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性荨麻疹的中医诊治

今天是慢性荨麻疹的专场。说起慢性荨麻疹，它是一个非常常见的、顽固难治的变态反应性疾病。慢性荨麻疹的病因目前还不是很清楚，在西医来讲它是一个被列为世界难题的疾病，因为西医西药治疗只能控制症状，停药就会复发，这是西医的瓶颈问题。

首先，明确一下概念。什么是慢性荨麻疹？慢性荨麻疹是指反复发作，或者间歇发作超过6周——就是一个半月，称为慢性荨麻疹。慢性荨麻疹是一种常见多发的疑难病。我们知道15%~20%的人一生至少发生过一次荨麻疹。因为各种不同因素的参与，大约10%的急性荨麻疹可以转变成慢性荨麻疹。慢性荨麻疹虽然对机体没有太大的损害，但是它会给我们的生活质量带来很大的影响，有些病人求医，因为这个瘙痒特别剧烈，甚至有跳楼的、轻生的。有关慢性荨麻疹，我们近10年进行了系列研究。慢性荨麻疹在目前中医的认识上总的来说比较浅，教材对这个病的认识比较少，对证候的分类比较少，所以临床疗效目前还不是很好。我们近10年的研究，根据中医传统的一些方法，进行了摸索总结，对辨证进行了分析，总结出了全新的证治方案，这个方案在我的网站上(刘爱民教授个人网站)都有，大家以后可以去查看。

第一个问题，慢性荨麻疹发作时间有没有规律？这些规律如何辨证？

实际上我们经过近10年的研究发现，慢性荨麻疹的发作，有些病人是有规律的，有很多病人是没有规律的，但总的规律就是白天轻、晚上重，这是基本规律。也有人是早上重、晚上轻的，这种情况相对少一点。晚上重的问题：《内经》上讲任何疾病都是旦慧、昼安、夕加、夜甚，这是总的规律，就是正气不足导致了疾病。早上重可以考虑阳气不足，或者是风寒内蕴。

第二个问题：慢性荨麻疹夜晚加重怎么辨证？

这个问题请大家看一看网上的我的文章，这个辨证是比较复杂的，我们给它分了三大主证、六大兼证，可操作性比较强，临床疗效比较好，大家可以上网看看。

第三个问题是针灸和脐贴的问题。

说句实话，我们目前对针灸和脐贴与慢性荨麻疹的关系还没有涉及，但是总的来说，目前报道的比较少，可能疗效不是很确切。当然我不是搞针灸的，说的可能有点过了，大家搞针灸的可以共同探讨，目前我们还没有涉及。

第四个问题：中医治疗荨麻疹，有时就像西药吃了就好，不吃就犯，怎么办？

这点我觉得可能还是辨证有问题。中医治疗的优势就在于它的复发比较低，如果吃药就好，不吃就犯，辨证还是有些偏差，还是应该进一步辨精细、辨准确，中医治疗痊愈后复发率是很低的。

第五个问题：关于妇女产后风和慢性荨麻疹的问题。

我觉得根据妇女的生理特点，产后一般多虚：血虚、气虚都可能会有，有的甚至会有阳虚。根据体质特点再加上外来的风邪，或者内生的湿热和外来风邪的搏结，这样考虑予以治疗，效果会比较好。先辨体质，再辨外邪和内生邪，这样综合起来辨证，取得一个正确的证候，进而正确用药效果会更好。

第六个问题，张广中主任：慢性荨麻疹的核心病机是什么？

对慢性荨麻疹病机的研究，我们进行的还是比较深入的，现在教材对慢性荨麻疹病机的认识还不是很清楚。我们知道，慢性荨麻疹主要是风邪引起，风邪为什么导致慢性荨麻疹，为什么瘙痒？瘙痒就是有风的存在，风为什么会存在而不去，这是有原因的。我们认为主要体现在湿与虚的存在，还有营卫不和的存在，因为风与湿和，湿性黏质，风邪难去，所以关键是在湿与虚、营卫不和这三个因素，导致风邪稽留不去，形成慢性荨麻疹。

第七个问题：胆碱能性荨麻疹和人工荨麻疹，如何中医治疗？

胆碱能性荨麻疹和人工的荨麻疹是不同的，二者的诊断是不一样的。胆碱能性荨麻疹发生在中学生比较多见，青年和中年，学习和工作紧张，压力比较大，辨证多为肝经郁热证，一般多用丹栀逍遥散加减治疗。人工荨麻疹和慢性荨麻疹的治疗，辨证是一样的，网站上都有，大家可以看一下。

第八个问题：慢性荨麻疹是否也像西医一样分型辨证？如何分型辨治？

慢性荨麻疹辨证和西医的辨证是不一样的，是按照中医的证候辨证的，和西医的分析不一样。西医的慢性荨麻疹属于自身免疫性荨麻疹，没有过多的分型。它是通过自体血清试验(ASST)这个实验来鉴别的，如果阳性为自身免疫荨麻疹，如果阴性为慢性荨麻疹，它没有过多的分型。

第九个问题：慢性荨麻疹发生在不同部位，有何辨证意义？

慢性荨麻疹的发病大部分没有确定部位，小部分发生在一定部位。我们可以根据经络辨证，如多发生在背部，多为太阳经的问题，从太阳经来辨证；以此类推吧，发生在少阳经的部位，就是少阳经的问题。

