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痕迹
战斗的方式有很多种，小到街头斗殴，大到所谓的大能挥手间日月浮沉，无论它们的形式如何，归根结底，无外乎三条准则：力量，速度，防御。
林青儿和拜月教主之间的战斗同样如此。两人在本质上上来说，都是法修，所以他们的战斗无外乎自己掌握的各种法术。作为介于人与神之间的女外后人，林青儿无论是灵力的雄厚方面或是施法的速度，或是对各属性法术的可承受能力，都远远超过拜月教主，更何况林青儿在黑森林中布下的五灵大阵，无论是困敌还是对自己的续航能力的提升，所起的作用足以让拜月教主体验到什么是绝望。
相比于修行，拜月教主更擅长的是操纵人心，可惜，当他离开南诏后，他最大的优势已经消失了。现在，只剩下力量的对抗，至于什么计谋谋略什么的，都是无用的，在林青儿的绝对力量方面，拜月教主只剩下被碾压。
既然是碾压，这场战斗并没能持续多久，拜月教主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就被埋葬在一片火海之中。
见识到林青儿的手段，嬴政甚至在一瞬间产生了一种冲动，似乎留在这个世界也没什么，在这方世界，长生并不是遥不可及，但这样的想法也只是一转而逝，毕竟，权力同样诱人，况且，如果真的一切都如林青儿所说，即使实在另外一方世界，长生也不是不可能。
战胜拜月教主的林青儿并没有结束手中的动作，反而继续施法，汇集周围的五灵之力于掌间，随着时间的流逝，在其掌间汇聚出一道卷轴，但显得极为虚幻，似不是实体，随即这道虚幻的卷轴缓缓展开，只是内部的图像模糊，让人一时间难以看清。
展开的卷轴围绕在赵灵儿身边，渐渐地从赵灵儿眉间走出一个高不过三寸的袖珍人影，正是人身蛇尾，显然是赵灵儿显出女娲真身时的形态，这道人影踏着虚空步入图画中，化作片片光雨融入图画中。随着光雨的融入，图画中的画面渐渐凝实，一副让嬴政即感到熟悉又陌生的画面呈现在嬴政面前，因为他在其中俨然看到了咸阳城。
这个世界就咸阳，但图画中的咸阳无疑是属于嬴政自己的咸阳，是另外一个世界的咸阳，那个地方是他的家。
林青儿来到嬴政身前，将画卷递给嬴政，道：“我答应你的条件现在已经完成了。”
“通过这张图，我就能回到自己的世界了？”嬴政看着手中的图画，狐疑道。
“不错，你没有看你出来吗？图中的景象正是在那个属于你的世界的景象吗。”林青儿解释道。
“看着是，但未敢确定。”嬴政看着那熟悉的咸阳宫，只觉得匪夷所思，我该如何使用它？”这才是嬴政最关心的问题。
“你尝试着将自己掌握的时空规则融入到其中。”林青儿解释道。
嬴政顺着林青儿的话将力量融进图中，只见图中的咸阳宫迅速放大，整座宫殿清晰的映照在眼前，嬴政甚至可以看到宫殿内的景象，在那张熟悉的床榻上正躺着一个似乎是陷入昏迷的青年，这个青年嬴政很熟悉，因为这人正是他自己。
林青儿像是看出了嬴政的惊疑，解释道：“你看到的景象正是在另一个世界正在发生的景象。”
嬴政收起卷轴，长叹了口气，说道：“你真的是林青儿？”
“大王这话从何说起？”林青儿不解道。
“我不认为巫后你有这么大的能耐，如果是传说中的那位我倒是还能理解。”嬴政对林青儿这层出不穷的手段有着深深的怀疑，在他的理解中，林青儿不可能有这样的能力，她只是女娲后人，而不是女娲娘娘本人。
“这很重要吗？”林青儿反问道。
“这不重要，但我想知道，我不能到最后连自己真正的合作对象是什么人都不清楚，这样虽然无害，但终归不能让人心情舒畅。”对于一个聪明人来说一无所知无疑是一种痛苦，而嬴政绝对不属于人傻的那种。
“大王可否回答我一个问题，以作交换。”林青儿并没有拒绝嬴政的要求，顺势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林青儿见嬴政并没反对，接着问道：“大王可想过，灵儿随你去到属于你的那方世界后，大王你如何安置灵儿？”
“若灵儿有意，我当以王后之位代之。”嬴政的回答很果断，对于他来说，与其娶另外六国的哪一国公主还不如娶赵灵儿，别的暂且不说，最起码赵灵儿和秦时世界的任何人或实力都没有联系，她只会属于他一人。
“若灵儿自己不愿意嫁予大王呢？”林青儿继续问道，看不出她对嬴政的答案是否满意。
”我当护灵儿一生周全。”
“如果灵儿喜欢上别人了呢？”林青儿追问道。
嬴政被林青儿问的一愣，这个问题他倒是没有想过，但很快给出了自己的答案，“灵儿不可能喜欢上别人。”
