然会知道了”
叶枫已经习惯了他的阴晴不定，
面上一红，不再理他
叶枫在电脑上快速地敲打着，
听到某些情节时，面色稍有不自然
不过很快又专心地投入到工作中了
白云川坐在叶枫对面
叶枫脸上的细微表情都被他收入眼底
电脑的亮光照在白皙的小脸上
脸上是专注地神情
头发已经梳起来了
衣服也换了，
上身是一件姜黄色的毛衣
下面是一条牛仔裤
显得很有活力
想起几个小时前的那个手背吻
白云川心里摇晃了几秒钟
不过刚发生的凶案让他心情又沉静下来
必须尽快找到另外一名女子
以凶手的犯案手法
这名女子此刻应该已经被囚禁在了某个阴暗的地方
桌上电话响了，叶枫接起来
又把电话递给白云川“老白，找你的”
是江皓文打来的电话，让白云川赶紧到会议室
已经是凌晨5:30了
偌大的会议室里灯火通明
照耀着警员们疲惫的脸
江皓文把案情情况做了一个通报
叶枫也已经把刚才整理好的郭凯的询问记录打印好发放给每个人
投影仪上则播放着现场照
叶枫虽没有去过现场
但一张张血腥恐怖的照片还是看得她心下骇然
“江队，我怀疑应该有两名受害人，”
白云川首先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首先根据郭凯的供词，上门的女子面容姣好并与之发生了关系
能肯定当时女子的身上并无伤痕
其次，死者的手腕脚腕都有被捆绑的痕迹，
身体及面部的伤痕都不是短时间能形成的
死者生前一定是遭受了囚禁及非人的虐待
最后，死者后背被剥去的皮肤看起来手法很专业，
也反映出凶手的变态人格，他会继续寻找目标，
而前面提到的应召女则可能已经被他带走”
江皓文与白云川对视一眼，眼神充满赞许
“云川说的这个情况我在现场也考虑到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赶紧找到另外那名应招女郎，
晚了恐怕。。。”
大家都明白江皓文的意思，以罪犯凶残变态的程度，
这名女子确实是凶多吉少。
“凶手以折磨女性为乐，并且残忍地将受害人背部皮肤剥掉，
这已经明显属于严重的心理变态，他憎恨女性，说明幼年时期
缺乏母爱，母亲早逝或具有精神方面的问题，同时他很可能遭受过
虐打或性虐”依旧是清冷的声音，一双眸子漆黑发亮，
叶枫望着台上的那个男人，竟有刹那的失神，
虽然熬了一个通宵，脸色稍微有些暗淡，
但是那种浑身散发出的自信和强大气场让人有些移不开眼
“而且，凶手应该是有所选择的，
他们往往会选择同一类型的受害人”
说到这儿，白云川对法医刘梅问道
“刘老师，目前在死者身上有什么重要的发现吗？”
听到白云川叫她老师，刘梅脸色微红，不过立即很专业地回答道
“死者是因为颈部大动脉被割断引起失血过多而死亡，
根据尸体的温度和尸僵的形成状态初步确定死亡时间在昨晚12时点到凌晨两点之间
”“也就是说10点30左右郭凯开好房间，11点左右应召女上门并与之发生关系，
随后郭凯失去意识，12点左右凶手将应召女郎掳走并将死者杀死”
江皓文略黑的脸庞上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那在时间上就能对上了”
说罢转过头对一个年轻的男警员问道“小李，郭凯那边检查得怎么样了？”
这个年轻的男警员就是刘梅的助手李放，小伙子刚从警校的法医系毕业
李放推推眼镜“江队，郭凯的呕吐物中检测出了能迅速致人昏迷的三挫伦的成分，
还有一种--一种。。。。”李放说到这里却结巴上了，
“催情药？”白云川瞟了一眼叶枫，
叶枫当然明白他的潜台词，
但她本来对郭凯就没什么感觉
只是觉得他太过倒霉
听到这个自然也没有什么反应，
所以叶枫镇定地回视白云川
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白云川似乎对叶枫的这个反应相当满意，
脸上也舒展开了
继续问道
“那应召女的DNA能检测出来吗？”
“我们已经从郭凯身上提取到了应召女的体液，
这两名受害人的DNA最快今天下午就能出结果”
白云川难得地对刘梅笑了笑，
他很欣赏她的专业
“那我们很快就能锁定受害人的身份，
其实还有一个细节我们不能忽略
死者的腋部和阴部的毛发都被剃掉了，
除去手术等特殊情况
说明死者也是一名卖**或娱乐场所的从业人员，
因为一般只有从事这个职业的女人才有这样的需要
而且死者还涂了很鲜艳的指甲油
刚才我已经说过了
凶手对于受害人是有选择性的
失踪的应召女郎和死者显然都符合他的选择
所以我们现在要寻找的是一名
年龄在25-35岁之间
身高170-180左右
身体强壮
母亲早亡或有精神疾病
有正当职业
有独立住所，
很可能有地下室
有车，多半是小型货运车
经常出入风月场所寻找猎物
并可能接触到麻醉药物
具有一定医学知识的本地成年男子”
大家对白云川的判断能力佩服得五体投地
能够在短短两三个小时就把所有信息综合起来
且结合犯罪心理学刻画出罪犯的外在形象特征
只要能根据这个心理画像快速找出嫌疑人
就能解救那名应召女郎的生命
江皓文拍拍白云川的肩膀
“辛苦了，云川，
我马上布置警力按照你说的特征搜索嫌疑人”
以锦程大厦为中心，方圆五公里以内搜寻！”
“是”下面的警员们都领命而去，
时间就是生命，
现在的重中之重就是赶紧找到符合条件的嫌疑人
按照江皓文的布置
警员们兵分三路
一路去锦程大厦调取监控录像，
并询问当天值班的前台和服务员是否有异常情况
一路摸排走访10月20日晚上与郭凯有交集的所有人
更多的警员则遍布每条街道，小巷，特别是那些娱乐场所
夜总会，按摩房，洗浴城，发廊，宾馆这些都是小姐们经常出没的地方
对于那些片警来说，自己辖区里的情况平时都摸得门儿淸
一切布控就绪，一张大网已经撒下，只等凶手落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