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大禹治水
嫂子们听了都笑着说：“谢谢你！——好，你回去吧，我们自有办法对付他们。”
不多一会儿，那请客吃酒的象果然摇摇摆摆地来了，向着舜说明他的来意：“前两回事情实在很对不住，这回爹妈特地备办了点酒菜，向哥哥表示歉意，一定要请哥哥赏脸，明天早点过来。”
象走了以后，舜又犯愁了。“怎么办呢？”他向他年轻的妻子们说，“去好呢还是不去好呢？——不知道他们又在玩什么鬼花样啊！”
“怎么不去呢？”妻子们都说，“不去爹妈又要见怪了——去吧，不要紧。”
她们说着，就走进屋子里去，从嫁箱里拿出一包药末来，递给舜说：“这药拿去，和上狗屎，洗个澡，明天你去喝酒，包你不出事故——厨房里水已经替你烧好了。”
舜听信了妻子们的话，果然拿狗屎和药洗了个澡；到第二天，穿上一身干净衣服，便到爹妈家赴宴去了。
恶徒们假意殷勤，欢欢喜喜地接待着舜，不久摆上了丰盛的酒宴，大家坐下来喝酒。磨得锋利的板斧已经预先藏放在门角里，筵席上呢，却是一片“干杯啊，干——干——”的劝酒的欢笑声。大盅和小杯，舜拿到手里，总是一饮而尽，从不推辞。一盅又一杯，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盅、多少杯，直喝得这些劝酒者都有些颠三倒四，说话不大灵便了，舜还直挺挺地坐在那里，好像没那回事一般。最后，几个酒坛子都已经喝空了，菜肴也已经吃光了，再也拿不出什么东西来待客了，恶徒们才眼睁睁地看着舜抹了抹嘴，很有礼貌地向爹妈告辞，扬长而去，只剩下门角里那把没有使用的板斧发射出嘲笑的寒光。
从女儿和儿子们的报告里，尧认为舜的确是如所传说的既贤孝又有才干，可以传给他天子的位置。传位以前，还须经过一些政治上的学习和锻炼，于是便把他叫到朝堂上来做官；做了各种各样的官，他都能够称职。最后，尧决定把天子的位置传给这个有才干的青年，但是为了慎重起见，还对他作了一番考试。
这考试就是把他放到一个雷雨将要到来的大山林里去，看他单独一个人用什么法子走出这座山林。舜行走在大山林里，全没一点恐惧，毒蛇见了他远远地逃开，虎豹豺狼见了他也不敢侵害。一会儿，暴风雨来了，森林里一片墨黑：又是霹雳，又是闪电，又是倾盆大雨，四周都是像精怪一般披着头发、张开手臂的树，简直分不出东西南北。可是，勇敢智慧的舜，在这片千奇万变的雷雨交加的森林里行走着，行走着，丝毫也不迷惑。最后，他终于沿着来时的道路，走出了这片山林.，见到了在森林外面等候着的那些考他的人们
经过了最后的这场考试，尧果然把天子的位置禅让给舜。舜做了国君之后，就坐了马车，打着天子的旗号，回家乡去觐见他的父亲瞽叟，还是像从前一样地恭敬孝顺。瞎眼爹到这时候才知道儿子真是一个好儿子，以前种种都是自己糊涂昏聩犯下的错误，也就真心诚意地改过向善，和儿子和解了。
舜朝见了他的父亲，又把那桀骜难驯的弟弟象封到有鼻去做诸侯，象受封以后，觉得哥哥真是仁爱宽大，心灵上受了深切的感动，从此就渐渐把他那恶劣的习性改掉，成为一个有用的好人了
舜做国君的几十年中，也像尧一样，做了很多有利于人民的事情，最后连传位都像尧，不把王位传给只知道唱歌跳舞的自己的儿子商均，而把王位传给治理洪水有大功于人民的禹，这也可见舜的确是大公无私了。
舜的一生，非常喜欢音乐，所以尧把两个女儿嫁给舜的时候，还特地赐给他一张琴。到他做了天子，便叫乐师延把他父亲瞽叟过去制造的十五弦瑟添了八弦，成为二十三弦的瑟。又叫乐师质整理帝喾时代乐师咸黑所作的《九招》、《六英》、等几支乐曲，成为新的乐曲，乃是使用箫、笙等细乐器配合着演奏的一种乐曲，所以又叫《箫韶》。
这种乐曲演奏起来，清扬宛转，好像天上百鸟的歌鸣。据说舜因为演奏了《箫韶》的乐曲，连凤凰都双双飞来朝见他。
到了舜做国君，就任命鲧的儿子禹去治理洪水，
鲧的儿子并没有让他失望，新生的虬龙禹具有大的神力，发了大的愿心，要继续完成父亲的功业。
