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镇雄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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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33.杖责快递哥

(从第33到40章,正文中错别字较多,文句不通的地方也不少,待精修)

再说阿那瑰回柔然亲政后,倒也是励精图治,柔然很快恢复了元气。

公元五二二年,柔然遇到旱情,赶栽赶种的粟米等谷物严重欠收。入秋后,大魏朝廷所赠口粮吃得所乘无几,只得独靠宰杀牛羊过活。

见口粮极度匮乏,阿那瑰与其兄长道:“中原有句古话叫做春种一粟,秋收万子,明天得多种些粟米,不能全靠大魏施舍。”

兄长道:“你说的极是,眼下已入冬,要在大雪之前向大魏求到种子,如年后再去要,等来年三月大雪消融后方能从大魏运回粮种,可能耽搁农时。”

阿那瑰听后,命人去修书一封,向大魏请种,又修书一封给怀朔大都督杨钧,请其助为安排柔然使者行程。

曾随阿那瑰到过洛阳的二叔建议道:“听闻前些年魏世宗以《玄始历》浸疏,命更造新历《正光历》。正光历已试行一年,经今年上半年日食验证,正光历要比《玄始历》精准。听闻十一月乙巳日魏主祀圜丘时,就按正光历所推日子,并宣诏颁行新历《正光历》。我们正好借此派人去庆贺一番,并表请求粟种之事,阿那瑰称妙。

使者到了怀朔后,杨钧命函吏高欢作为前引,一路借走官驿前往洛阳。高欢受命后,与昭君依依惜别。

出发前,众人相送。蔡俊交待道:“记住今日是十一月丙午日,初行《正光历》之日,也是大赦之日。”

一路之上,几位使者用柔然语闲聊,自以为高欢听不懂柔然话,对柔然王执政所为指指点点,大肆妄议大魏朝政。在几位使者眼里,大魏朝纲紊乱,早已病入膏肓,不值柔然附庸,待若干时日柔然强大之后,定将踏破平城,扬旗洛阳,报拓拔元魏欺压柔然近百年之仇。

仇隙之深,报仇之心,业已浸润于柔然民众之中骨髓之中。大魏就是掏出全部子民的心也感化不了柔然之忿。有时几位使者说着说着,义愤不平义愤填膺说得血脉膨胀,牢骚冲天。谈到高车时,更是如此。

高欢多多少少听得懂一点柔然话,再说了,就是聋子,虽听不得他们的说辞,也看得见他们说话的面部表情,且他们共情的肢体动作配合着一张一合的嘴巴,忽而蔑视忽而愤懑忽而解恨后的张狂大笑,也能断出其意一二。

高欢看着听着,忽然觉得自己作为大魏子民,受到辱骂受到耻笑,尤其自己作为一个地道的汉人,更是受到莫大的羞愧……

自己不就是柔然人眼里的那个傻子吗?一路上引路,联络驿站张罗好吃好喝好睡的……

想到这里,高欢干咳了一声,从喉中挤出一口糖喷射出来,这是高欢用千百个草泥马化成的膛气喷射而出的,高欢又鄙夷地看着那口包裹着数千草泥马的热痰,瞬间被阴山上刮下的冷风吹结动弹不得。

行了两千多里,高欢与柔然使者到达洛阳时,已是十二月初了。

柔然使者先去燕然馆暂驻,高欢则晚上寄居在洛阳婶婶山氏家中,白天一边听候朝廷差遣回往怀朔传递官文书函,一边按大魏函吏都管之规给朝官大臣家当差。

高欢与另一位函吏一直在令史门下听命。

这令史姓麻名祥,是尚书府中一名令史,专司尚书府公函上呈下达。麻祥自恃在尚书府为官,虽然官阶不高,但在各地地方官面前,自认颇为尊显,一见到高欢这等不入眼的小小函吏,便更是牛逼闪闪欲放光芒,待之甚为严苛。

高欢自知寄人篱下,在麻府表现得倒也机灵勤快,讨得了府中上上下下的喜欢。

十二月乙酉日的次日,祥坐堂上,命欢侍立在旁,问其一路风景山川形势,以及寻历法的看法。

高欢谈到上半年的日食,认为历法已不准应当更改,……两人由历法谈到主持修订新历《正光历》的崔光加爵了,麻详还高兴地提到自己的顶头上司尚书右仆射元钦加封为仪同三司,自己也跟着沾光加升一级。

闲谈良久,已到饭时,甚为欢喜的麻详,令从人取肉一盘、酒一壶,赐与高欢,高欢双手端着食盘,不管三七二十一,将食盘放在桌上,坐下来就与麻详同桌而食。

麻详见状,心想:“你这小小的京外函吏,与你一席谈,便没拿自己当外人哪,站着吃完赶紧走便是,还坐那了,让你坐了吗你就坐?虽然自己只是襄城小官,官阶不高,权位不显,却也不能如此怠慢自己。”

思前相后,大怒不已,两眼瞪着正在扒饭喝酒吃肉的高欢,可高欢一点也不在乎,气得麻详打不一处,叱令跪于阶下,命左右打了四十大板。

柔然的使者回程路经怀朔,告知杨钧高欢在洛阳受麻详杖责之事。杨钧心中大骂小小的京官不把边镇官吏当人看,让侯景带着礼物去高欢家宽慰昭君等家人。

侯景左手一只击,右手一只鸭来到高欢家中,抱起高澄:不紧不慢地大声说:“你阿爸驼打啦!”

娄昭君以为侯景在逗小孩,一听那语气与神态与往日里那种“逗”不太一样,便较真地盘问。

侯景哪里须要盘问,二话没说就将所知详情一五一十地告知娄昭君。

娄昭君一听夫君无故受了四十个板子,思想着高欢在挨打时是多么地疼痛,现在天寒地冻的,自己又不在身边照料,还不知恢复得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先是双眼滋润,继而汪汪盈眶,昭君一言不语右手扶着屋柱,一手不住地擦着眼角之泪,接着颤抖抽泣起来。

见此情景,连在一旁劝话的硬汉侯景,也不禁两眼一热,下意思地强忍了忍方才闸住的眼泪,从怀抱里放下高澄。

弟弟娄昭搀扶姐姐昭君坐在堂椅之上,女婢倒来一杯加盐的温水递上,弟弟娄昭用嘴吹了吹杯口,先试了一口见温度正好便端给昭君,昭君摆了摆头右手稍稍一推,便伏在桌上忍不住纵声大哭起来。高澄此时也跟着哇哇地豪哭,听起来像真是惨死了爹那样的号哭着。

侯景见状也亮开嗓子咧咧大骂起来,尽是朝官不是东西之类的,……“如若老天有眼,哪天定会将那些大小狗官剁成肉粒,去喂恶狗!”侯景猛然幡然猛悟:自己人称狗子,近似于一只凶恶之狗,便马上改口道:“狗都不吃他们那身息肉,就倒到洛河里去喂死鱼烂虾。”

昭君听到此骂,也觉自己娘俩老是哭着以致让这侯景大声骂劝也不是个事,赶上这个笑点,何不借用一下这个当儿,以便转个场景来思量正事,便噗哧一声转啼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