第十个问题：慢性荨麻疹和皮肤划痕症的辨证有何不同？

其实慢性荨麻疹和皮肤划痕症辨证是一样的，没有什么区别，一样辨证。

第十一个问题：如果说慢性荨麻疹没有什么冷热风方面症状的话，如何辨证？

我们可以辨证的依据：一个是发生皮损；一个是舌象和脉象。一些症状，比如饮食、睡眠、二便、月经，按“十问歌”进行，可以很清楚地辨证。比如风湿蕴肤、阳虚、风证等，都可以辨出来。

第十二个问题：慢性荨麻疹无证可辨时，怎么入手？

无证可辨时是很少的，都是有证，很多情况都是可辨的。慢性荨麻疹如果实在无证可辨，常辨为脾胃不和，脉象都可以的话，学生和青年比较常见，桂枝汤加减。

第十三个问题：慢性荨麻疹的风团是风象，还是湿象，还是热象？

这个不能只看风团来进行辨证，有风团时说明有风、有热、有湿。当然急性不一定有湿，慢性的有湿，所以就是风湿蕴肤，当然也可以有其他的证候。

第十四个问题：很大一部分慢性荨麻疹，因风邪入里，郁久不化，多夹热或夹寒。书中有载：“治风先治血，血行风自灭。”但我们该如何去治这个血？养血？疏泄？该如何把握这个尺度？

荨麻疹治疗中的“治风先治血，血行风自灭”的问题，实际上主要针对急性荨麻疹。慢性荨麻疹不只是“风”和“水”的问题，而且主要是湿和虚的问题。慢性荨麻疹比较复杂一些多为寒热错杂、虚实夹杂的，单纯的风热是很少的。因为单纯的风热不会导致，只有夹杂着湿和虚，还有营卫不和，才可导致慢性荨麻疹。

第十五个问题：慢性荨麻疹的辨脉法，有无扼要之法？

慢性荨麻疹的辨脉法，脉象很多的，常见弦脉、滑脉、浮脉、数脉、弱脉、细脉。没太多特点，得综合辨证。

第十六个问题(病例)：男，20岁，半年前吃海鲜后起疹，每晚加重。皮损为红色风团，冷热均怕，双手发凉，双足发热，口干，大便每天1~2次，有时不成形，吃东西不合适胃就胀或腹泻，纳差，舌象为沟纹舌，舌中间有两条很深的裂纹，有阴虚的征象、湿的征象、脾虚的征象，脉象不清，兼有气虚。该如何辨证治疗？

病情比较复杂，既有湿的存在，又有阴虚的存在，治疗既要益气健脾祛湿，又不可伤阴，辨证用药得去湿又要存阴。

第十七个问题：怎么辨别慢性荨麻疹的阴阳属性的问题？如何防止复发？

慢性荨麻疹的阴阳属性是阴阳错杂，虚实夹杂，不好简单地说清楚。简单的为阳虚，复杂的为阳虚有湿热，或者气虚有湿热。这说不太清楚，这个病非常复杂，不是那么简单。

第十八个问题(李斌主任)：患者病史18年，眼睑面颊风团，心烦，舌淡黯，苔白腻，脉弦滑，如何辨证施治？

根据症状看有阳虚蕴湿兼瘀血及肝气偏旺，考虑使用桂枝加附子汤加减。

第十九个问题：关于慢性荨麻疹应用西药的问题。

我们在临床中经常配合西药，慢性荨麻疹单纯用中药短期内不能控制病情，病人依从性不好，用西药强烈压制控制，配合中药逐渐减少用量，达到治疗作用。通常我们用西药先用1片，控制以后减成半片，然后1／4片，然后停西药，如果再不发，中药巩固2个月，不发，基本治愈。控制复发的手段就是巩固治疗，刚刚好就停中药、西药的话，容易复发，这个是有教训的。靠中药的调节、西药的强压，起到协同作用来治疗。我们100例患者随访结果表明：巩固治疗患者的复发率明显低于不巩固治疗的患者，具有显著性差异。

第二十个问题(张英栋)：汗法是否适用于荨麻疹？

汗法是治疗荨麻疹的方法之一，不是唯一治疗方法，该祛风的要祛风，不是单纯的汗法。

第二十一个问题：胃病、妇科病、足癣是否和荨麻疹有关系？

有的可能有关系，有的没有，如胃病方面，研究发现幽门螺杆菌与慢性荨麻疹发病有20%~30%的关系；足癣可能有，但不是主要的，如果有则需要抗真菌治疗。

第二十二个问题：慢性荨麻疹是一个单独的病吗？

慢性荨麻疹不是单独的病，是全身的病，免疫系统紊乱造成的。

第二十三个问题：慢性荨麻疹是内伤还是外感的问题。

我认为既有内伤也有外感。如果是风湿蕴肤，那就是外感，如果兼有气虚、阳虚那就是内伤兼有外感。从阴阳来分也不好说是阴证，还是阳证，一般既有阴又有阳，单纯的比较少。

第二十四个问题：张英栋主任谈到风、水、寒湿与荨麻疹的关系问题。

我觉得我们治病其实就是一个祛邪的过程。所以慢性荨麻疹肯定是与风水有关系的。我们也认为风为邪气之一，如何把风邪祛除，这是我们治疗的目的。您把风邪祛除掉，那么病就好啦。风邪为什么残留到体内不外散呢，那就是因为有湿、有虚、有营卫不和等各种因素，还有其他更复杂的因素，我们把这些问题解决啦，风自然就出去啦，病就好啦。