这件事给上帝知道了，我们可以想见那高高在上的上帝吃惊的模样。从被剖开的鲧的吐子里既然可以产生禹，那么即使再剖开禹的肚子，哪能料到不会再生出别的生物来？叛逆者假如也有他叛逆的道理，这道理就会薪火相传，绵历不绝。仓惶吃惊中的上帝，也许因此渐渐悔悟到降下洪水来处罚人民未免太严，而一个人悲悯的善心更常常像金石般坚固，难于将它销熔、毁灭。
所以当禹向上帝请求将息壤给他的时候，经验丰富的上帝便马上答应了他的请求，不但把息壤赐给他，还干脆任命他到下方去治理洪水，而且，为了工作的方便，更派曾经杀蚩尤立了大功的应龙去帮他的忙——不知道是不是还负有别的使命——这结果真是出甲禹的意料。
可怜的是建立了这么大的功勋的应龙，和天女魃一样，受了邪气的触染，再也上不了天，他的主人似乎也像忘记自己的女儿一样地将他忘记了。他从此就只好悄悄地去到南方的山泽里居住，所以至今南方多雨气而南方以外的别的地方呢，一则因为有了天女魃的居留，再则又缺少在天廷掌管行雨的应龙，所以常闹旱灾。后来聪明的入民想出了一个办法，每逢闹旱灾的时候，就集合众多的人来扮作应龙的模样，在地面上舞蹈，据说竟也因此常得到下雨
禹受了上帝的任命，于是带了别的一群大大小小的龙，去到下方寻找应龙，应龙知道这是一个重返天庭的好机会，于是倾尽全力帮助禹开始做平治洪水的工作。群龙的任务是导引水路：应龙导引主流，其余的龙导引支流。
可是这样一来却惹恼了水神共工，因为洪水原是上帝命他降下来惩罚人民的罪恶的，正是他大显神通的好机会，如今手段还没有大加施展，却又要收拾起来，这不行！而且禹那小孩子知道什么呢？上帝竟轻率地答应了他的请求，也使他很不服气。所以他立定决心，偏要出来和禹捣一捣乱。于是，他就把洪水“振滔”起来，一直淹到空桑气空桑在如今山东曲阜，已经要算是中国极东的地方了，可见当时中原一带，早已变做了泽国，可怜的人民，因为水神的一怒，又不知道多少人在洪涛里喂了鱼虾！
禹见共工这样的横蛮，知道除了用武力对付以外，用道理说服是决不行的。要尽早平治洪水，必须先除去振滔洪水来祸害人民的罪魁，因此禹决心和共工一战。
禹在会稽山会合天下群神，大家都到齐了，只有防风氏后到，禹怪他不遵守约束，就把他杀掉。禹会合天下群神，正是为了要对付共工，那么我们可以想见禹的神力和威权有多么大，共工当然不是禹的敌手，所以不久就被禹赶跑了
那会稽山，据说原叫做茅山，因为禹曾经在那里会合天下群神，商议治理洪水、对付共工的大事，这才改名叫会稽的。“会稽”就是“会计”，也就是“会聚计议”的意思。殊不知防风氏骄傲自大，不遵守约束，白白丢了性命。杀他的时候，因为他身体太高大了，三丈多长的身子，任是长汉子的刽子手，也不能够到他的脖子，据说在行刑前，还特别花了一番工夫，派遣民夫筑起一道高堤，让巨人防风站在堤下，刽子手站在堤上，预先打造了够沉重锋利的大刀，挑选了出类拔萃的力士，这才把防风氏那一颗绝不亚于牦牛头的巨大而顽强的头颅斩割下来。
防风被杀后，所筑的高堤还保存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后来人们叫它“刑塘塘就是堤的意思。杀头的场面，古往今来人民见到过的何止万千，但像防风氏这个山岳似的汉子的被杀头，那可真是旷古奇闻。
说起防风氏这个巨人，不禁使人联想到蚩尤、共工、夸父、刑天这些“巨无霸”式的人物'他们都是炎帝的裔属，而又同是黄帝派系的反对者，南方这个巨人族的首领防风氐，和这些巨人之间，不知是否有戚谊或血缘的关系？如果说没有，他为什么会在禹会天下群神、商量治水方法和对付共工策略的时候，表现得这么傲慢懈怠，迟迟其行，以至身遭杀身的惨祸？
总之，据说后来越地方的人民还保留着一种古老的风俗习惯，就是每年到了一定时间要祭祀防风氏的神灵。祭礼举行的中途，演奏起防风氏的古乐，吹起一种足有三尺长的竹筒，发出呜呜的嗥叫声，三个披着长头发的人，便应和着这种悲哀的呜呜声，在神庙的大殿上有节奏地舞蹈起来，这防风古庙，在现在浙江省德清县的莫干山下，据说还能找到它的遗址，那里还流传有防风国、防风山、防风洞等名号，足见人们对于这位神话传说的巨人，是深深怀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