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腺病五十年临证精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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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乳房

一、基本结构

认识乳房,我们可以更好地了解乳房的生成、形态、结构、生理、脏腑经络的所属及天癸支配等,从而了解乳房疾病的生成,以便更好地进行防治。
乳房为人类和哺乳动物特有的结构。男性乳房不发达,女性乳房于青春期开始发育,妊娠和哺乳期的乳房有分泌活动,老年妇女的乳腺萎缩。
1.形态和位置
成年未哺乳妇女的乳房呈半球形,紧张而富有弹性,位于胸前部,在胸大肌和胸筋膜的表面,在第3~6肋之间,内侧至胸骨旁线,外侧可达腋中线。乳房中央有乳头,平对第5肋或第4肋间隙,其上有输乳管的开口。乳头周围颜色较深的环形区域称乳晕,乳晕处有乳晕腺和皮脂腺,可分泌脂性物质润滑乳头,尤其在哺乳期,腺体分泌功能增强,对乳头起保护作用。
2.结构
乳房由皮肤、乳腺和结缔组织构成。乳腺被结缔组织分隔成15~20个乳腺叶,每个乳腺叶又分为若干乳腺小叶。每一个乳腺叶内有一条输乳管,由该腺叶中各乳腺小叶的导管汇合而成,开口于乳头。乳腺叶和输乳管呈放射状排列在乳头周围,临床进行乳房浅部脓肿切开手术时,应尽量做放射状切口,以减少对乳腺叶和输乳管的损伤。部分妇女的乳晕腺体发达,呈大结节状,易被误诊为增生结节或瘤。乳房皮肤与乳腺深面的深筋膜之间,有许多结缔组织小束相连,这些小束称乳房悬韧带或Cooper韧带,对乳房有支持作用。当乳腺癌时,Cooper韧带缩短,牵引皮肤出现不同程度的凹陷,类似橘皮,临床上称橘皮样变,是乳腺癌早期的常见体征。

二、乳房与中医脏腑的关系

乳房位于胸外体表,始生于皮肤,内含皮肤组织,外为皮肤所罩,都兼有部分皮腠功能。《医参》:“树木之精得以上行者,皮壳为之也,人身之精气得以外达者,腠理之为也。”《灵枢·五音五味》:“气血盛则充肤热肉,血独盛则淡渗皮肤,生毫毛。”《医述》:“筋骨、脂膜、肌肉、皮肤、毫毛十者,人之所藉以为形者也。”又说:“筋束骨,膜裹筋,脂固膜,肉卫脂,肌泽肉,肤统肌,皮荣肤,毛护皮,毫辅毛。”乳房生于体表,肉、筋、脂、肌、皮、毛等十者俱共,构其形;乳房功展于内,气、血、精、津、液等杂陈其功。
肺主治节,“司清浊之运化,为人身之槖龠”,其华在毛,其充在皮,肺合皮毛,功于卫腠,肺又位居上焦,总理宗气,是故乳房先受肺养。病理上的多种疾病,特别是六淫致病,也多与肺气相关。
乳房多肌、多肉、多脂亦多腺,乳腺异化于汗腺,汗腺属腠肌,脾主肌肉,又主脂腴,乳房结构与脾相关。脾与胃,一脏一腑,一表一里,属土共居中州,土生万物,是水谷精微津血之源,胃又为冲任血海之洋,乳房亦受冲任之溉,乳房静时的血,功时的乳汁,血乳一源也;在络属经系上,乳房与脾胃都十分密切。乳房的诸多疾病生成,疾病的康复痊愈,都离不开脾胃,脾胃当为重论。
肝主筋,细缕乳房之结构,其筋属组织之多、之密、之要,丝毫不逊于其他宗筋器官,乳房可以说是筋属之首。两大韧带就是筋之大束,大束如绳;管系之要,其筋如线;间中之筋,小至泡中,束管内衬,密筋如纤如丝,线线相连,丝丝相绕,如网如络。肝位于肋下,脉散肋间,总汇于募穴期门,而期门正在乳下。生理上,妇人以血为本,又以肝为先天,肝藏血又主情志。血之畅瘀变化,情志条达郁滞,不但横及脏腑气机,间病于乳,乳亦受血受情,又可直受害于肝。肝与乳房不可分。
心主血、主脉,脏腑、肌肉、筋骨,皆受血脉之濡。血脉周流全身,无微而不至,乳房受血脉亦必在其中。况乳本血化。心又主神,脑为元神之府,心为藏神之宅,心与大脑共司精神情绪。
肾为先天之本,生殖之本,命门之根,阴阳涵其内,水火寄其中,肾更是天癸展能的最重要驿站,而天癸的盛衰决定着乳房的形态与功能。
经络系统中,更是有多条经脉直接或迂绕地络系于乳房。