第二十五个问题：欧阳卫权主任问的，他说荨麻疹治疗有效以后，总是还有轻微的发作，怎么办？

这个我觉得是非常常见的问题，因为慢性荨麻疹非常复杂，我们对它的认识也是从开始浅显，到最后深入。对它的治疗，每一次复诊都要非常认真，因为第一次看它的时候，可能你的认识是不正确的，不过通过不断的复诊，那么你对它的认识会一步步加深。我就比喻像擦玻璃一样，我们擦一遍就干净一次，当我们把它擦干净啦，那么这个病也就认识清楚啦。所以当出现这个疾病停滞不前的时候，当你给他治疗没效的时候，到了一定阶段它不再往前走了，这个时候，我们的辨证可能还存在某些偏差，就像我们用药如开锁一样，可能哪个齿没对准。那么我们还要再进一步继续辨证，再进行调整。当然这个时候还牵扯到守方和改方的问题，如果你的治疗是有效的，而且你的辨证很对，那可能是你的疗程还不到，那么就继续守方；另外一方面，就是有可能你的辨证不太对，需要改方。在辨证上，欧阳主任辨得非常好，应该说做得非常好，他的疗效非常好。他是很谦虚的。

第二十六个问题：关于慢性荨麻疹忌口的问题。

有关忌口的问题，我最近的一些文章发表在《家庭医学》杂志上，还有我们河南大学《健康报》上。去年做了个讲座，就是专门讲皮肤病忌口的问题。其中谈到了慢性荨麻疹忌口。我觉得慢性荨麻疹忌口，首先鱼、虾是应该忌的，因为这些高蛋白食物，异体蛋白，容易导致皮疹的发生。另外，我觉得应该按照中医的辨证去进行忌口，不是像过去老中医说的那样，鸡、鸭、鹅、肉、蛋什么都不让吃，这样可能是不科学的忌口。那么忌口应该是根据中医辨证，如果它是风湿蕴肤证，他就应该少吃辣椒或不吃辣椒，不吃肥腻的东西，肥甘厚味就应该少吃；如果是一个阳虚证候，我觉得羊肉、牛肉都是可以吃的，因为羊肉它是个温阳补血的食物，如果是阳虚患者或血虚患者，羊肉对他的疾病治疗有好处，是可以吃的，当然前提是对羊肉肯定是不过敏的。

第二十七个问题(高杨)：慢性荨麻疹的临床治愈标准是什么？2个月后不复发么？

其实慢性荨麻疹辨证非常复杂，是非常顽固难治的。它的辨证，病机是非常复杂、矛盾的，所以辨证是很重要的，另外影响判断病机的因素很多。我觉得主要有以下几种。第一个是个人的中医基本功不扎实，没有能力识破，所以我们要打好基本功；第二个是诊疗态度的不认真，马虎敷衍，由于不太认真，看不出来问题；第三个是受教材的影响，因为我们教材目前编的都是常见证候，当然目前我们这个教材，它所写的常见证候似乎也不太符合客观，所以我们重新给它做了一个，所以现在这个教材需要改写啦，有很多目前客观存在的证候没有写进去；第四点就是缺乏进取精神，认为别人治不好的，我也很难治愈，所以就随波逐流。

下面我举一个病例：一个男性患者，16岁，主诉是全身风团1年余。这个荨麻疹发作挺明显的，不吃西药不能控制，风团每天出，伴有纳差，面黄不华，大便溏，还有过敏性鼻炎，舌尖红，舌苔薄黄腻，脉沉弱。诊断为慢性荨麻疹。我们辨证为风湿热蕴肤证兼有卫气不足。治法：益气固表，祛风除湿热。通过治疗，风团减少，曾一度消失。但是后来风团又出来啦，大便溏，风团经常晚上出，脉弱。这时考虑卫阳虚弱，同时伴有胃热脾虚，改用益气温阳、清热疏风、除湿健脾的方药治疗。通过这次治疗，风团直接减少，疹平，而且鼻炎也治愈。通过这个病的治疗，我们发现初诊有气虚和风湿热蕴肤证，没有畏寒怕冷这个阳虚之象，当时就给他益气固表、疏风、清热除湿的方法，有效。但是好景不长，后来考虑到补气不愈，且长期便溏、面黄不华又伴有过敏性鼻炎，又考虑到是需要温阳固表，辅以清热除湿、疏风。那么当温阳固表和清热除湿，疏风药加进去之后，病情逐渐减轻直至痊愈。这个病症情况是很多见的，开始气虚，后来就阳虚。本来就是阳虚你没意识到，开始只知道补气，它也有效果，但是效果是有局限性的，加上温阳药以后，效果就非常好啦。所以说这个治疗，是要有层次问题的。虚，有气虚和阳虚的问题，当你认识有偏差的时候，它的疗效就会停止在某一个阶段。

慢性荨麻疹的临床治愈标准呢，我是觉得目前没有什么标准。因为这个目前的国内外的观察，时间都很少，你看好多西医观察，当时有效很少有治愈，其实我觉得至少应该是2个月以上。近10年我们治愈了几百例病人，大概有300多例吧，疗效还是不错的，经过我们随访观察，它的复发率是很低的，只有20%多。

第十六个问题中提到的一个病例，是一个男孩治疗的问题，那个舌苔有裂纹的男孩。他是有湿，舌头也是红的，有湿，有热，有阴虚，还有脾虚，可以考虑用疏风、除湿清热的方法治疗，再加上养阴的方法。具体方药比如说，我们可以用浮萍、防风、蝉蜕、茯苓、苍术，还有黄芩、栀子加上旱莲草、白鲜皮。

