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六根未净
不出意外，张汐的于主任很快也被传染了。
当她无力地躺在病床上，呼吸机也只是延缓生命流逝的速度罢了。
作为和于主任每天并肩作战的同事，张汐被隔离了，被关在一个仅有三平的储藏间，因为所有的病房已经住满了病人。
许志远第一时间知道张汐作为mj被隔离了，好像确诊也是这一两天的事儿。
远在东湖市郊的地下实验室，楚健雄望着失败的一片狼藉，他忍不住叹息了一声，闭上眼睛，呆坐在那里。
不是他不想管这件事，而是因为这种病菌太蹊跷了。当年，他很喜欢吃yq，有一天突发奇想，无意中从野生鸟类中提取到一种病菌，他就做了一下研究，结果却让他骇然，研究就此终止，销毁了数据和样本。
却没想到，有人偷偷保留下了数据和样本，继而演变成了如今这个不可控的局面。
尤其是医院方面传来的消息，汐汐也有可能被传染了。
“小鱼儿，呜呜，汐汐怎么办？”
楚健雄竟然象个孩子一样呢喃起来。
“汐汐……”
张汐正抱着膝，呆呆地坐在储藏室唯一的一把椅子上，穿着防护服，戴着的防护罩，让她的脸隐藏在阴影里，从门上唯一的小窗户上，根本看不到。
许志远蓦地心酸，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
张汐动了一下头，缓缓地抬起头来，此时，墙角正充着电的手机响了起来：
“如果时光倒转
让我回到昨天
我会简单一点
我会真实一点
我会执着一点
不再弄错生活的重点
如果爱情翻盘
让我回到从前
我会纯粹一点
我会热烈一点
我会珍惜一点
不必在乎有没有永远
黑夜向我道了声晚安
爱情给我留了句再见
我是用流泪还是用不眠
才能让自己好过一点
黑夜向我道了声晚安
快乐给我留了句再见
我是用感叹还是用改变
来写下一个新的明天
如果爱情翻盘
让我回到从前
我会纯粹一点
我会热烈一点
我会珍惜一点
不必在乎有没有永远
黑夜向我道了声晚安
爱情给我留了句再见
我是用流泪还是用不眠
才能让自己好过一点
黑夜向我道了声晚安
快乐给我留了句再见
我是用感叹还是用改变
来写下一个新的明天
黑夜向我道了声晚安
爱情给我留了句再见
我是用流泪还是用不眠
才能让自己好过一点
黑夜向我道了声晚安
快乐给我留了句再见
我是用感叹还是用改变
来写下一个新的明天
如果时光倒转
让我回到昨天
我会简单一点
我会真实一点
我会执着一点
不再弄错生活的重点”
……
听到这个铃声，许志远已经泪流满面，这首歌俨然是张汐翻唱的，声音沙哑如烟嗓。
他曾经以为，张汐如果不当医生，做歌手也一定会成功的。
“汐汐，不要这样……”
许志远心里酸涩，只是，他知道，如果重新来一次，那天他还是会选择许茜的，因为他知道，张汐是坚强的，最起码比茜茜坚强。
“汐汐，别怕，我会陪你的。”
许志远茫然地看着走廊上无声走过的医护人员，他无力地靠坐在门板上。
他发现，自从发生澜园清吧那件事后，张汐的脸上就再也没有了笑容。
只是，他有些焦头烂额，父亲许光辉亲自带队解剖了零号病例黄姝的尸体，不但发现了这个病例是曾经北城两具尸体的进化版，具有了强烈的传染性，所以，凡是接触过病例的人都属于mj，进行全面隔离。
或者可以说，父亲此时已经被确诊了。
而且还有个令他感觉很奇怪之处，他和许茜的母亲汪华，抛夫弃子二十余年，今年却是母爱大发，不但和许茜亲密往来，还把亲生女儿送到了上司的床上，以至于许茜性情大变。
许志远无力地抱着头，他已经感觉到自己在发烧了，努力爬起来，贪婪地用力看了一眼里面的张汐，踉跄着离开了。
整个隔离区，笼罩在一种可怕的沉闷气氛中，偶尔响起一声声哀嚎，那是无法忍耐的疼痛，却是无药可医的。
于小鱼把U盘交给于政和后，她就自驾去了XZ，所以，对东湖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古昊也一样，他开着他的悍马，不远不近地跟着她，一直开上了318川藏线，进入了ALD区。
羊湖雍措的湖边，静静的蓝绿色湖面，倒映着于小鱼的有些苍白的脸庞。
古昊远远地望着她的背影，萧索孤单，让他情不自禁地走过去坐在她身边。
她好像一直知道他就跟在她后面，看到他，脸上依然很平静淡漠，声音略微有点哑，听上去就是缺少水分。
他递给她一个雾霾蓝色的保湿杯，只说：
“给你的。”
于小鱼接了过去，情绪没有波动。
“古昊，也许你说得对，我只是想复制粘贴我的那段感情，我不甘心，并不是我还爱着张键，只是……不甘心。”
古昊静静地听着，看着她终于拧开杯子喝了一口，倏地，她的眼泪就溢出了。
浓郁的普洱茶，香气萦绕鼻翼，在4441米的海拔高度，闻到的空气都是冷的，再加上凛冽的风，似乎要撕裂你那般时，能喝到一口深爱的普洱茶，那是会幸福感爆棚的，与情感无关。
“你还记得呀？”
于小鱼幽幽道。
这是他们第一次在小五台山见面时，古昊亲手给她沏的茶。
“傻瓜……”
“原来，我也是六根未净。”
他抬手摸摸她的头，给她重新又系好了丝巾。
转来转去，他们又回到了原点，只是她走得快了一些，他只好追上来把她拉回来。
“我们得回家了，家里出了点事。”
尘埃落定，古昊终于还是说，因为她父亲也已经作为mj被隔离了。
短短几天，东湖郊区的别墅区，已经有十多个死亡病例了，东湖市和遥遥相对的南城市，已经宣布静态，人人自危。
所幸古昊提前已经买好了飞机票，他把两辆车托付给了当地的朋友，和于小鱼匆匆上了飞机。
可是因为东湖全城静态，飞机已经全部停飞，禁止所有的航班落地。
好在，古坤一直在给他们传递消息，说是张汐和楚健雄都还在观察期，尚未宣布传染。
其实，事态并不象古坤形容得那么乐观，楚健雄此时已经出现了发烧的症状，只是楚霄给他及时注射了静注人免疫球蛋白（pH4），体温竟然慢慢降低，甚至恢复了正常。
这让众人大喜过望，于是乎，静注人免疫球蛋白（pH4）脱销了，医院里的重症监护室也没有这种药了。
但奇怪的是，这种静注人免疫球蛋白（pH4）注射在其他人身上，只是延缓了发烧的速度，药效过后，体温升上来的更迅猛。
楚郎死了，因为他曾经是和黄姝密切接触者。
王一默也死了，是自杀，他切开了自己的动脉血管，他死在了他的实验室里，手里捧着一本边角被磨损很厉害的日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