林青儿并没有对嬴政的回答说什么，自然自无从得知她对嬴政的答案的具体态度，只是嘱托道：“希望大王永远要记得，灵儿在另一方世界中，她只有你一个亲人。”随即话锋一转，“说到此图，它并没有名字，它只是一件仿品，更准确的说，是一件灵宝的雏形。”
“莫非是···”一个名字出现在嬴政的脑海中，但还没能说出来，就被林青儿制止了。
“大王果然知道的很多，但是有些东西在这个世界是不能说的，有些人也不能在这个世界再次出现，现在大王对我的身份还好奇吗？”
“如果你真是她，那么，这一切倒也解释的通。”嬴政此时已经差不多确定了对方的身份，此方世界的创世三神之一，也只有她能够将自己带到这方世界，并将自己和赵灵儿送返秦时世界。
“我在灵儿那里还给你们留了一些礼物，能不能得到这些东西，就看大王自己了。”林青儿突然间不怀好意地笑道。
“这算是嫁妆吗？”嬴政哭笑不得道。
“这只是礼物，至于能不能变成嫁妆，就看大王自己的本事了。”林青儿渐渐在赵灵儿的身体中消失。
恢复了对身体掌控的赵灵儿怅然若失地看着嬴政，问道：“我们真的要离开吗？”
“你娘亲把一切都告诉你了吗？”通过赵灵儿的神情，嬴政大致可以猜到，赵灵儿已经从林青儿那里了解了一切。
“嗯。”赵灵儿点了点头，她知道的东西并不比嬴政少，有些事情，林青儿不可能告诉嬴政，但对赵灵儿并没有什么隐瞒，无论林青儿是那种身份，对赵灵儿而言，都是至亲之人。
“可是有什么舍不得的？”嬴政见赵灵儿满脸郁郁之色，不由关心道。
“一想到，这一走，所有的亲人朋友再也见不到了，多少有些不舍。”赵灵儿小声道，说话间还不忘观察对方的神色，生怕自己的话让对方产生什么误会。
见到赵灵儿小心翼翼的神色，嬴政郁闷地揉了揉赵灵儿的头发，道：“在你看来我就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你若想和什么人告别，尽管去就是了。”
“不了，既然是再也不见，何必再见徒增伤感呢。”赵灵儿要了摇头，见没能顺势挣脱头顶的手，干脆将头顶作恶的手抓了下来，紧紧握在手中，像是制服了一只妖怪。
“那就走吧，有些人已经等不及了。”
······
林月如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心情复杂，就在刚刚，嬴政和赵灵儿消失在了她的眼前，他们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嬴政曾邀请过她，但她拒绝了。
“我是林月如，嬴政，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的邀请呢，你未免太过自大了，你以为我喜欢你吗？我只不过是把你当作挡箭牌而已，我才不会喜欢你呢。”林月如自言自语道，只是眼眶在不知不觉间已经红了。
“林月如果然很林月如。”林月如喃喃道，这是嬴政对她说过的，是她恶狠狠地拒绝嬴政的邀请时，对方的回答，一想到对方大笑着说出这句话时，林月如也不由大笑起来，笑得弯下了腰，笑得泪流满面，原来他是这么了解自己，原来自己是这么不舍，原来分别是这么的痛苦。
“表妹既然不舍，为什么不答应他的邀请？”刘晋元看着边苦边笑的林月如，不解道，对于不久前的场景他同样目睹了，虽然知道对方不是常人，但从未想到，对方竟然不属于这个世界。
“我是林月如，对吗？表哥。”林月如突然间站直了身子，一字一顿道。
“你是林月如。”刘晋元肯定道，他觉得自己大致已经猜到了林月如的想法。
“我是林月如，却不是只属于嬴政的林月如啊。”林月如叹息道，在嬴政邀请她时，她真的心动了，哪怕还有赵灵儿，但越是心动就越是痛苦，她是林月如不假，但她同样也是林天南的女儿，她对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不舍，她不能像赵灵儿那样，对这个世界了无牵挂，她还有父亲，自己是父亲唯一的女儿，嬴政可以没有林月如，但父亲却不能没有林月如。
”也许有一天，还能再相见。”刘晋元安慰道。
“也许吧。”林月如故作轻松道，“表哥大病初愈，应该早些休息才是。”
“好吧，表妹也早点休息吧。”刘晋元无奈道，他从来都不知道该如何哄林月如开心。
有些人人，虽不属于这个世界，但既然来过，终归要留下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