现在问题回答完了，可能有遗漏，翻来翻去，不方便。下面我们讨论一下，谁有问题可以问。

高杨：慢性荨麻疹如何收尾？玉屏风之类的思路？

刘爱民：慢性荨麻疹如何收尾，与辨证有关。辨什么证，用什么药，风团就慢慢消退。当治疗结束后，巩固治疗2个月，以后就减少复发。荨麻疹的治疗不光是“玉屏风散”的问题，玉屏风散只是一个治疗卫表不固的方子，还有卫阳不足、湿热、营卫不和等很多原因都会导致荨麻疹。

高杨：请您讲讲从六经辨证治疗荨麻疹的心得？

刘爱民：很抱歉，六经辨证治疗荨麻疹，我用得比较少，目前的体会不多。关于慢性荨麻疹的辨证，主要是一个“风”字，“风”在，风团就在，一定要考虑风从哪来？为什么长期聚集不散？这样就搞清楚了，荨麻疹的治疗就有的放矢了。

张晓琳：妊娠期、哺乳期妇女，您用中药治疗的注意事项？刘老师，辛苦了！

刘爱民：因为现在医患关系比较紧张，妊娠期如果按中医的标准，很多药物是不能用的。就是能用，我认为最好也不用。一旦怀孕，最好不用药。因为用了药她的孩子一旦出了问题，就说不清楚了。

说是这样说，但是在临床上，遇到妊娠期湿疹，我还是用中药治疗的。但是要把握好，在3个月以内不能用药。哺乳期妇女可以用药，因为她已分娩过了，母乳中含有药物比较少。当然对哺乳期妇女用药不能用急烈性药。

张英栋：患者曾告诉我一法，酒洗树叶，加热树叶，人处其中，微汗而愈，和酒熏腘窝异曲同工。

刘爱民：张英栋老师说用酒洗树叶的方法治疗荨麻疹，也许是有效的，尤其对于某些特殊证候，可能是有效的。当前治疗荨麻疹的方法很多，比较常见的如拔罐、拔肚脐，拔的肚脐冒水、渗液等现象，拔数次就治好了。这种方法在临床中我们也用过，有效果，但是很难彻底治好的。

所以要想彻底治好慢性荨麻疹，还是要靠中医辨证，要靠正确的思路和方法。辨证治疗荨麻疹，一定要抓住主线。主线就是风，风邪不去，就得找原因，找到风邪不去的原因，那么你就找到治疗的方法。

在治疗慢性荨麻疹湿热证候时，一定要注意，不能就事论事，就事论事是治疗的大忌。比如发现患者舌苔黄腻，一定要搞清湿热的由来和湿热所处的位置。在表还是在里，还有湿热的地位，是主要的、次要的？是阴虚内生？还是外感湿热之邪？明确了湿热的来源和在病机上的地位，治法方药才会更贴切、更好、更准确。

慢性荨麻疹的湿热和阳虚，同时并存的比较多，两者是矛盾的，就是这个矛盾的存在才客观反映了病情的错综复杂。从临床上来看，湿热与阳虚共存有许多种态势：第一，湿热与阳虚有因果关系，阳虚不能运化水湿，郁久化热；第二，素体阳虚，短期内过食辛辣肥甘之品所导致；第三，素体湿热，医生过度使用苦寒之药，损伤身体阳气而导致；第四，素体阳虚，外感湿热所致。只有把这个具体情况搞清楚了，用药才能有的放矢，从而取得良好疗效。不能不论青红皂白，见到湿热就清热利湿，见到湿热就用龙胆泻肝汤、皮炎湿疹汤等，这是不正确的，只能取效一时，而难以治愈。所以当遇到一个慢性荨麻疹的患者时，首先通过详细的四诊和比较缜密的辨证思考后，弄清楚病机，然后根据病机制定治法、方药。只有把病机弄清楚了，所开的方药才能又少、又精、又好。如果辨证不清楚，所开出的方药就会药味又多，且又杂又乱，当然效果就会很差。

慢性荨麻疹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疾病，五脏六腑均可致其发病。荨麻疹就像咳嗽一样，“五脏六腑皆令人咳，非独肺也”。它的临床表现非常复杂，各个脏器都会出现问题，且都和风邪有关。

桦：风邪无形，单从风是否可以解释风团，您是否同意风生水起，风水相合的说法？

刘爱民：风团的发生用风是可以解释的，“风生水起，风水相合的说法”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过，这个用于慢性荨麻疹的解释是否合适，还不太清楚。

马新童：刘老师，您辛苦了，我是马新童。关于刚才用酒的那个方法，其实在我们的古方当中，当归四逆加吴茱萸生姜加酒，或者当归四逆加吴茱萸生姜附子加酒，这是一个主方。临床上我用这个方子有些体会，就是原封不动用原方，特别是对您刚才所说的，手放到一个部位，感觉特别凉，其效果是较佳的。刘老师，您刚才讲的“荨麻疹与五脏六腑皆有关系，就如同咳嗽一样”，我非常赞同您的观点。中医认为“诸痛痒疮，皆属于心”，从病机十九条来说，痒和心有密切关系。既然您是从风来说，也是合理的，从风来辨的时候，就有许多种原因导致风的一些变化。比如说可以用“荆芥连翘汤”，龚廷贤的“荆芥连翘汤”，或者叫“祛风败毒散”，它里面有15种药。这15种药是枳实、赤芍、前胡、柴胡、荆芥、薄荷、牛蒡子、独活、苍术、僵蚕、连翘、川芎、羌活、蝉蜕、甘草。用这个药物的时候，我们发现这个方子的方名叫“祛风败毒散”，紧紧抓住了和风有关的这些因素，临床当中使用的频率较高，疗效较佳，希望能和您做个交流。

