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南城安定医院
南城郊外，一幢五层高的楼笼罩在夜幕中，几盏幽暗的灯光，就象蛰伏在地狱里的猛兽，冷冷地注视着它们的猎物。
这幢楼里，更是幽静得可怕，最可怕的是，走在长长的走廊上，一个长长的影子慢慢地移动着。
“啊哦……”
这是一声从地底下传出的声音，就象地狱的幽灵。
月亮艰难地从争车位乌云里钻了出来，借着月光，几个红色的大字仿佛重锤一样击打在地：南城安定医院。
是的，通俗点说，这就是一家精神病院。
而此时此刻，无声胜有声，行走在走廊上的影子，顺着楼梯去了地下层。
如果有了解这所精神病院的人都知道，关在地下层的几乎都是无药可治了，且有暴力行为的重症患者。
这个影子来到了这个病房前站住，透过视镜观察里面的情况。
里面的病人很明显是个女人，蓝白相间的病号服，听到滴滴的响声，她抬起了头。
如果王一默在的话，他也许不敢相信这是他那个患有精神病的妻子，因为她看上去和常人没什么两样。
“刘晓彤，你想清楚了吗，这是你唯一的出路？”
影子的声音有些嘶哑，有点象童话故事里面的老巫婆。
“我说过了，我无法超越得了楚老师。”
想来，里面的病人真的是王一默的前妻刘晓彤了，她的声音听上去也没有精神病人的症状。
“呵呵，你对他还挺忠心？真难得！他不照样用你做实验吗？”
里面的女人嘴角抽搐了一下，虽然她知道，老师以为她真得了精神病，才利用她来做实验的，但她……
“不……”
她其实希望自己真患上精神病的，那样自己就可以忘记那一切了，忘记自己亲手杀了自己的姐姐和她的孩子。
“我知道你能超越楚健雄，你可是比王一默还优秀的，否则当年楚健雄为什么叫你小鬼才？”
“师母……”
听到刘晓彤叫她师母，那影子却气愤道：
“刘晓彤，你别恶心我了。我今天把话放在这儿，如果你今晚不答应，明天可是组织的人和你来谈了。你，知道是谁来吗？哈哈……”
影子发出渗人的笑声，她头上的帽子滑落，露出来的却是一张格外慈祥的脸，赫然是楚健雄法律上的妻子黄姝。
“谁？”
“呵呵，你不会相信的，是……王一默……”
黄姝故意放缓了声音：
“他恨你，这么多年了，他动不了你，不是楚健雄在保护你，而是组织不允许他动你，明白了吗？”
刘晓彤的手抖动着，她一直拒绝加入赤练，因为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因为她的家世，因为她终究还有一颗华夏心。
只是，她的力量太微弱了，她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精神病院已经十多年了，却是通过黄姝，也通过楚健雄早早打通了精神病院和他别墅的地下层，她一直没有间断过楚健雄的科研工作，也就是说，楚健雄所有的机密她了如指掌。
前几年，楚健雄受赤练组织所托，研究一种病毒，但进行到一半时，他叝放弃了，赔付了十倍的违约金，停止了这项实验，删除全部数据，并下令销毁病毒制剂。
可黄姝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获得了病毒制剂，送到海外后继续研究，却只得到北城那两具尸体，根本达不到震慑效果。
“王一默也加入赤练了？”
刘晓彤声音颤抖着问，这个男人，在寂寞的科研道路上，一直是她的光，让她爱了恨了二十年。
他怎么会自甘堕落加入赤练呢？
“啊……”
刘晓彤痛苦地低声叫喊着，她一直以为，她才是最坏的那一个。
“刘晓彤，王一默白瞎了他的那些资源，在楚健雄身边，无法超越不说，也不能说服楚健雄继续。你说，他要是再说服不了你，他会有什么下场？”
“不……”
“不要……”
刘晓彤艰难地站起来，踉跄着拍打着安装了护栏的房间。
“给我时间，让我考虑考虑。”
她几乎是哽咽地叫喊着。
“好，最迟明天早上，我等你的答案。哈哈……”
黄姝的笑声渐渐远去。
“魔鬼……”
刘晓彤呢喃着。
第二天，南城安定医院对面的别墅区，突然来了一批来观光的海外游客，据说是楚健雄教授的妻子在海外的朋友。
消息传到了东湖市，楚健雄点头表示知道了。
因为前些日子，楚朗亲自回南城去接她时，她曾经说过，国外有朋友不久后会来，所以，迟迟才没来东湖。
外面的人所不知道的是，这批观光客里大部分人，穿上了防护服，在刘晓彤的带领下，夜以继日地泡在实验室里。
无独有偶，古坤也正通过从于小鱼那个U盘上的数据，进行了扩展型研究。
刘晓彤不愧是楚健雄口中的鬼才，她成功了！
可她也是疯子，就在她成功的那一刻，她销毁了全部数据，而且还把唯一的那筒病毒制剂，趁着众人不注意时，全部注射进了自己的身体，没有一点剩余。
“啪……”
刘晓彤被黄姝重重的一巴掌打倒在地。
虚弱的刘晓彤，口罩脱落了，嘴角流着血沫。
“哈哈……”
“她疯了！”
黄姝绝望在看着已经黑屏了的电脑，还有那个已经破碎的针筒。
她突然感觉胸闷，只好摘下了口罩大口喘着气。
刘晓彤诡异地笑了，令人毛骨悚然。
她重新被人扔回对面的精神病院，象一具破败不堪的玩具，乱七八糟地躺在地上。
“姐姐……，原谅我……”
她不知道她会出现什么症状，只知道她必死无疑了。多少年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都希望自己真的疯了才好。
黄姝送走了这些所谓的海外朋友后，订了机票，去东湖打算和楚健雄过春节。
去接黄姝的仍然是楚朗。
楚朗对黄姝，倒是还真有一种母子情分。他是属于感性男人那类的，比较情绪化，或者说他神经质更贴切些。
相反，楚霄在成年后，对待黄姝只是礼貌性的相处，也可以说是教养让他尊重黄姝吧。
一见到楚朗，原本心情低落的黄姝，倒是有了点笑容，这个养子，也可以说是这些年来唯一的安慰吧。
“朗儿，见到你真好！”
黄姝上前拥抱了这个法律意义上的儿子。
楚朗亲昵地贴了一下黄姝的脸颊：
“妈，儿子见到你才是真正的好呢！”
也许，当楚朗得知是楚健雄杀害了亲生父母时，没和他翻脸的真正原因就是因为黄姝。
她只记得她当时只是紧紧地抱着楚朗说：
“你不能这样，你杀了他不要紧，可妈怎么办？”
只记得楚朗放下了手里的枪，抱着法律意义上的妈妈出神。
黄姝在来到东湖的当天晚上就病倒了，住进了东湖市人民医院。
于小鱼在听到黄姝要来后，就和楚健雄告辞：
“爸，作为您的女儿，并非我的选择，但这不能成为别人慢待我的理由，所以，您别拦着我。”
临走时，于小鱼并没有多看楚朗一眼，走得很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