三、乳房展能于天癸

(一)天癸的综说与己见

天癸者,天为先天,癸为物质,先天之物质,秉承先天父母之精而生,后天脾胃水谷之精以充养,闭藏万物,涵包阴阳者是也。
天癸一说,来自于《素问·上古天真论》,后书中论述较少,《内经》中“天癸者,精气也”,指明天癸是物质。
《说文》说癸:“冬时水平,可揆度也。”又说:“本作癸,象水从四方流入地中之形,癸承壬……”《尔雅·释天》:“太岁在癸曰昭阳,月在癸曰极。”字书说癸为形,词书说癸则以时相名称。《前汉·律历志》:“……癸,又岁月日名。”《礼·月令》也把癸作时相名。王冰沿《内经》之说,“肾气全盛,冲脉流通,经血渐盈,应时而下,天癸之气降。与之从事,故云天癸也”。明·万密斋《保命歌括》说天癸在男子即为精,在女子则为血,皆曰天癸。指明天癸一是物质,二是物质在向的时相。后书把天癸有谓元气,景岳先生等谓之元阴。《妇人良方》则直接指月经。还有人把人的骨骼、肌肉、发育、外貌征的变化时段说为天癸,揆度不一,给认识指向也带来模糊。综于先哲之说我们可以肯定天癸是物质。至于不同的显相,那都是天癸在不同时段作用呈现出不同的生理现象。
1.天癸是物质
天癸是物质,秉承于先天,即父母之精,以后不断地得益于后天水谷精气的充养,应相、应时、应位地施能于用。天癸既似于气、似于血、似于精,具有这些物质的共有功能,作用也更似于神,但都非其一物,也就是说天癸非气谓、非血谓、非精谓,也非神谓。男子二八肾气盛,女子二七任脉通,这盛与通全是天癸的时相作用。应时、应相、应位的施能作用后所出现的精溢月潮之象,象是象征,可以说是天癸至,似春生夏秀的气候之至,至可以说成天癸的指代,但绝非天癸物质的本质,把天癸的指代说成天癸是不全面的,天癸就是天癸。
2.天癸作用的指向性
天癸是多功能、多性质的综合物质的合称,亦可称为物质团,其作用有指向性,分之可一,用之可共。以现代医学来认识,天癸就是内分泌激素及其作用机制的统称,包括性激素、肾上腺素、甲状腺素、生长激素或胰岛素等,以及来自丘脑、垂体、卵巢、睾丸等器官的带有对这些物质的促性质、抑性质、释放性质、灭活性质、调控机制等,和其生成与功能展现。
天癸作用的指向性,明确于性及副性器官;指向于生长、成熟与隐性内在功能。男性的睾丸、阴茎、胡须、毛发、骨骼肌肉、喉结与发声,一系列阳刚性格;女性的卵巢、阴器、乳房、骨骼、体型、面容、喉结与音声,一系列坤柔性格。
天癸在脏腑器官上沿轴线指向,即脑—垂体、垂体—肾、肾—冲任—血海。冲任起于胞中,出行气街,注诸经而为十二经之海,直属阳明,故受谷气最盛,又称气血之海,在阳充督脉,在阴充任脉。任脉主一身之阴血,此为人生养之始。天癸在冲任的指向性很明确,在男满而走,为精用;在女满而守,“上荣为乳,下行为经”。
天癸指向性别,使男女有别,男倾阳刚,女倾坤柔,在男性,乳房如豆,在女性,乳房如若润果。天癸作用的指向性对乳房的生理及病理认识有极大帮助。
3.天癸作用的时相性与位相性
天癸的作用有明显的时相性、位相性,皆天癸物质性能所决定。天癸物有似生物钟样作用于时相,又似矢的一样作用于位相靶点,而且量化极其严格,梯递有序。如男子偶数,女子奇数。女子七岁肾气盛,齿更发长,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月事以时下,故有子,到七七任脉虚,天癸竭,地道不通,终而形坏。月事的时下就是应相应位作用。丈夫的八八计数,随八而变的生命节奏,也像季节一样春发夏秀,三秋萧杀,也是天癸的应相。设若天癸盈余,放慢了大节段脚步,则可百岁有子,季也桃李反花。
天癸不但在生命周期时相中起作用明显,在生理各阶段的时相作用也时刻呈现着,如月经者,若月之盈亏,上弦、下弦,至圆满,30天一轮回,如月潮之有信,不愆其期,之所以经有溢平,全是天癸的作用。乳房的伴月变化,满则亦满,亏则亦萎,产后乳满则经停、月至则乳少的反随性和随月性,都是天癸的位相、时相作用。
天癸的这种功能,具有明确的分工与合作,各自沿着靶向矢的,各自所主靶器,像神经一样,分工上一元而多靶,协同上而多靶一元。体现出严格的岗位责任效应。

(二)天癸闭藏万物,涵包阴阳

天癸内闭藏的物质可包括几部分:来自大脑、下丘脑、垂体的信息及物质指令,有促进的,也有抑制的。依靠阴阳属性,我们不妨试析一下,并给予分属阴阳。先把雌性激素、雄性激素分为阴阳;把凡属促性的、生成的、释放的、带有兴奋性的都归为阳性;反之带有抑制的、消退的、灭活的、沉静的都归属为阴性。阳中势弱向下的,归阳中阴;阴中活泼势强的,归阴中阳;阳中时相位相正优势的,归阳中阳;阴在时相位相正趋下的,归阴中阴。物类有阴阳,同一物质中有阴阳,阴中有阳,阳中有阴。给治疗上的阳中求阴、阴中求阳,奠下理论基础。
此中阴阳,非显性的寒热、水火之阴阳,而是内在天癸的两大对势,其间的促抑、协同、相抗、反馈与负反馈机制,酷似自然界的阴阳消长、八卦更替。