临床上，我们见的许多人，用的都是比较偏凉性的药物。其实我们可以考虑一下，它既然是一种浮邪，它为什么会浮？“阳化气，阴成形。”“其在表者，汗而发之。”因此，我们想办法把这种邪气从里向外透出来，岂不更好！临床上有些体会，比如说火神派卢崇汉先生，有一个方子叫桂枝方，是所谓的桂枝方的一个变化方，用来治疗寒性荨麻疹，效果确实是非常快。临床上发现用这种纯辛温的药物治疗以后，不是像有些人说的用纯辛温的药物就会化燥伤阴，反而是非常快，这一点希望能引起大家的重视。再有，我们平常，为什么风邪老是夹杂其他邪气？肯定是有邪气阻滞。而常见的阴邪湿气，比如说有瘀血这类东西和它们纠缠到一块儿，这时候，我们如果把阴邪化了，也就没有伏风了；或者湿、热、寒相互裹结，祛湿之后，如温病学派所说“湿去则热孤”，用这种方法，效果也较佳。另外，刚才您提到阴阳这个问题，阴阳是一个很宽泛的问题。其实在临床上应用的时候，要看怎么用。如果把它用得很精道的时候，它一点也不宽泛。它就如同一把剑一样，剑头所指，就是行动方向。因此，从阴阳角度来看，荨麻疹其实以简驭繁，分为两大类：一个是阴性的，一个是阳性的。从阴阳的角度来分析，水火乃阴阳之征兆，从水火去论治，是属热、还是属寒呢？这也是一条思路。

张苍：感谢刘爱民老师2个小时的精彩演讲，慢性荨麻疹是皮科常见病，但是每一个都很棘手。在我们北京中医医院皮科门诊专长介绍里，写上慢性荨麻疹的，算上我只有两人，而我也是误打误撞碰进这里面的。在(这个专长)刚写进去的开头呢，那是受尽折磨，以至于后来把这个专长给删掉了，刘老师能有这么系统完整的思路，值得我们学习。我在临床中的体会是，治疗慢性荨麻疹用经方的思路考虑得比较多。因为这个病，它表现在外的象，是风象、湿象。这个比较明显，局部的水肿，还有变化多端伴有瘙痒这样的风象、湿象，那么它作为一个结果，治疗起来要更多考虑它的来路，所以可能兼顾整体、全面，涉及天、地、人三方面的经方体系比较适合它。刘爱民老师说得非常对，荨麻疹如同咳嗽一样，我们科已故的陈凯教授经常说：荨麻疹就是皮肤在咳嗽。

张英栋：祛风败毒散和荆防败毒散在应用中有什么区别？

马新童：刚才英栋兄提出了，祛风败毒散(荆芥、连翘、牛蒡子、蝉衣、僵蚕、薄荷、柴胡、前胡、羌活、独活、枳壳、赤芍、川芎、苍术、甘草)和荆防败毒散(荆芥、防风、茯苓、甘草、枳壳、桔梗、柴胡、前胡、羌活、独活、川芎、薄荷)应用中有什么区别？请英栋兄看看这些药物，它本身就不一样。祛风败毒散里面有辛温的药，也有辛凉的药，还有四逆散的一个底子，还加了一些血分的药，它充分考虑到风会导致的所有问题，纠结在一块儿，就出现了寒、热、血、气、风夹杂在一块儿现象。因此，它用这个方法来解决。而且特别有趣儿的是，虽然这两个方的好多成分是相同的，但是临床上你会发觉，祛风败毒散的疗效确实比荆防败毒散好得多。

刘爱民：马新童老师说的祛风败毒散的问题，实际上也就是祛风除湿解毒的一个功能，我们的证治方案已经涵盖了这个功能。其实质是湿的问题，湿气除了，风也就无所依了。

关于温阳治疗慢性荨麻疹，我们考虑到包括胃阳不足，还有各种阳虚，都可以导致荨麻疹。我们的证治方案都写到了，温阳药用得很多，我们最终体会就是阳虚占了很大的成分。

桦：如何分阴阳，从皮损方面？

刘爱民：从阴阳辨证，确实可以执简驭繁，但是就临床来说，从阴阳辨证确实感觉比较宽泛，比如刚才马新童老师说湿就是阴，不如说是湿，我们应用起来更实际点。皮损分阴阳，是看皮损风团的颜色(苍白的和红的)，一般苍白属阴，红属阳。但临床上辨证意义不是很大，不是主要靠皮损来辨证，而是靠整体来辨证的。

桦：同意，色白从西医角度来讲水肿更重。

李元文：刚回到家，没来得及听刘教授的讲演。慢性荨麻疹原因复杂，但也有规律可循。病机为正虚邪实，风湿阻滞，营卫失调。次生病机可以夹寒，化热，瘀阻，化燥及肾虚阳虚等，但核心是风湿之邪不得疏泄。治疗上本人多从肝脾论治，调肝以息风，理脾以化湿。攻补兼施，辛散酸敛，寒热并用，修复病络，固复营卫。急则治其标，缓则治其本。对顽固者，要除外血管炎、糖尿病、自身免疫疾病等，中西合参考虑。

