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命运
茶桌上静静搁置着三杯已无热度的清茶，晟守三人看着侃侃而谈的唐表俱皆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无他，唐小表讲述的事情实在是比超凡世界都还要让人震惊。
十分钟前。
“你们知道我的曲子怎么来的吗？”，唐小表脸上洋溢着笑意，平静地看着晟守三人。
“怎么来的？”，最为好奇的云展率先问道。
“我的曲子来自于我所遇到的每一个人，准确的讲，每一只曲子都诞生与一个人的命运。”，唐小表喝了口茶咂了咂嘴。
“命运？”，晟守有一丝惊异。
命运一词堪称世间最让人难以捉摸的事物之一，而唐小表居然说他所弹奏的曲子来源于他人的命运，晟守很难将乐曲与命运联系起来。
“换句话讲，每个人的命运都独一无二，而我的‘命运作曲师’能通过乐曲的形式展现出他人的命运”，唐小表耸了耸肩，眼中若隐若现露出一丝自得。
“你的意思是你能看见他人的命运，不过是以乐曲的方式？”，一直保持沉默的易仁发声了，身为三人组中最冷静的存在他通过唐小表的话语很快整理出了所谓的“命运作曲师”的能力。
听见易仁的话，唐小表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晟守和云展则对望了一眼难以掩盖心中的震撼。
唐小表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轻笑了一声说道：
“易医生说的没错，你们可以理解为我能看到他人的命运。每一个人在我眼中都是一曲行走的乐谱，我能从乐谱上那些跳动的音符看见命运，这也是为什么我在看见你们之后没有逃走而是选择坐在这儿和你们喝茶。”
“真的有命运这种东西吗？”，晟守小声说道，他莫不真是因为冥冥之中的命运继承了人魂之力然后卷入了与古神的战斗之中？
“那得看你认为的命运是什么了”，重新给自己添上了一壶茶，唐表慢条斯理地说着，顺手把玩起头上一根脏辫。
三人闻言陷入了沉默，在晟守他们的心中此前从未有过对命运的思考。毕竟无论是平凡的众生还是具有超凡能力的超凡者，谁又会思考过自己的一切都来自于命运的安排呢？倘若真的有命运存在，那么人的所作所为又还有什么意义？
“咳咳”，唐小表一声咳嗽打破了沉默，也让晟守三人重新把注意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有的人以为命运是不可反抗不可改变的，会对自己所遭遇的一切无比顺从。还有的人则根本不相信命运的存在，认为人定胜天。但在我的眼中，命运只是一条轨迹，就像一首曲子。开头与尾声都已定下了基调，但过程中的演奏是可以存在变化的。”，不知为何，此时的唐小表在晟守他们的眼中突然披上了一层仿佛神棍一样的色彩。
但三人依旧一边沉思一边听着唐小表的讲述。
“平凡人的曲子来来回回几个音调，既无高潮又无低谷。顺风顺水之人的曲调一路走高又在平缓中落下尾声。命运凄惨之人总是高高扬起一个音调又转瞬跌到最低音。还有各种曲调的变化反应着复杂的人生，三言两语是讲不清的。”，唐小表顿了顿端起茶一饮而尽。
“而在你们身上，我看到了精彩至极的乐曲！”，唐小表双眼放光视线在晟守三人身上来回游走着。
“那你就说说吧”，晟守笑了笑看着唐小表。
“命运作曲师！”，唐小表猛地低喝一声，一阵七彩流光霎时萦绕在他的手掌上最终变成了一把炫彩的口风琴。
“命运作曲师”，可以变化为任意的乐器。
“我不会直接把我看到的告诉你们，请你们自己用心听，也只有你们自己能听出我所吹的是否与你们已经经历的一致。”
晟守三人微微点头，看着唐小表温柔地拿起口风琴放至嘴边，少顷悠扬的乐声便随着唐小表的气息传出飘荡于空中。
随着唐小表的演奏，云展的眼神渐渐激动起来，仅仅只是听了一会儿云展便在乐曲中听出了强烈的共鸣。
平缓却缓缓上扬的前奏，一如他年少身处昆仑修炼进步之时，根据时长的比例云展很快也确认了他出山与晟守共同战斗的经历对应的片段，而后的乐曲则是跌宕起伏最终归于平静。
“呼—”，唐小表吐出一口浊气，一脸得意地看向已经热泪盈眶的云展，“看来你听出来了，真是波澜壮阔又结局完美的一生。”
唐小表接着转头看向易仁，在易仁微笑回应后再次吹奏了起来：
前奏非常的平常，和唐小表所说的平凡人的人生几乎一致。但突入其来的一个转折似乎让乐曲的整个调子拔高了起来，不用想就能知道已经演奏到了易仁觉醒能力之时。后面同样是起起伏伏震撼人心的节奏，也许是易仁经历的一场场战斗，而音调忽然一个下沉再次回到了平凡的基调。
易仁听到此处手指不易察觉的缩了缩，细密的汗水缓缓凝聚在掌心诉说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平凡的音调持续了一会儿，又在缓慢而温度的提升中回到了代表超凡的位置上，而后的曲调与云展倒是有几分相似。
“易医生，你可以说是我弹过的最精彩的曲子了！”，放下了手中的口风琴，唐小表一脸激动地看着易仁。
看得出来就连唐小表也对易仁的曲调充满了震惊，而易仁则真诚地看着唐小表说道：
“虽然不知道你能力的可靠，但我还是很感激从你的乐曲中得到了一丝鼓励。”
“哈哈哈！”，唐小表开心地笑了起来，他正是喜欢弹奏不同的乐曲给不同的人带来力量，实际上正如他先前所说的，唐小表相信一首乐曲的过程是可以改变的，哪怕结尾已定，可人依旧能够选择将乐章演奏的精彩起来！
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可以看出使用“命运作曲师”对唐小表也有着很大的负担，稍微喝了口茶，唐小表冲着晟守微微点头，“晟先生，到你了！”
“好！”，晟守暗自攥紧了拳，云展与易仁的表现已经在一定程度上证实了唐小表所说的话，晟守心中同样对他的曲子充满了好奇。
然而，唐小表将口风琴放至嘴边半天依旧没有发出一丝声响，晟守等人只能看见唐小表的脸色逐渐变得涨红起来，大颗的汗水迅速布满了他的脸颊。
就在晟守忍不住叫停唐小表时，乐声奏响了。
根本没有前奏的铺垫，乐声一开始就猛然拔高！尖锐的音调让听着的众人的心中一刺，紧随其后的曲调更是诡异复杂。让人感觉就是一条在上下剧烈波动的线，时而高昂时而低落谷底，就在堪称噪杂的声音中曲调突然迎来了前所未有的高潮！
唐小表整张脸几乎红透了在拼着命吹奏，高昂的音乐犹如重锤敲击在听众的心脏上！
“嘭！”
一声炸响，口风琴化作点点彩光消失不见，乐曲同样戛然而止。
四人面面相觑，场面一时寂静了起来。
“晟先生…我无能为力”，唐小表低声说道，“当我要吹奏时，你身上的乐谱变幻莫测，我根本看不见一首稳定的曲子”，唐小表低下了头，言语中有着一丝愧疚。
晟守勉强地笑了笑，望向天空的冬日出神。
……
昆仑。
一位身着道袍的男子缓缓合上手中的古籍，飘渺的声音在诺大的殿堂内回荡着。
“人魂之力…人类无穷的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