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心动体验

我曾采访过国医大师、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中医医院针灸专家贺普仁，看他在针灸诊治时上下飞舞的手法，以及叹为观止的疗效，令人称奇。自己亲自体验针灸过程是在40岁那年。

1994年，学针灸的先生去意大利当访问学者已经一年有余了，我办好手续到罗马探亲。

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罗马气温也很高，大概在37度以上。因一路颠簸，感到非常疲惫，又闷热难耐，当晚就开了一夜的电风扇。一觉醒来，觉得凉快了不少，但自己右腿的外侧却莫名其妙地疼了起来。开始认为可能是劳累引起的，没有在意。谁知过了两天不见好转，反而加重了。原来腿的一个部位疼，后来从上到下串着疼，导致不能做事，心烦意躁，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

“给你扎扎针灸吧 ？”先生看我坐卧不宁的样子说。我从未扎过针灸，有点害怕，但腿疼得难受，只好答应了。

他先给一根三寸长的细针消毒，后在我右腿的足三里、三阴交、环跳、委中等穴位消毒后，轻轻用力一推，银针就进入了皮肤。当时觉得不疼不痒，只是有点酸沉，心想这能管用吗？

不一会儿，他用手捻捻银针，问我有什么感觉？我说没感觉，他继续捻，还不时将针向上提拉，直到我觉得又胀又沉，并一直窜到脚踝处，他才停手。

反复针灸一会儿，留针一会儿，大概20分钟左右，他把针拔了出来。

“还疼吗？”“疼”。

第二天接着扎。拔了针后，自己感觉腿不太疼了。

第三天又扎之后，右腿从此痊愈。

腿真的好了，我很高兴，觉得针灸真的很神奇。

为什么针灸能治愈神经痛？当时也未深究。回国之后，看看书，又询问了一些针灸专家，总算理清了其中的奥妙。原来，根据中医的经络学说，人是一个整体，某个部位不适，与经络受阻等有关，“通则不痛”就是这个道理。机体受凉后，肌肉、神经、血液、经络等都发生了变化，引起机体失衡而造成疼痛。针刺机体有关穴位，就是刺激了外周经脉上相关感受器（神经及神经末梢），这些刺激信息在中枢神经系统中进行整合，使神经、免疫、内分泌等诸多系统发生变化，从而能打通经络，调节平衡，解痉止痛。

不少女性都有头疼的毛病，我就是其中之一。记得上中学期间，剧烈的头疼扩散到眼眶、后脑勺、颈椎等部位，同时伴有恶心、呕吐。吃了多次的西药，也只能是暂时缓解，不久又反复。

去多家医院诊断，有大夫说是神经性头痛，分析是因为内分泌紊乱，导致心情烦躁不安，从而引起头痛。有大夫说是紧张引起的头痛，也有的大夫说是过敏引起的头痛，以致最后怀疑是遗传引起的。于是，让父母以及兄弟姊妹都来医院检查。排除之后又吃西药，还是不管用，那就试试中药吧？

我去过县中医院，也找过民间医生，至于大夫开的什么中药，吃了多少服，已经记不清了。实话实说，那些中药也没有治愈我的头疼。

听说天麻能治头疼，不放盐的效果更好。妈妈买来之后，将其与鲫鱼一块煮，不放盐，连汤带鱼以及天麻都吃下去。不放盐的鱼汤看起来很诱人，白白的浓汤上面飘着油花，喝了一口，一股强烈的腥味呛得我差点吐了出来。但在妈妈的劝导下，捏着鼻子艰难地喝了下去。仅吃了两次，实在吃不下去，只好作罢。

多年后，家在四川的表姑知道我有头疼的毛病，专门找人捎来一盒上乘的天麻。打开一看，晶莹透亮，象晒干的白薯干，闻闻，也没有什么味道。一想起小时候曾经喝的那种味道，我心里一直犯嘀咕。因此，天麻一直放着，没有服用，但头疼依旧。

可能没有找到好中医，或是没有辨对证，或是中药质量下降的缘故吧？在这几十年里，我求医无数，喝的中药也无数，但头疼一直伴随着。正如有的专家所讲，不是中医不行，而是有的中医师不行。

随着年龄的增长，头痛次数逐渐减少了，我不知是以前吃的中药发挥效力了，还是我的体质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