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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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 蒯大鹏与黑皮的预谋

那一天,蒯大鹏拿了陈广秋预付给他的三万元钱回到了芙蓉镇。晚上约了几个趣味相投的朋友去了芙蓉镇娱乐城。喝酒、唱歌、跳舞之后又叫了一位叫兰兰的小姐,好不爽快地潇洒了一晚。

第二天,他好不容易才找到游得庆的家。游得庆一家正在吃饭,游得庆有四十多岁了,老婆比他小十多岁。他结婚迟,小孩子还只有几岁,在读小学。他一进去,一家人都看着他。游得庆与蒯大鹏只见过一、二次面,愣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哟,大鹏老弟,什么好事找这里来了?没有好菜一起吃点?”

“不客气,我吃过了。”

游得庆放下碗,给他倒了杯茶,递烟。然后很快吃完了饭。问:“什么好事?“

蒯大鹏看了一眼他的老婆和小孩,说:“还是借一步说话。”

游得庆略犹豫了一下说:“去阳台说吧”

两人到了阳台,蒯大鹏便开门见山地把来这里找他的意图说了。并说,这个事成了给你八万。

游得庆一口就回绝了:“你给一百万我也不干。老弟,我给你说句实在话吧,其实哪有什么‘神打’那种事。我不过是会一种治肝病的祖传方子而已,对治疗黄疸肝炎有疗效。得了这种病的人脸黄肌瘦,四肢无力,来我这里,都说自己是遭了别人的‘神打’。我那时候还没结婚,也想骗几个钱,有时候也瞎说一气,搞得神秘一点。来我这里吃了几付草药,病治好了,就误传我会治‘神打’,其实哪有什么‘神打’呀。”

蒯大鹏走出游得庆家的大门时,游得庆还说了句:“兄弟,那种事做不得的。”

蒯大鹏这个时候犹豫了,他想把三万块钱退还给陈广秋,但又觉得三十万啦,这快煮熟的鸭子又飞了,又觉得可惜。他回到家里,慵懒地躺在床上。

他家里本来有两套房子,他父母住一套,还有一套改成了酒店,前两年两兄弟吃住都在酒店。那时候是他们家最富有的日子,很多人都羡慕。后来他哥哥把酒店给输了,父母差点气死,从此不准他们踏进家门半步。现在他与哥哥合租了一间房子。两兄弟都没有正当职业,哥哥仍然在各赌场厮混,现在没钱赌了,帮人看看场,或者望望风,给他点小钱。有些赢钱的也请他吃顿饭。

蒯大鹏犹豫不决,正当拿不定主意的时候手机响了,他一接听,是黑皮的电话。

“大鹏哥,你在那里?”

“在家里,什么事说啊。”蒯大鹏心里烦,说话口气生硬。

“过来么?玉泉山庄。”黑皮打电话给他,每次都没什么好事,不是向他借钱。就是大家吃了喝了,买单了都说没钱,最后买单的总是自己。今天他不想做这个冤大头。于是口气冷淡地说:“不去。”

“嘿嘿,今天不要你买单,陈老板在这里呢,还有个张老板,好大的派头呢,出手大方得很。陈老板要我给你打电话。”。

“你说的是陈广秋?”

“你那这么罗嗦,爱来不来随你啊。”黑皮有些生气。

“我就来。”蒯大鹏从床上一跃而起,把手机揣在兜里便兴冲冲地出了门,骑了自己那辆旧本田摩托往玉泉山庄赶。

玉泉山庄顺芙蓉河下游走三里路就到了。芙蓉河南边的山脚下有一注脸盆大小的热泉从岩石中喷出。喷水口原来有两个水池,底部是沙石,周围是天然的青花岩,方园几里路的人都有到这里来洗澡、洗衣的习惯。改革开放后,有投资商在这里修建了现代化的男女浴池,建了宾馆,和酒店。这里渐渐热闹繁华起来。也不知什么时候起,这里便出现了一些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年轻女人。一些老板来这里的次数也越来越勤了。

蒯大鹏到了玉泉山庄,打电话问了包厢号。他敲门进去的时候,有一位小姐正在唱《迟来的爱》。

陈广秋见他进去点点头,抬手指了一下沙发的空位,示意他坐。另一张沙发上坐着位中年男子,四方脸,理平头,脖子上挂着很粗的金项链,左手无名指上戴着硕大的钻戒。半闭着眼靠在沙发上,旁边坐着位穿短裙,紫红衬衫的女子,女子靠在中年男子的肩膀上,双手拿着中年男子的手放在自己的怀里。

黑皮和蒯大鹏不喜欢这种气氛,对唱歌也没有什么兴趣,蒯大鹏对陈广秋说了句:“陈老板,我们去浴池泡个澡。”陈广秋点点头:“好,你们去吧,等下电话联系。”

蒯大鹏和黑皮出去之后,另一位小姐唱了一首《心太软》,张老板和陈广秋就带着两位小姐开房去了。其实这位张老板就是徐飙,他有两大爱好,一是赌,二是嫖,这两大爱好都很有特点:赌注大,每个星期带一千万去一次澳门,下注至少一百万。玩女人也有特点,他从不找情人,每一个女人他从不踫第二次。他的爱人是珊珊的同学李亚菲,李亚菲也隐约知道徐飙的一些事,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也偷偷地吵过架,后来也不吵了,表面上恩恩爱爱的样子,实际上早已是貌合神离。好在徐飙对李亚菲经济上从不苛刻,出手大方,李亚菲便变着花样要钱,她要徐飙在广州买了套房子,把房产证写了自己的名字,悄悄地为自己的后路作准备。

蒯大鹏和黑皮跳进了温泉浴池,温热的泉水使身体松弛下来,两人边泡澡边说话。两人都是靠老板生活的人,都了解彼此的身份。两人似乎明白了这一点,有点惺惺惜惺惺的味道。蒯大鹏似乎尚存几份良知,理性与良知在黑皮身上已经找不到了。

“陈元兵的变压器是你炸的?”蒯大鹏贴着他的耳朵小声说。

“你听谁说的?不要乱说哦!”黑皮有点吃惊。

“我们两人这点事,谁瞒谁呀。”

“我不怕,谁也没有证据。”黑皮背靠着池边的大理石蹭了几下说。

“有桩大买卖干不干?”

“你那些装神弄鬼的事我没兴趣。”

“三十万。”蒯大鹏伸出三根手指。

“有人买命?”黑皮已经猜到了几分,他进过三次监狱,他懂。

“他娘的,干!”他说最后那个字,眼里射出一种凶光。

接下来,他们商量着实施这件大买卖的计划、细节、时间、工具和方法。

两人发了誓,勾了勾手,手对手拍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