张英栋：阴阳辨证可以保证方向的正确，能精确、准确更好，如还达不到那样的高度，先做好正确也不易。

高建忠：在大家面前，我属于非专业者，体会不深。我会把慢性荨麻疹看作外感病。通常，根据有汗无汗选用桂枝剂或麻黄剂。在无汗中，根据舌苔是否腻选用麻黄剂或四味羌活汤。以上是坐底方，在此基础上根据辨证可加用清热、凉血、祛湿、益气、温阳、养阴、活血等等治法。在没有皮肤症状时单纯调体。认识粗浅，见笑！

刘爱民：实际上慢性荨麻疹的治疗还牵扯到一个证候演变的问题。在证候治疗开始的时候是一个风湿蕴肤证，通过治疗，他的风、湿、热象消退以后，出现其他的征象，阳虚证就表现出来了，如他的舌苔从开始时黄腻，通过治疗，后来变为淡白了。舌质变为淡白了，阳虚或血虚的征象出来了，那么当这种情况出现时，说明你的治疗是有效的，这时候就需要改变你的治疗方法，变为温阳固表。

问：慢性荨麻疹治疗需要调阴阳吧，从阴阳辨证，如何达到阴平阳秘，请您讲讲心得。

刘爱民：实际上阴阳的辨证，在荨麻疹应用中并不是很多，因为太宽泛了，荨麻疹的辨证是很具体的，不只是阴和阳的问题。

问：在治疗过程中，会有疹出加重，怎么样区分是瞑眩反应，还是治疗不当？您是怎么认为的？

刘爱民：在治疗中间，风团加重的话，它也不叫瞑眩反应，一般附子用量大指瞑眩反应。这个治疗中加重，可能是病情的一个自然的过程，可能治疗时间短，单纯中药的话起效慢。再一个方面可能是你的辨证不太对，不太符合病人的客观证候，用药有偏差，需要纠正或修改。所以慢性荨麻疹治疗过程中是守方还是改方，需要长期磨练才能做得比较好。

问：一张我认为非常对证的方子吃了一两周，慢性荨麻疹的症状和患者的整体症状毫无变化，这时是守方、小动，还是反向处理？

刘爱民：这个可能需要进一步再辨一下证，如果确实认为这个方开得很对，和他的证候相符，可以守方，如果有所偏差，就要动一下，当然你认为用的时间再长，效果仍然不好的话，可以反向处理。

问：舌有裂纹和剥苔如何考虑？

刘爱民：舌有裂纹和剥苔应该是阴虚导致的。

问：您在治疗此类患者时，虫类药应用的经验怎么样？谢谢！

刘爱民：在治疗慢性荨麻疹的过程中，我用虫类药比较少，因为虫类药含有蛋白，我担心会导致荨麻疹加重。虫类药主要是搜风，那么他的前提是一定要知道风邪为什么会稽留。如果你没有找到风邪稽留的原因，就一味地搜风，结果应该是无效的。当然在你治疗对证的前提下，还是没有达到很好的效果，可以考虑使用搜风药、虫类药。所以归根结底，慢性荨麻疹的风邪为什么稽留？把这个问题理清楚了，那你的药就开出来了。

张英栋：刘主任讲了“常”，更多的难点应该在“变”上。

刘爱民：英栋老弟说得对，有常有变，其实更多的是变。这是真的，荨麻疹的治疗变数太多了，总的来讲证候演变是从实到虚的转变。

桦：刘老师好，如果某些病人固定时间发病，如三焦经主时发病，有何思路？

刘爱民：这个三焦经主时就发病，临床上我遇到的很少，还没有太多考虑，这个思路只能按照经络来调理了。

张苍：特定的部位、特别的时段？

刘爱民：临床治疗慢性荨麻疹功夫就在复诊，复诊时病情的细致变化一定要观察得更仔细，然后给他对症地调整方药，这个很重要，当然具体怎么调，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张主任提到的在特定部位特定时段发病，这种情况在慢性荨麻疹的发病过程中规律性不是很强。它最大的规律性是夜晚，即夜晚经常加重，这个跟它正气亏虚有关，《内经》讲“旦慧，昼安，夕加，夜甚”，跟这是一个道理。

张苍：比如有的患者，经过治疗其他部位都不再出现风团和瘙痒，只是到特定的时候，比如午后或者早起，他的双手双足会觉得肿胀瘙痒，这种情况怎么分析呢？

刘爱民：在特别时段发病的也有，很少。通过治疗如果部位已经局限了，我们可以考虑通过经络的辨证，属于哪个经络就用哪些药物，如手上多的，可以考虑脾经的问题。

张苍：另外还有的患者，手足不能沾水，一沾水就肿胀瘙痒，这又做何分析？还有的患者在午夜，也就是十一点到一点左右，有特别典型的荨麻疹发作，那么我们是按照哪一套的时间分类来对它进行认识呢，是把它归到少阴、太阴，还是把它归到胆经，是按什么分类？对于慢性荨麻疹确实有太多的问题了，想请刘老师、过来人来给我们以指导。

刘爱民：可能我遇到的病人相对还是少，其实我看到的荨麻疹按时段发病的还是比较少的，大的方面讲还是白天和夜晚发病的比较多一些，真正某一时段发病的还是相对较少的。如果说子时发病的话，可以从胆经来考虑。手指不能沾水的情况多半都是属于寒冷型荨麻疹，是他插入凉水中会出现肿胀，这是寒冷型荨麻疹的一个表现，可以考虑用温阳、散寒的方法治疗。

