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工程院院士传记:邱蔚六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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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人文环境造就的学生领袖

在新中国成立前,华西协中就有学生自治会——学生自我管理的组织。也许,是受了西方民主的影响,学生自治会成员都是由民主选举产生的,尤其是选举学生会主席,更是学生会活动的一个重要部分。每逢选举都有宣传、介绍候选人和拉票等活动,非常热闹。但是从未发生过贿选情况,因而最终选出的学生会主席都是威信很高的。

正因为有以上的人文环境和氛围,当时的华西协中比较自由、民主,加上教会学校的头衔,使得华西协中十分有利于中共地下党及其外围组织民主运动的开展。在成都市,华西协中的学生民主运动也十分有名。除马识途以外,还有很多著名的革命人士都曾在华西协中执教。新中国建立后,不少四川省、成都市干部,包括青年团书记等均出自华西协中。

每年9月,是华西协中雷打不动的新一届学生会主席选举的“竞选月”。学生会主席,都由学生选举产生,每人一票。

华西协中田径队1951年合影:前排左三位为杨绪尧老师,左五为他的夫人,三位男孩为他们的孩子。最后一排,右一为邱蔚六,右二为梁有广

1952年,川西田径队中的医牙41级的同学。后排中为邱蔚六

1953年成都市排球队队员。后排右一为邱蔚六,左一为教练

华西协中为“竞选月”确定了严格的程序和制度。新一届学生会主席的选举,先要通过班级海选和年级竞选,从高年级选出2名候选人。然后,在全校的竞选大会上,2名候选人要经历演讲、才艺展示、公开辩论和回答同学提问等各个环节,最后经过全校200多名学生的投票选出获胜者。

1950年9月1日,华西协中新一届学生会主席选举的“竞选月”活动拉开了帷幕。邱蔚六说:“这更像是一场发生在少年间的大选。一颗娇嫩的自由民主的种子,已经植入你我的心中,并悄悄成长。”

为了在竞选中获胜,包括邱蔚六在内的候选学生开始学习如何动员身边一切资源。父母和家人是首要支持者。他们会同孩子一起学习各种才艺,帮助孩子修改演讲稿,准备公开辩论的题目,纠正他们的演讲姿势等等。

每个候选人都有自己的“智囊团”,并在宣传上各出奇招。当然,无论用什么样的方式,每个人都会强调同一个口号“为同学们服务”,这是由校长确定的主题。

经过班级海选和年级竞选,时任新民主主义青年团(共青团的前身)团支部副书记的邱蔚六与另一位其他班级的团干部脱颖而出,成为新一届学生会主席的2位候选人。

在9月30日全校竞选日那天,邱蔚六和他的“智囊团”抬着自己的大幅海报,到各个班级去“拉票”。一个在音乐方面有特长的“助手”,还带了一支长笛,走到每个班级,都会吹上一曲。

邱蔚六依然记得初次登台参加竞选时演讲的场景:手拿着演讲稿,心想:“豁出去了。”他觉得和这个舞台“越来越熟悉”。在接下来的几个环节中,他很快进入了竞选的节奏,在才艺展示诗朗诵《海燕》中,他甚至做出了一个“在排练时都很难练好”的展翅飞翔的动作……

邱蔚六一直走到了竞选的最后一个环节,他终于如愿以偿,以超过三分之二选票的绝对优势获胜。

新任学生会主席邱蔚六工作很卖力,挑选了“很精干的内阁成员”“整顿了学生会工作的风气”。他要求助手们每周都写工作计划,在每周例会上共同讨论。

邱蔚六却对自己的未来很自信。他觉得:“通过竞选并当选学生会主席,是人生最好的磨砺。在这期间可以不断提升自己的工作能力和组织能力。”

1950年夏,邱蔚六参加了第一届青年学院的学习,并加入了新民主主义青年团。1950年秋,他在学生会选举中当选为学生会主席,并在共青团改选中任团支部副书记,直到1951年毕业。也许,正是这段经历,使他在1951年7月考入华西大学后又被选为大班的班主席,以后还担任过四川医学院团委委员兼宣传部副部长。

四川医学院团委委员“全家福”。站立者左二为邱蔚六,左四为团委书记刘报晖,最前排坐者为王大章(1952年摄)

团委宣传部成员,左一为宣传部部长芦苇,后排右二为邱蔚六

邱蔚六在华西协中学习生活了近4年,于1951年毕业。期间,他因父亲遭国民党特务暗杀受重伤需在医院陪护而曾一度中断学业。邱蔚六经历了新旧中国两个时代,令他感受最深的当是华西协中的人文环境、人文气氛和人文教育。在新中国建立前,它就是民主运动的重要基地,具有同国民党反动统治斗争的传统和光荣历史。

2006年,邱蔚六第一次返校与师生合影

2008年,华西协中百年诞辰,邱蔚六回校参加庆祝活动。2006年,邱蔚六第一次返校时,他对华西协中的评价是:“西学文化的先驱,人文教育的园地;体育健儿的摇篮,民主运动的堡垒。”应当说这个评价是很中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