张苍：还有的患者反映他有个有趣的现象，就是久治不愈，在瘙痒难耐的时候，他用白酒外擦局部，最后皮损能够迅速缓解，但长期使用后这个办法也不能缓解了，患者一着急就改喝一口白酒，喝了之后皮损又能快速消退，刘老师不知您如何辨这个现象。

刘爱民：这个饮酒会有效果，可能是他的荨麻疹存在有寒的可能，因为酒是温散的，阳虚或外寒的证候可能会出现这个情况。当然用饮酒这种方法治疗可能是有限的，是在某一个阶段，他如果有风有寒、有阳虚的情况下，可以考虑用，如果它是纯粹的风湿热，你用这个会加重。

确实，我们经常遇到很多的病人，他们的一些方法是可以借鉴的，通过这种情况可以分析下这个疾病在某一个阶段，某一个时期可能存在某些特色证候。

我想现在讨论得少，趁这机会把慢性荨麻疹的证治方案大致说一下。

我们把它称为三大主证、六大兼证。这三大主证是风湿蕴肤证、血虚风恋证、营卫不和证。

风湿蕴肤证的主症是：好发于青壮年人，风团反复出现，瘙痒，舌质红，苔黄腻，脉滑。基本方药是：浮萍、防风、蝉蜕、黄芩、栀子、厚朴、益母草、白鲜皮、地肤子、通草，水煎服。它有两个基本兼证：一是兼肺卫不固证，具体是中年以上多发，伴有乏力、易感冒、形体瘦弱或虚胖，动则心悸，脉弱或虚；按基本方去蝉蜕、地肤子，加生黄芪、炒白术。二是兼卫阳虚弱证，风团夜晚多发，畏寒怕冷，平素感冒多，形体瘦弱，面色不华，舌质淡，脉弱；基本方去蝉蜕、浮萍，加生黄芪、制附子、桂枝。

第二大证候是血虚风恋证，它的主症是好发于中年以上妇女，临床表现为：风团，瘙痒，面色黄白不华，月经量少，心悸乏力，头晕健忘，少寐多梦。舌质淡，苔薄白，脉细弱。基本方药是荆防四物汤加减。它有两个兼证：一是兼卫阳不足证，伴有畏寒肢冷，手足不温，易感冒，常鼻流清涕，或冬天易生冻疮，面色灰暗不华；宜基本方加制附子、桂枝、生黄芪。二是兼有肺卫不固证，易感冒，常鼻流清涕，动则心悸汗出；基本方加生黄芪、炒白术、炙甘草、生姜、大枣等。

第三大证候是营卫不和证，主症是多见于青壮年人，风团反复发作，长期不愈，除了风团瘙痒以外，其他无明显不适，舌脉如常，或者是脉象稍微有些浮缓。基本方药是桂枝汤加减，就是桂枝汤加上白鲜皮、地肤子就可以。兼有血虚证、气虚证、内热证，分别加入当归、黄芪、栀子。

以上就是我们根据近10年的经验，总结出来的一个全新的中医证治方案。

好的，今天就讲这些，谢谢各位聆听及积极的讨论。

张苍：感谢刘爱民主任用2个多小时的时间，给我们做了系统的荨麻疹治疗思路的阐释，并且对我们每个人提出的全部问题给出了比较明确的回答，感谢刘主任！今天我们的对话主要是听刘主任讲，较之前面，互动性稍微欠缺。我觉得说明了一个问题，慢性荨麻疹确实非常使人困惑，大家可能每个人都有一些细枝末节、散碎的经验，但是没有人能像刘主任这样，形成完整、系统的体系，所以再次向刘主任致敬！

孙立彬：我对荨麻疹一般用麻黄桂枝各半汤或者桂枝加荆芥、防风、当归、首乌，也会选消风散。

沙海松：荨麻疹伴顽固失眠怎么办？失眠主要用什么方剂好一些？

孙立彬：柴胡桂枝龙牡汤、甘草泻心汤，我一般从这两个思路去考虑。

李凯：向大家分享一下我治疗伴发热荨麻疹的体会。受欧阳卫权老师小柴胡加石膏治疗发热的启发，临床中常用柴胡剂。小孩发热荨麻疹若出现呕吐、便秘、腹痛、发热者，常用大柴胡加五苓散；无便秘、汗出、恶风、间断发热者，用柴胡桂枝汤；咽痛加桔梗；咳嗽加半夏厚朴汤；皮疹痛加小剂量红花(欧阳老师经验)；去年治疗30例均未使用抗生素及激素，均治愈。荨麻疹发病原因是感染或药物往往难以区分，中药治疗有其特色！不妥之处请各位老师指教。

马新童：鉴于本群中大多数都是临床医生，我推荐几个效方达药：祛风败毒汤(此方源于《万病回春》明代龚廷贤)：荆芥、连翘、牛蒡子、蝉衣、僵蚕、薄荷、柴胡、前胡、羌活、独活、枳壳、赤芍、川芎、苍术、炙甘草。只煎一次15分钟即可，用气不用味。用桂麻各半汤、桂二麻一汤、桂二越婢一汤无效或少效者可选用。

高杨：老师们有时间给讲讲，人参败毒散、荊防败毒散、祛风败毒汤、连翘败毒散的临证区别。

马新童：荆芥连翘汤：近代日本汉方流派一贯堂医学的经验方，是青年人腺病体质的调理方，有散风理气和血、泻火解毒的功效，适用于以红、肿、热、痛为特征的头面部炎性疾病和热性体质的调理。

荆芥、连翘、甘草、薄荷、黄连、黄芩、黄柏、山栀子、生地黄、当归、川芎、赤芍、防风、枳壳(实)各1.5g，柴胡、桔梗、白芷各2g。水煎，每日3服。(矢数道明：《新版汉方后世要方解说》)

多用于青年期腺病体质所发的疾病。一般肤色浅黑色，有光泽，手足心多油汗，好发鼻炎、扁桃体炎、中耳炎、慢性副鼻窦炎等，以及肺结核早期、面部毛囊炎、鼻衄等。其人腹肌和脉象多紧张。

荆芥10g，连翘15g，防风10g，柴胡10g，桔梗10g，白芷10g，枳壳10g，生甘草5g，薄荷5g，黄连5g，黄芩10g，黄柏10g，山栀子10g，生地黄15g，当归10g，川芎10g，白芍10g。以水1200ml，煮沸后调文火再煎煮40~50分钟，取汤液300ml，分2~3次温服。

头面部红肿热痛，或皮肤红肿瘙痒异常者。

“火美人”，30岁左右女性尤多。形体中等或偏瘦，面色潮红或红黑，或浅黑色，也有白里透红者，有油光；头发乌黑油亮，唇红饱满，咽喉充血，舌红；多气郁：胸胁部有抵抗感或压痛，腹肌较紧张；容易烦躁、焦虑或抑郁，容易失眠或嗜睡、头痛头昏、乏力怕冷等；入冬手足易冷，入夏手心热；易上火：容易患痤疮、咽痛、扁桃体肿大、鼻塞流浊涕、疱疹、口腔溃疡、牙龈出血、鼻衄、耳聋耳鸣、淋巴结肿大等；容易皮肤瘙痒、晨僵等；多妇科炎症；女性多月经周期短，量中等偏多，黏稠有血块，带下黄，易痛经，易有宫颈炎、宫颈糜烂、阴道炎等妇科炎症。

以局部红肿热痛为表现的疾病，如痤疮、荨麻疹、毛囊炎、湿疹、皮炎、多形性红斑、口腔溃疡；头面部的化脓性炎症，如急慢性中耳炎、酒皶鼻、急慢性上腭窦化脓、鼻炎、鼻窦炎、急慢性扁桃体炎；肺部的感染性疾病，如肺结核、支气管扩张、肺炎；风湿性疾病，如硬皮病、干燥综合征、类风湿关节炎、系统性红斑狼疮；妇科的炎症和出血，如盆腔炎、附件炎、宫颈糜烂、月经过多、子宫肌瘤、免疫性不孕等。

本方苦寒，食欲不振者、年老体弱、脸色发青、眼圈发黑者慎用。本方可能导致肝损害。肝功能异常者忌用，使用本方2个月以上应检查肝功能。

日本汉方的荆芥连翘汤方剂结构在龚氏方的基础上主要合方了温清饮。祛风败毒汤，顾名思义祛除风邪使毒随风而去。方中用辛温复辛凉法荆芥、连翘(两味祛风败毒点题)，羌活(太阳寒水上)、独活(太阳寒水下)、柴胡(少阳相火)，牛子、薄荷、蝉衣、僵蚕(四味暗含升降散之意，直指咽喉、扁桃体伏风伏痰伏热之邪)，柴枳芍甘(宋本四逆散)降胆气来调气机(十一脏取决于胆也)，苍术(太阴湿土)、川芎上行巅顶，下行血海(厥阴风木)燥湿活血、气血双调，柴胡、前胡(推陈致新、舒肝降肺)，十五味药成洛书平衡数有深意，暗含中医之妙在平衡之意，且此方六经皆有涉及，非学验俱丰者难以窥测，明代龚廷贤被称为医林状元，对后世医家启迪较多，尤对日朝医学影响颇深，日本古方学派称此方为神方不可思议，不揣浅陋，抛砖引玉！

刘爱民，男，1961年11月出生。现任河南省中医院（河南中医药大学第二附属医院）皮肤性病科主任，河南中医学院皮肤性病研究所所长，医学博士，主任医师，博士生导师，系河南省中医首批跨世纪“112”人才，河南省教育厅学术技术带头人。兼任中华中医药学会皮肤科专业委员会常委、中国中西医结合皮肤性病专业委员会委员、中国医师协会皮肤科医师分会委员、世界中医药学会联合会皮肤科专业委员会常务理事、中国民族医药学会皮肤科分会副会长、中国整形美容协会中医美容分会副会长、中国中医药研究促进会皮肤科分会副主任委员、国家药监局化妆品评审专家、河南省医师协会皮肤性病分会副会长、河南省中医皮肤性病专业委员会主任委员、河南省医学会皮肤专科分会副主任委员、河南省中医外科专业委员会副主任委员、郑州市中西医结合学会常务理事、郑州市皮肤科专业委员会副主任委员、《中国中西医结合皮肤性病学杂志》编委。2007年1—7月曾应邀到日本九州大学医学院皮肤科做访问研究（皮肤病组织病理诊断）。

多年来发表专业论文79篇，获得各级科研成果10余项，主编、参编专著8部，擅长治疗慢性荨麻疹、银屑病、湿疹、重型斑秃等顽固性疾病，对以上多个疾病的中医辨证提出了新的证治方案，临床应用取得良好效果，在国内有较大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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